北风用力地撕扯着小树上的叶子，小树也在本能地使命的挣扎，不停地摇着晃着，有几次险些被拉倒，不过还是听到了咯吱的断裂声，叶子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的飘落，不过还没有来到及掉落在地上，就已经不知道被风吹向何处，不过随着枝叶的支离破碎，风似乎也无计可施，即使依然劲头十足，甚至过之无不及，那颗小树就那么随意的摇着！
伊通在舞池里尽情的摇着，一杯饮料下肚，整个脑袋都在摇动，似极了头顶上的旋转球灯，仿佛整个世界都于自己隔离，唯一能感到的就是边上肢体的摩擦，不过谁都没有在意，每个人都在忘情的挥发着自己的极致！手机里的电话已经响了很久也震动了很久，但是都湮没在了红酒，音乐，跳舞和美女之中！
伊通拖着疲惫的身体，打了一个响指，要了两杯蓝色妖姬，一人一杯，灯光旖 旎，销魂彻骨，轻轻一抿，那种冰霜从喉咙到五脏六腑，随着血液甚至舒服到了每个毛孔，他掏出手机，那口冰爽差点喷了出了，他又看了看表，慌忙冲进了厕所：“妈，刚手机调静音了，真没有听到，别生气，等会，等一小会我准回家，妈，你别哭，你知道的，生意上的伙伴，谈生意，你该明白的，妈，妈，别哭，我现在就走，10分钟，15分钟，我肯定……”话音未落，一个窈窕的姑娘追进洗手间，嗲声嗲气地就贴了过来，伊通忙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但是身体还是粘了上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除夕呀，我从早上就忙这一桌子菜，打点着这一年来的幸福，我是满满的期待呀，你爷两真好，接过电话，就野在外面，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凌晨一点半了，你、一条信息，忙，后来干脆不接，你爸直接关机，一句谈生意成了万能借口了，这日子还过不过呀！是、钱重要，你这辈子跟钱过，跟票子过，跟车子过，跟房子过，跟生意过算了，还要什么家！呜呜……”
伊通收起手机，随手还是尽情摸了一把，然后一把推开到道：“走吧，便宜你了，钱不用退了，收拾下回家过年吧，陪陪家人！”这声音倒是让对方沉默一下，讪讪地笑了下，那笑容很难看，急忙转头谢了一句，规规矩矩地走了！伊通没去理会，低下头，他把整张脸，沐在了水池中……再次走进了人群！
伊通一脚油门，整个街塞满了引擎声，他看到了越来越多的灯亮了，有人开着窗子大叫，不过那声音已被远远扔在后面，伊通则大嚎着：“新年快乐！”也许这本就该是一个不眠夜，他喜欢这种速度，把一切喧嚣抛在后面的感觉，还有那声音，撕裂夜空，惊鸿一鸣！他想起了相对论，不免又有些得意，不可否认，此时，自己畅享在自己的时空旅行中，即使只是一瞬，他知道，自己的时空是缓慢的，接近停滞的，虽然他知道距离光速很是遥远，但是不老的瞬间总是那么让人迷醉！
伊通抱着蜷缩一角的妈妈，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紧紧地抱着，殷勤地说着对不起，他把妈妈，平躺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捶着，许着天方夜谭的梦想，憧憬着鬼都不信的未来，但是她信了，他看到妈妈转过头看向了自己，那眼神换上怜爱和信任！伊通忙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又打了盆水，把妈妈扶正，脱掉了妈妈脚上的袜子，两只手捧着把脚沐进了盆里，一滴滚烫的东西，滴在了伊通的手上，他抬头看见妈妈正慌忙地抹着泪，但是嘴边的笑容像花一样，开满了整个房间，整个冬天！
