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婚变
书名:裴氏之家 作者:王鉴囻 本章字数:4152字 发布时间:2023-06-20

之后裴文海虽然依旧不参加剧团商演,但凡是有林娇月参与的演出,他不忙的时候经常会去捧场。林娇月闲余时间到剧社彩排和自娱自乐的演出也来的勤了,明面上她跟着大家陪练和消闲,实际是想见到绅士裴文海。两人虽然彼此互生好感,但碍于世俗眼光,也没有机会进一步提升关系。裴文海是有妇之夫,他爱妻子夏玉茹,但他明白,对林娇月的好感,与爱不相干,林月娇与夏玉茹也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裴文海在闲暇的时候会邀请林娇月到他办公室聊天品茶。而林娇月没事的时候也逐渐主动找裴文海聊天,跟着他学拉二胡,谈论戏剧剧目和音乐伴奏,她也会邀裴文海来自己租屋,做一手好饭菜请他吃,或者去裴文海办公室的时候给他带些自己做的卤味。林娇月租屋的房东年纪大了,一边收房租一边在门口卖各种调味香料,这房东原是个饭店厨师,林娇月得空就和他请教,房东向她介绍各种菜的烧菜火候和调味技巧,尤其是做卤味。林娇月又天生做饭菜、调味精到。林娇月给裴文海这个贵人做菜,必使用爆香的葱油、老姜。炒素菜要勾芡,调料味留在芡汁里,蔬菜本来的脆、甜口味能够保持;炒肉会提前用调料腌制,裹上蛋清入锅,卤味更是色香味俱全。这些菜做出来就很有讲究了,极符合裴文海的口味,他闲而没事就想去林娇月的住处吃她做的饭。

裴文海对这个身材前凸后翘、性格温顺、厨艺精良的年轻女子越来越喜欢,由有好感变得对她产生了冲动。

在一个晚上,两个人聊天很晚的时候,一个不自然的身体接触便像干柴遇烈火,禁不住点燃了两人的情 欲,促成他俩第一次男欢女爱,便生成别样的感情来。林娇月并没有多想自己的以后生活会怎样,她感觉裴文海这个男人成熟大气风趣有头脑,对自己好,甘愿不明不白的以身相许;裴文海感觉林娇月身体姣好,温柔有风情、解人意,正适合在自己无聊的时候消受他的男性荷尔蒙。尔后,裴文海在县城晚上只要不想回裴家村,两人便经常厮混在一起。尽管林娇月慢慢知道裴文海为人风 流,除她之外应该还有相好的,却对裴文海形成依恋,心甘情愿和他继续在一起。

林娇月,竟然再没有想过自己以后还要嫁人,单身的她,在和裴文海生成别恋之后,心里却仅存着裴文海这个已婚男人。虽然不能和他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却一直不能离开他,整天会想他。她曾经把自己的心里想法告诉过裴文海,裴文海装作没有反应的样子,却对这个女人的痴情感到吃惊。

而裴文海自从有了林娇月这样情人,却像是对夏玉茹高雅而冰冷的情趣很好的补充。他觉得,他和林娇月保持暧昧关系,并不会影响到家庭,为图方便,林娇月还在裴文海县城办公室给他做饭吃,有时吃完饭,林娇月就留下来。

因为他们太过大意,终有一天被夏玉茹撞见了。

一个周末早上,夏玉茹程公交班车转道县城,去营头镇看望住在弟弟家的父母。因为女儿小燕还在婆婆家里,她在弟弟家看过父母,吃过中午饭就要回去。夏平均夫妇也想回农村的家里住些日子,由夏青泰送回农村。夏玉茹回去的时候先坐车来县城,到云峰公司的办公室看看有没有裴文海需要带回去洗的衣服和床单被褥。因为是在白天,裴文海忘了锁办公室的门,夏玉茹也没有提前联系裴文海,推门进去就看到了裴文海和林娇月赤条条的搂在一起睡觉。

夏玉茹一看到这番情景下意识地尖叫起来: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一直说公司的销售业务忙,而实际上竟然在背着她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鬼混,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裴文海还不知所措的时候,夏玉茹已经羞愤地逃离了现场。

