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没有发现,此时经理已经退到了大门口,阴恻恻地对他们说道:“想走吗?可惜啊,已经来不及了。”
就听见哐当一声,经理瞬间退到了门外。大门合拢,迅速被反锁。
“开门,你想要干什么?”景山突然反应过来,快步跑到门口,用力敲击着大门。
“对不起了,少爷,老爷说了,你什么时候有异心的话,就什么时候将你干掉。你看看房间里是什么吧。”
任劫环顾四周,看到四周堆放着什么东西,上面还蒙着黑布。掀开黑布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屋子里满满的全是定时炸弹。一堆堆错综复杂的线条交织在一起,就算是此时有一名拆弹专家正好在现场,恐怕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景山突然像发了疯一样,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匕首,向着门锁砍了过去。
但是很显然,门锁是用特殊合金制作的,坚不可摧。就听见咯嘣一声,匕首断成了两截。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匕首竟然是空心的,内中另有乾坤,一把小巧玲珑的钥匙从里面掉了出来。
被尘封的记忆瞬间被打开了。景山捡起了钥匙,环顾四周,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来过这个地方。父亲说,他在这里藏了一个宝盒,我长大后,可以来这里找宝盒,他将钥匙,放在了这把匕首中。可惜小时候的变故,让我忘记了这一切……”
“听你的意思,你曾经失忆过?”任劫试探地问道。
“是的,当年我父亲失踪后,黑樱会就归我叔叔管了。叔叔说,他难以服众,尤其是手下有一个专门负责饲养犬奴的手下,他的权力很大,他控制的犬奴都是最厉害的杀手。所以,他希望把我送去那个人的手下接受训练,一方面,是让那个人以为,抓住了我这个人质,另一方面,也是让我有机会能得到那个人的信息。”
“你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福山,然后,还将福山放走了?”任劫点头说:“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啊,哪有叔叔将侄子往火坑里推的呢?”
“我那时候太小了,完全想不到这一层。在被训练成犬奴的过程中,我接受了洗脑,有些事情,我想不起来了,尤其是对父亲的记忆,越来越模糊。”
“但是,你却记得自己和福山的约定?”任劫淡淡一笑,对着景山伸出手来:“我们重新结盟吧。你现在应该也看到了,黑樱会是根本不会好好使用陨石力量的,你的叔叔,根本就是在利用你,你没有必要再当他是自己的亲人。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那就是,你的父亲,很可能是你叔叔害的。”
“什么?”
“还是快点找到你父亲的宝盒吧,里面或许会有线索。时间不多了,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就要爆炸了。”
“就算找到宝盒,我们也出不去,不是吗?”
“如果你和七夜合作,就不会出不去。你觉得,七夜的图书管理员,会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吗?”任劫用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自己的耳机。
景山回过神来,是啊,任劫也实在是太冷静了,就好像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一样。他环顾四周,回忆如同潮水一般,猛地向他袭来,将记忆的阀门冲开,那些尘封的记忆终于又回来了。
他猛地冲到屋子的角落里,用折断的匕首挖着墙面,将瓷砖撬开后,里面竟然露出了一个小洞,洞中有一个小盒子。
拿出盒子来,将钥匙插进去,咔嚓一声,真的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张纸。景山展开一看,那竟然是父亲写给他的,他不由得泪流满面。
“阿玉我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被七夜的人抓住,被囚禁起来。因为,我的体内存留这一件宝物,人称,万书之母。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正是因为身怀此宝,才让我造此困厄,孩子,如果你还记得我这个父亲,就来七夜零号监狱里,救我!”
下面还留有签名。
看着景山那微微颤抖的肩膀,任劫知道,这信应该不是假的,但是,总有一些不对劲。是什么呢?
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枚白色的棋子,炸弹还有一分钟就要爆炸了,棋子如同烈火上飘扬的雪花一般,它飘舞、它欢悦,丝毫不知道自己在下一秒就会消失殆尽。
景山的父亲真的是万书之母吗?他的父亲和叔叔之间,是有什么矛盾吗?
为什么景山的叔叔要将亲侄子训练成犬奴?
这封信真的是景山的父亲留下的吗?为什么,这信始终给人一种违和感呢?
黑樱会为何要用主上旗下的工厂,生产带有核废料的饮料呢?这样岂不是很容易查到黑樱会的头上?
区区一个经理真的有权力直接处置少主的生命吗?他真的不需要向主上汇报吗?
这些炸弹,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吗?
这所有的疑团凝聚在一起,如同一片片雪花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雪球。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不知道为什么,任劫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景山回过头来,盯着任劫看。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七夜?还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抓了我的父亲,还想要和我结盟?炸弹马上就要爆炸, 我救不了父亲了,我死前,要杀你,祭奠我的父亲。”
他说着猛地举起断裂的匕首,向着任劫刺了过来。
“等一等!你怎么相信这一定是你父亲的笔迹呢?你既然当过犬奴,记忆被清洗过,那么,你又如何能确认,这笔记真的是你父亲留下的呢?就算你记得,你最后一次见你父亲是什么时候?这种遥远的记忆,能准确吗?”
景山一下子愣住了,匕首在距离任劫脖子还有一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也罢,被炸弹炸死,也是一样的。”
“不,你错了,炸弹,根本就不会爆炸。”任劫微笑着看着计时器,报了数来:“五、四、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