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同白驹过隙,转眼许皇后薨逝已满一年之期。俗话言,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可一日无后。
一直觊觎皇后之位的云家,在许后丧期满了之后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云家终于等来了这个时机,不久南郡送人和亲北苑也已建成。于是朝中开始进言应该册立新后并且广纳后宫。
云家虽在此次的边境大战中,被分了兵。但朝中仍有大司马和云翰、云翔三人,况且云昭仪是副后,是如今后宫中位分最高之人,因此他们觉得毫无疑问云昭仪将是皇后的最佳人选,问鼎后位只是时间问题。
但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朝中居然有了别的声音,觉得司马贵华同为王府出来的高位妃嫔,如今又抚育着嫡皇子,也应成为新后的候选人。
司马贵华无枝无叶,二皇子又非亲生,大司马并没有司马贵华其放在心上,觉得其根本不足以与云昭仪抗衡。如今他最关心的是皇上能否听进去众人的提议,决定册立新后之事。
为了向皇上提议册立新后一事,大司马特意联络了一些同僚门课。让其在接下来一连三日的朝会上,向皇上提出先皇后丧期已满,该另立新后一事。
皇上原本并不想册立新后,只想让云昭仪代理后宫之责。况且皇上本就畏惧云家前朝的势力,即便立后也不想并立云昭仪为后。
但众臣天天朝堂上奏立后一事,皇上心里极其烦乱,加知前几日一向身子康健的启辰忽然起了疹子,皇上更是烦上加烦。
但即便再烦,次日还是得上朝。众臣又提起册立新后,皇上终究还得面对。好在以许太尉和魏太师为首的一些人力挺司马贵华,皇上的心里稍稍有些安慰。
邺北旧俗,封后人选将塑以金像验之,金像若成则有德,即可封为皇后;金像若损则失德,不配成为皇后。
这一日,皇上心里终于有了决定,想册立新后以堵住悠悠众口,他心里最爱的虽说胡元熙,但以她如今的婕妤身份自是不可能成为皇后。
最心爱之人既不能,那便只有在云昭仪和司马贵华二人中挑选,以二人的品行而言,皇上自然是更想司马贵华成为中宫之主,于是便在朝堂上宣布道:“云昭仪打理后宫二载,颇得朕心;司马贵华抚育皇子有功,德行兼具,也是可用之人。孟大人,不如你预测个吉日便让营造司开始为二人塑像吧!”
皇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二人同时塑金像,有德者册立为后。
随着司天监的孟大人应允之声响起,大司马的脸沉了下去,他万万没想到皇上居然真的应允让司马贵华成为后位人选。
皇上既如此决定,他自然也有对策,不过是恩威并施营造司而已,主意已定,便从容地退了朝。
虽大司马没有派人报信给云昭仪,皇上将要册立新后之事还是传到了后宫众人的耳中。
因此当大司马向皇上进言册立新后的第一日起云昭仪便知晓,她本美滋滋地等着自己问鼎后位,参加封后大典,却不想等来等去等来的却是皇上让营造司一同塑自己和司马贵华的金像的消息。
云光殿里,云昭仪正气急败坏地来回踱步。
芊芙知晓云昭仪因司马贵华也将被塑金像之事不悦。她倒了一杯新沏好的茶端至云昭仪身旁,轻声劝解道:“娘娘不必为此事烦忧。”
“本宫如何不烦?区区一个司马贵华,她何德何能?难道只因抚育了启辰,便也妄想同本宫争夺后位!”云昭仪说着便将茶代水一饮而尽,而后回转身将杯子重重放在了炕桌上,自己轻倚在榻上。
芊芙连忙跪于脚踏之上,一边为云昭仪轻轻敲着腿,一边悄悄说道:“娘娘也说司马贵华是因抚育了嫡子才有了同您一争高下的资格!若那孩子......”
“你是说......”云昭仪的眼中忽地闪出了一道精光。
吱嘎一声,有人开了门,眼见芊琦进来添水,云昭仪闭了嘴。待芊琦添水出去后,才又说道:“司马贵华看得极紧,前几日启辰出疹子她彻夜守在他身边,想对启辰出手谈何容易?”
芊芙呵呵一笑:“即便是老虎狮子还有打盹的时候,司马贵华前几日如此辛劳,这几日必会乏累,如今正是可乘之机。”
云昭仪看向芊芙,但终究没看出她葫芦里卖的事什么药。
芊芙知云昭仪疑惑,看向云昭仪薄唇微启:“奴婢的老家曾发生过这样一事,有一家的小孩眼见疹子痊愈,只因受了惊吓,当夜便死了。村里人都讲,这是因惊了疹子根了才死的。”
“还有这事?”想到启辰如今也是疹子刚好,恰与芊芙所述之事一致,喜得简直有些合不拢嘴。
可有一想司马贵华把启辰看得如此紧,况且宣樱殿中的人对皇子的照料简直事无巨细,哪会把启辰吓到,便又有些沮丧地说:“这宫里不似农家,连个猪狗都没有岂会把启辰吓到!”
“芊芙笑嘻嘻地凑近了云昭仪身边,附在云昭仪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嘉福殿有个现成的畜牲!”
云昭仪蹙了蹙眉,她知道芊芙指的是那只狐狸,可她没想明白那只狐狸在嘉福殿,又怎么用来吓启辰。
芊芙看出了云昭仪眼中的疑惑,离开身道:“奴婢见永乐公主近日常同小狐狸在御花园玩,趁公主不注意,把小狐狸偷过来。狐狸一向最有灵性,用小狐狸做引准保能引出大狐狸,倒时再给大狐狸下些疯药,扔进宣樱殿,此事不就成了?”
“妙!”云昭仪大赞一声,芊芙于她简直是无价之宝,不但贴心忠心还能想出如此天衣无缝的一箭双雕之计。
司马贵华因抚育皇子才有了问鼎后位的资格,假如皇子薨逝,自然没了资格;而使皇子惊吓的畜牲又是出自嘉福殿,胡婕妤自然也会被问罪。
“妙!简直是妙不可言啊!”云昭仪又赞一句,然后说道:“那么此事本宫便交由你,越快越好!本宫等着你的好消息!”
“诺!”芊芙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