林娇月是周末当日给裴文海做好吃的送到他的办公室来。两个人吃过午饭之后就借着要午睡而上床云雨一番后,困了就都睡着了,不想被夏玉茹撞到。

性情冷傲清高的夏玉茹自是容不下裴文海犯下这样龌龊的事,想起那一幕,不由得恶心呕吐,浑身战栗。她甚至顾不上看看女儿小燕,径直跑去了娘家。

夏平均老两口思想端正传统,也早就预感到裴文海不是那种安分过日子的人,但事情真正发生后,还是大为震怒。看着面如死灰,一言不发的女儿,他们心疼不已。老两口打电话叫夏青泰回来商量怎么处理。夏青泰已是昆宁工业集团公司的保卫处副处长,他一番打听,竟发现梓西县的机械行业里已经流传着裴文海不少绯闻。夏玉茹听后,如梦方醒,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信任的丈夫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之前夫妻二人经营的种种美好,在她心中瞬间崩塌,心里崩溃,伤心不已。

那天夏玉茹走后许久,裴文海的大脑陷入一片空白,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林娇月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走的他都没注意到。那时候他甚至着时间能够倒回,他就不会让林娇月来他办公室,夏玉茹也就不会撞破他和林娇月的事。不!不!应该倒回到更早以前,他不认识林娇月和其他女人,他可以不参加上林剧社,可以不拉二胡,甚至可以没有云峰公司、家族产业。夏玉茹才是他最重要的,是他此生的唯一,是他挚爱的女人,只要他和夏玉茹能相亲相爱,白头到老,其它什么都不重要。

可是事情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发生了,他心中即便万般懊悔也无济于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尽办法挽回,保全他们的婚姻,他不能失去夏玉茹。

裴文海抱着负荆请罪的态度去夏家向夏玉茹道歉,祈求谅解,却被老两口挡着,连夏玉茹的面都见不上。

夏家人认为裴文海的出 轨就是道德败坏,早不该让夏玉茹嫁给裴文海。在他们眼里,裴家就是农村的暴发户,靠投机钻营发的家。而且裴家家风不好,裴文海之父裴云峰就作风不正,裴文海也是风 流成性,有些臭钱就得意忘形。婚内出 轨这种事绝不姑息,老两口坚决要让夏玉茹离开裴家,与裴文海离婚。

夏玉茹本就是精神洁癖,在撞见裴文海奸情的那一瞬间就已万念俱灰,加上她由弟弟口中得知裴文海还有其他的风 流绯闻,更对他彻底失望,连听到他的名字都觉得恶心。夏玉茹当着父母的面对裴文海提出离婚,就不愿意再见他。

裴文海连番去夏家向夏玉茹请罪,而夏玉茹因为怨愤,每次裴文海来夏家,她都躲进房间里不出来不见他。裴文海再去,就被夏平均夫妇数落大骂后轰出门去。夏平均指着门框上面挂着的一群事业成功的学生给送来的“桃李天下,师德长存”的牌匾对裴文海说:“你不要再来,有辱我家门风!”。

裴文海多次被夏平均夫妇数落大骂后吃了闭门羹,他心中羞愧难当。裴文海托李永坤去夏家说情,却被暴躁的夏青泰轰走,托好几个朋友去夏家说情,也没有成功。

裴文海也是有头有脸要面子的人,面子过不去,他也就想出个智昏的主意:向夏玉茹提出要女儿小燕的抚养权,同意和夏玉茹离婚。他以为夏玉茹和老教师都会念及小燕的骨肉之情,给他一次机会。

不等夏玉茹认真地决断自己的婚姻,夏平均夫妇一听裴文海同意和自己女儿离婚,就要为夏玉茹做主:“裴文海同意离婚那就好!裴小燕也是裴家的后人,裴文海要他女儿的抚养权那就给他!”

