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走后,元熙便躺下了,她虽不想去想今日的糟心事。可脑子却不受控制地锁屏在了皇上和芊荷交合的场面。
元熙就一直睁着眼,直到天微微亮才睡着。
邺北皇宫的这个夜晚,未眠人不仅仅只有元熙,不论是守候在元熙身边的芊蓝还今夜在式殿值夜的小陶都是一夜警醒。
小陶子伺候了皇上去了早朝后,便直接前往了云光殿。
云光殿里,云昭仪正坐于铜镜之前,芊琦为其绾着发,芊琦绾出的牡丹髻明明松紧有度很是好看,可云昭仪却仍再挑三拣四,不为别的,只因自己无缘问鼎后位,心里有气无处发泄。
“娘娘!陶公公来了!”芊芙一掀琉璃紫珠帘走了进来。
“这个时辰她来本宫这里做什么?”云昭仪从紫色桐木妆奁中拿出一只八尾凤钗,往头上比了比。
“奴婢也猜不出。”芊芙虽善于揣摩人心,也没有什么都猜到的道理。
“请进来吧!想必是有事!”云昭仪又对镜比了比,却始终没寻到满意的位置,于是攥在了手里。
芊芙转身而出,下了二楼,引了小陶子上去。
毕竟是云昭仪的寝殿,虽小陶子是个无根之人,也不好入内。于是只站在门口对着云昭仪俯了俯身,言道:“奴才给昭仪请安!奴才替皇上传个口谕!皇上说今晨起便解了胡婕妤的禁足并恢复其位分!”
云昭仪微微蹙了蹙眉,转瞬别恢复了笑意,然后说道:“本宫知道了!此等小事随便派人来传达一下便好,陶公公何需跑一这趟!”
“奴才不累,多谢昭仪关心,奴才才下夜,正好出来转转。昭仪还需主持晨请,那奴才先退下了。”
云昭仪点了点头,小陶子退了下去。
手里的凤钗终于成了撒气桶,云昭仪将凤钗往妆台上一摔,站在身旁的芊琦不由吓得一抖。
云昭仪用余光瞥了一眼,暗道真是越来越没用,然后不悦地说道:“出了这么大一桩事,才一个月便解了禁足了,可见这胡元熙的魅惑人的功夫确实了得!”
“娘娘切莫生这等闲气。”芊芙扫了芊琦一眼,云昭仪便心领神会地道:“你先出去吧!”
芊琦出了屋子后,芊芙继续说道:“如今最重要的是等陈婕妤腹中孩子落地,其他事何需在意!”
云昭仪颔了颔首,言道:“你说得极对!切莫说魏贵姬如今颇得盛宠,更何况白梦黎也已入宫,本宫就不信了,她还能一枝独秀?本宫不气,本宫正等着看一出好戏!”晨请的时辰已到,云昭仪说着从座而起。
“娘娘高明!”芊芙掀开了琉璃珠帘,云昭仪走了出去。
众妃已守候在了座位之上,即便昨日铸金大典失败,今日自己仍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人。只要她日能做上太后之位,做不做成皇后又何妨?
想到此云昭仪唇边泛起了笑意,她逡巡殿下众妃一周,目光停留陈婕妤的肚子,见那肚子俨然比前几日又大了几分,心里祈祷这胎一定要争气。
云昭仪那赤裸贪婪的目光望向陈淑凌的肚子,陈淑凌心里忽地一惊,难道云昭仪又惦记上了自己这一胎?这一惊顿时使得陈淑凌肚子当下便有丝丝痛意。
陈淑凌暗暗劝诫自己不要多想,双手扶助腹部,以减轻胎儿对下体的压力。
云昭仪收回了目光,微微看向众人笑着说道:“今日本也无事,只是早间皇上让小陶子传来了一个口谕,你们猜是何事?”
令人吃惊的是,云昭仪话毕殿下竟无一人回应,以往的这个时候王贵人一定会出来应声几句,因为自先皇后有孕之后,王贵人便隐约猜到皇后极有可能会诞下皇子,然后被赐死,从那时起心里已然有意攀附云昭仪之意。
可今日王贵人却未发一言,众人都不知王贵人为何不说话,实际上是因为在前段时日王贵人之弟王稷之死于云昭仪堂兄云翰之手。
王贵人如今的心态早已起了变化,恨不得手刃了与弟弟之死有关的一切人,还谈什么依附?
云昭仪见殿下无人迎合,颇为尴尬,清了清嗓子净自说道:“皇上今晨下了口谕!恢复了胡婕妤位分,并解了嘉福殿合宫上下的禁足!”
听到此言,魏如贻的脸色一变,但转而恢复了正常。
正事已说完,云昭仪便让众人散了。
没过两个时辰,这合宫上下便都知晓了胡元熙解了禁足恢复了位分。
口谕下到嘉福殿的时候已接近巳时,合宫都因胡婕妤解了禁足恢复了位分高兴。
芊蓝替元熙高兴的同时,更知晓胡婕妤此时的内心一定极其难受。
皇上在此时解了元熙禁足恢复位分算什么?难道是对将其捉奸在床的弥补?想到此元熙苦笑了一下。
“婕妤,奴婢为您装扮装扮吧!”芊蓝说道。
“是该装扮装扮,本宫已有一月未晨请,这解了禁足总该到云光殿谢恩。”
于是元熙坐于了铜镜之前,芊蓝重新为其绾好了发髻,但一切收拾妥当二人便去往里云光殿。
七月的风很是和煦,吹得人酥酥痒痒,很是惬意。
元熙一月未踏出宫门,虽嘉福殿一年四季都是盛夏之景,但牢笼内的生活总是那么不尽人意。
微风吹拂,能解二三心中烦闷,元熙挑了条不常走的路。
虽要去云光殿谢恩,但总归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于是一边赏景一边排解忧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