伊通把妈妈按在饭桌边，点亮了两盏蜡烛，紧接着又把那盏华丽的吊灯关掉，红酒在烛光下显得很美，像花朵般娇艳，又像鲜血般热烈，他尝遍了桌子上的每一道菜，点评了每一种味道，即使他已经没有了温度，但是那个眼神让它们显得不那么冷，他又把每一道菜浸完热水放进了妈妈的嘴里，即使浸过热水的菜没有了那份该有的味道，但是妈妈却似尝尽了天上山珍海味！
叮咚一声，爸爸走了进了，他拎了好几个袋子，不过是小心翼翼的，看到烛光下的两个人，他脱掉了外套也坐了过来，他把热气腾腾的鲍参鱼翅烫，让人流口水的蟹黄南瓜，以及那盆鲜红似火的油闷大虾，还有一盆黄唇鱼替了上来，伊通递了一杯酒，他端起那杯酒冲着伊妈道：“老婆，对不起，身不由己，这么多年，虽然不说，我都明白，有你真好，缺你真不行，我之所以敢这么晚不回家，因为我知道，家里有你，只因有你，有你这个家就不会乱，这个家就不会塌，我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在外面打拼，虽然这个年过的有点晚，你看，依然红红火火，其实我准备好了挨骂的，不过那是应该的，我让你满肚子委屈……，老婆，喝完这杯，吃点热的，再打不迟，我如果皱皱眉，加倍，加量！”伊妈哇一声就哭了出来，人总是这么矛盾，几句话，几个菜，一瓶酒，就让那一天的愁怨抛到了九霄云外！不过伊爸并没有闲着，瞪着那个呼哧呼哧外嘴里划拉得伊通道：“站了起来，立在后面！“说时迟那时快，一巴掌就扇过去，又补了一脚：“你他妈的别以为我傻，你妈妈好骗，你是不是刚回来，你才多大，别以为我闻不出来，是不是吃那个东西了，还有你怎么回来得，炸街了吧，闻闻你身上得味道，你如果进去了，老子不去赎人，在这么混下去，学校迟早把你开除，别跟我扯，这两年你看你变成了什么东西，脖子上得口红印擦干净！”伊妈只是看着，她已经习惯了在老公训儿子得时候保持中立！不过她也知道，儿子该教训了，虽然刚刚的一切让自己很是感动！
毕业总是残酷的即使你怀揣梦想，柯一米回到家就是就像久旱后的朝露，门槛几乎被踏破，如果前些年还碍于学生身份，那么现在只能用得天独厚来形容，有些是她无法忍受的，即使是邻居，什么像你这样的家庭，我这样的家庭怎么了，吃你的和你的了吗？我让你来了吗？当然这些话她是不能明说的，但是你也差不多的门当户对吧，当时你不能错会意为我们都是家庭不幸吧！我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吧，而且这大学还不错吧！但是有个人，终究是推不掉的，高中的班主任！
“我可以叫你米米吗，这样比较亲切”，对面男孩靠在沙发上，脚放在茶几边，当然是没有穿袜子，还在不停的蠕动着，难言脸色的得意之色！
“随便！”一米坐着很是焦躁！
“我之前有只狗狗，我爸从巴黎带过来的，也叫米米，看到你我就会想起它，都特别的美丽，特别的漂亮，让人有想去抚一下的冲动！”男孩子有些忘情！
“你的夸奖好特别，我很荣幸！”一米遏制着情绪努力地保持着礼貌！
“喝茶，这是我亲自烧的，尝一尝什么茶！”男孩坐了起了，兴趣来了！
“白茶！”柯一米闻了下随意道！
“错了，是15年的白茶，福鼎的，你看这色泽，你闻下这香味，纯光照，品之有一丝甘甜……，小心，茶杯……！”男孩慌忙站了起了，有些紧张！
柯一米看见男孩五指用力的撑开，又紧紧地攥了回去，神情紧张而又生气，不过似乎涵养很够，没有揍出来！“对不起，是不是杯子很贵！”
“紫砂杯，名家赏玩过的，一年只提字三个杯子，超级难得，超级珍贵，我养了三年了，你看这色泽！”男孩子自豪又得意地道！
