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图图作为我哥们,看了一眼我的微信之后,鄙视的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
我让小眉看家,我和陈图图便出了门。
霞春路,靠近郊区的一个地方,快到农村了。
坐地铁的话,也是属于最后一站,共享单车都抵达不了的地方。
没办法,我和陈图图又打了车。
晚上的马路上车不是很多,除了要等红绿灯之外,剩下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堵车这一说,一路上畅通无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和陈图图到了霞春路。
这是一片十分破旧的住宅区,每栋楼都还是那种红砖外皮。
外面暴露的电线就好像是一层又一层的蜘蛛网一般,在楼与楼之间纵横交错。
我和陈图图下了车,站在了一个巷子口。
巷子还是那种当年混凝土的地面,现在混凝土基本上被踩没了,暴露出来大量的泥土地面。
司机师傅好心的告诉我右边的那个小区就是79号,说完便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我发了一个微信告诉春子,说我到了。
他回了句:“先往里走,我去接你。”
于是,我带着陈图图便开始往巷子里走去。
巷子里连一个路灯都没有,在这阴沉沉的晚上,显得很黑,甚至有些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好在哥们我的夜视能力还可以,倒不至于磕磕绊绊。
“这鬼地方如果没有两个孤魂野鬼倒是可惜了。”我笑了笑说道。
此时应该快要下雨了,空气中有那种湿润的雨的味道,还掺杂着泥土味和垃圾的腐臭味。
说明这里的卫生环境还真就不怎么样。
“啪”一滴雨水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抬头看了看天,白天的时候就阴沉沉的天现在似乎更加的阴沉了。
“这特么是要下雨吗?我今天看了天气预报说是阴天,根本就没雨啊!不然我也不至于不拿伞了。现在这天气预报坑爹啊,根本就不准。”我喃喃的说道。
陈图图瞄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淡淡的说了句:“是挺坑爹的。”然后迈着大步就往巷子里走去。
滴落下来的雨滴越来越多,我和陈图图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终于,就在我和陈图图要跑起来的时候,一个举着伞的身影出现在了巷子口。
看轮廓就知道,就是春子。
只不过,此时他的背上还趴着一个人,这个人浑身白蒙蒙的,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尤为惹眼。
很明显,他是一只鬼,而且还是一种基本没有道行的小鬼。
我没有在意,只是快步的走了过去。
背上趴着的那个小鬼看见我俩过来,开始的时候还是在张着嘴大叫,像是一只野猫张嘴示威。
可是当我和陈图图越走越近的时候,他的脸上就露出了惊慌甚至是惊恐的表情,然后“嗖”的一下就想要逃跑。
陈图图连正眼都没瞧他,一根灵力线就将他捉回来了。
我用手指悄悄的在手心画了一张符,然后用手一抓,小鬼就被我抓在了手心里,随手我就将他揣在兜里了。
看看看看,我和陈图图这就叫做默契。
这一套下来,我俩的动作十分的自然流畅,外人看了就好像是非常自然的摆手臂一样。
当我和陈图图出现在春子面前的时候,春子很明显有些发愣。
他以为我会自己一个人过来,没有想到我还带了一个人。
我也没跟春子解释,只是上前搂着他的肩膀往前一推,说道:“快点带我去你家,不然一会哥们我就要变成落汤鸡了。”
春子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只得答应了一声带着我们往小区里面走。
我以为他住这种老旧的小区已经很惨了,我他妈没想到比我想象中还惨,他竟然连这种小区房子都住不上。
他住的,是小区里面,被里面的人当做杂物间的平房。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见过这种小区啊,就是在小区楼底下用红色的砖建了这么一排平房,每个平房前后间隔不到两米。
这种房子是一些用户用来储存杂物的,根本就住不了人。
因为这种房子没有窗户,而且常年照不进阳光,里面无比的阴暗潮湿。
可是,春子和他妈就住在这里面。
房间不到10平,放了一张双人床之外就几乎放不下什么东西了。
在双人床的旁边,放着一个小桌子,小桌子上放着一个破旧的饭缸,一个水杯,一个暖壶。
桌子下放着一个很小的电饭锅。
看起来,这好像是他们家的全部家当了。
我看着他们家几乎有些愣住了,因为我记忆中他们家虽然不太富裕,但是他爸在仓库上班,他妈自己摆地摊卖水果,怎么着也绝对不应该会落到这步田地。
见我有些惊讶,春子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家里条件有限,没啥可招待你们的了。”
我摆了摆手,坐在了双人床上看着他的妈妈,他妈看到我进屋,努力的动了动身子,张开嘴声音微弱的喊道:“是小续啊,都长这么大了。长得真好看,可真像我姐。”
她嘴里的姐姐说的是我妈,以前两家的关系不错,我妈又比她大一些,所以她俩总是以姐妹相称。
我看着眼前的女人,也就50刚出头的年纪,却已经苍老得像是70多岁,头发也已经是花白一片。
浑身黑气弥漫,一看就是身体被阴气侵蚀的很厉害。脸色昏暗灰白得不像个活人,干瘦干瘦的,像是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似的。
她身体这种情况,而且周围围了不知道多少孤魂野鬼,只要有个鬼魂稍微刺激她一下她就活不成。按理来说,她应该是撑不到现在的,可是为什么她现在还是活着呢?
难道她的身上有什么法宝吊着她的命吗?我也没感觉到灵力波动啊?
我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
我记忆中的她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性格大大咧咧,体格壮实,甚至有些男人气。
我还在乡下的时候在他家玩的时间太晚了,便留在她家吃饭,她做饭时那满满的一桶刷锅洗菜水拎起来就走,健步如飞,比一般的男人都有力气。
可是再看如今的她,脆弱得像是一碰就会碎的破旧玩偶,在床上因为病痛痛苦的挣扎着。
我看着她心里有些泛酸,但还是笑了笑打了声招呼:“王姨,好久不见了。”
她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好像是攒着力气,张了张嘴说道:“是啊,好久不见了,你们都长大了,我也老了。”
我没说什么,如果说安慰她说她不老,还很年轻,我觉得这话我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