裴文海明白,夏家对他的偏见是深入骨髓的,一直以来不管他如何努力,如何功成名就,富甲一方,夏家人都瞧不上他。在他出 轨之后,更是把他一棍子打死,夏玉茹也决绝的不给他机会,他对于挽救婚姻一时心灰意冷。两人很快办完了离婚手续,这段看似美好的婚姻,就此落下帷幕。

①②正规戏剧剧团演出剧目,主角一般会设两个人A角和B角,A角是设定好登台的主演,B角是备用演员,演出时当A角有意外因素、病休假等原因不能登台,则B角登台当主演。

③ 80、90年代国家正式单位里介于临时招聘人员和正式工作人员之间的工种,不会像临时工那样工资很低、会被随时辞退,工作比较稳定一些,工资高一些,却又没有正式职工的各种工作福利、没有退休待遇、工资也比正式职工低;

④民国时期走红于西安、长安一带的秦剧名角。

 

 

 

二十

 

裴文海的心空了。自从离婚后,家里再没有了夏玉茹的身影,他仿佛觉得自己被生生的撕开,生命中最重要的那部分都随着夏玉茹离去被剥离了。他和夏玉茹两个人之间在生活格调、情趣上存在的距离,久而久之让裴文海忘记结婚的初衷,放纵了自己。夏玉茹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清冷气质,那种对感情完全洁癖的要求,曾经是他最爱的,后来却成为他们婚姻中间裂隙的端口,被撕开后,就再不能弥合。

裴文海后悔自己当时为挣一时之气而离婚的决定,他还想等夏玉茹消消气,再去挽回。而夏家人没有给他挽回的机会。更没想到离婚仅一年,夏玉茹就改嫁成了别人的妻子,这让他再一次遭受暴击。

夏玉茹的第二段婚姻,可以说是完全是夏平均老两口一手搓成。老教师两人一直对女儿嫁给裴家而没有听他们的话多年心里怨气未消,一直不去裴家走动。玉茹这次听他们的话离了婚,就该给她找个好的归宿。 昆宁机械公司附属中学的数学教师王高乔,比夏玉茹小两岁,教学严谨,作风端正,无儿无女,原配是昆宁机械公司的职工,两年前死于厂里的一场意外事故,丧偶之后的王高乔也准备找对象再婚,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夏平均自己登门找王高乔给他介绍女儿夏玉茹。王高乔到夏家见过夏玉茹一次,他就同意要和夏玉茹结婚。老两口就轮番劝说夏玉茹嫁给教师王高乔。

夏玉茹与裴文海离婚后,她的精神世界都崩塌了。曾经以为可以白头偕老的爱人和自己的宝贝女儿一夕之间便再也见不到,痛苦与迷茫双重打击,让她的大脑经常陷入短路状态,呆滞,木讷,如行尸走肉。见她那样,夏平均两口子也心如刀割,只能劝她想开点。而夏玉茹的大脑一旦正常运行就会陷入一些无谓的思考,就会后悔自己的所做的离婚的决定,她也意识到离开了裴文海,自己的生命黯然失色,至少裴文海曾经是懂她,爱她,并且愿意小心翼翼呵护她的。他们的婚姻出现问题,也许有自己的原因,这么多年,世界发生那么多变化,而自己却是一成不变,裴文海在那个花花世界里经历过什么,变成什么样自己也从未关心过。当他们的婚姻出现问题,她没有想着去解决,只是一味的埋怨与逃离,并且草率地给他们的婚姻划上句号;假如她可以给裴文海一次机会,他们的婚姻还有回转的余地。她自尊心强,不能主动去找裴文海求复合,而夏平均两口子只字不提裴文海,只是鼓励她向前看,把过去一切都放下。夏玉茹把自己关进夏家的那一刻,父母已经替她做了选择,她动过和裴文海复婚的心愿,都被父母的过分关心而难以说出口,当她鼓起勇气说出来,竟然气得李凤梅大哭起来,夏平均也捶胸顿足,两人都说女儿这是没骨气、这样再回裴家就要毁掉下半辈子。夏玉茹也感到自己的心思伤害了父母,再没有提起复婚,可她自己就变得更加痛苦和沉默。为了修复夏玉茹的伤痛,夏平均夫妇开始张罗着找个靠谱的人把她嫁出去。夏玉茹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也不知道如何重启和裴文海的关系。开始新一段婚姻,成了她医治自己伤痛,和逃离在娘家混吃等死的处境的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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