“你知道紫砂壶适合冲什么茶吗？老寿眉？看过红楼梦吗？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时候到楼翠庵，妙玉泡的什么茶，请老太太喝的什么茶，几个姑娘宝玉喝的什么茶，用什么水泡的，什么杯子喝的！你值得庆幸，你的杯子我还没有动过！”柯一米有些难受，努力保持着笑容！
“没事，管他呢？你喝吧，管他什么妙玉宝玉的，我专门给你泡的！你知道吗？我碰了这么多女生，关于茶道，没有一个人能接我话的，你，厉害，你是第一个！”对方似乎碰到知音似的很是开心，立了起来来回走动，似乎很是激动！
“坐下吧，眼晕，我乱说的，班主任说你很忙，让我聊1个小时，既然你这么忙，10分钟怎么样，要不再聊3分钟！”柯一米笑着请求道，
“不，不，不，我不忙了，以往那些女生，老赖着不走，我故意设点的时间，对你，没有效果，任意聊，随便聊多长时间都可以，反正这以后就是你家了！这是栋别墅，地下两层，地上三层，冬暖夏凉！以后我们生很多小孩，在屋里捉迷藏，我想象，生十个，不行，太少了，十二个！”男孩子畅想着，有些手舞足蹈，计算生几个的时候，他甚至数起了指头，一个一个掰着！
柯一米看着时间，只是随意地摇着头笑着，甚至羡慕着，活成这样，未必不是一种幸福，衣食无忧，真是无忧呀！
“对了！”男孩子似乎紧张起来道：“我对你只有一个条件，你要诚实的告诉我，不要隐瞒，我研究过的，你骗不了我的！”男孩焦急地道！
“嗯，说吧！我绝不隐瞒”柯一米有点好笑！
“您是处 女吗？破烂 货我是不要的！”男孩焦急而又坚定地道！
柯一米生气地站了起来，转眼她又笑了起来：“对不起，叫什么来着，阚波，对吧，很遗憾，超级遗憾，我不是，就像你说的，我是个破烂 货！”说完柯一米很是轻松往外走着！
阚波似乎不敢相信地道：“怎么可能你让我检查一下，如果真被干过，一次两次就算了！对你，只要没怀过孕，没打过孩子就行，总可以了吧！”
柯一米带上门，逃也是的跑了出来，不过让他吃惊的是，还有两个女生在排队，甚至有些焦急，当然出来时，她看到了那两个女孩脸上的庆幸！柯一米快步跑着，生怕自己跑的太慢！跑出院子，到达门口，她还是弯着腰，闭着眼大口喘着气，她回头又看了一眼，这次摇了摇头道：“真是条条大路通罗马，而有些人，真的就生在罗马呀！”她怂了怂肩，大踏步地走着，不过，她还是听到了后面的喊叫声：“米米，你听下，我不嫌你不是处 女，不嫌你打过孩子，都可以的，你别走呀！“柯一米回头看着那个走起路来一高一低的家伙，不由得又笑了起了：“天可怜见呀，命运饶过谁，命运给你了财富，但是他却拿走了你的大脑和健康呀！”柯一米向扶着阚波的班主任招了招手，头也不回地走开了！不过后遗症还是很大的，难受的事情终究来了，整个村子里都知道了自己——柯一米是个破烂 货，一只破鞋！不过更奇怪的事情来了，踏门槛的人更多了，这次连鳏夫，傻娃子也来了！
那天来了一个老丈，很有派头，说话就像当了几十年的干部：“小柯！家里有没有困难？随便说？”柯爸很诚实的那种道：“真有，你看，这香蕉，5毛一斤都卖不掉，眼看就坑地里了！”
“2块一斤都可以卖！我给你说，小北他爸，一句话，就可以进超市，你知道超市里，4块钱一斤，如果运到其他省份，6块！”老丈把拐棍举得老头，狠狠地插在地上！
柯爸一脸欣喜！不过老丈语调降下来娓娓道：“小柯，小米也大了，毕业了，小北跟闺女差不多大，也不嫌你家闺女有啥过去，都一笔勾销，只要这门婚事成了，先不说小北家里大富大贵的，就是你，以后地都不用种了，睡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就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