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魏如贻生下永平公主后,皇上便再未让其侍寝,若说生产之初皇上是顾及她的身体而未让她侍寝,这尚且说得过去,可如今永平公主都已满岁,魏如贻不得不揣摩这背后的原因。
生了公主的温婕妤也不大侍寝,生过孩子的女人难道皇上便没了兴趣?魏如贻摇了摇头,显然不是这样。
今日的百岁宴上陈婕妤害了喜,算算日子,不正是陈婕妤满月那日种下的龙种吗?
那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皇上对自己如此厌弃?魏如贻费尽全力地想,终于想起了生产当日梁太医给自己熏艾时皇上那有些愠怒的眼神。
依稀记得那日自己露着双腿躺在床榻之上,梁太医一边为自己熏艾一边为自己按摩,累得是满头大汗,想必如此紧张的画面在皇上眼里却极为香艳。
魏如贻终于找到了皇上厌弃自己的根源,可这一切又与自己何干?若不是当日有人害自己,自己若不是为了保住腹中胎儿又何苦露出双腿给人摸给人看?
虽然害死柳贵华的韩庶人已经自杀,可自打在端敬皇后身上出了炭盆与鸽子汤的事情,她便越来越觉得此事是云昭仪所为。
即便知晓是云昭仪害得也无用,魏如贻一时也拿不出真凭实据,即便拿出真凭实据,有大司马在前朝坐镇,想来皇上也不会动她分毫。
更何况自打自己生下永平后,云昭仪并没有为难自己。想必也知道自己再难生产,对她毫无威胁。
魏如贻自小喜欢皇上,她进宫便是为了能日日见到皇上,可如今皇上见他全是看在永平的颜面。魏如贻今年才十六岁,如此美好的年纪便没了宠,不论是为了自己对皇上的一腔之爱还是魏家的命运,魏如贻都不能认命。
不论使用何种手段,都必须要让皇上重新宠幸自己,魏如贻暗暗下了决定。
但到底用何种方法能让皇上宠幸自己魏如贻想了许久也未想出个结果,终于在一日午后魏如贻想起了自己儿时舅舅曾因一青楼女子抛弃了贤惠与美貌兼具的舅母一事,可那时自己年纪尚幼,个中缘由不太清楚。
到底是舅舅与舅母间有了嫌隙还是说青楼女子有别样的手段,魏如贻很想搞搞清楚,便往家中递了封书信,让其母亲入宫。
因魏夫人今年进宫的次数已满,魏如贻便不得不请示云昭仪,云昭仪如今虽长官后宫,但毕竟没有皇后的名分。日后还要问鼎后位,自然想留个贤德的名号,故对魏如贻没有多加为难。
按理说今年入宫谨见的次数已满,这魏如贻突然递信回来,魏夫人难免往不好的地方想。于是魏夫人接到魏如贻的家信,便急匆匆的入了宫。
直到进了正和殿见魏如贻正在庭院中等候,心才安然。
“拜见贵姬!”魏夫人上前一步,欲要俯身。
“女儿怎能受娘的礼?”魏如贻上前一步扶助魏夫人的手,扶着她进了暖阁。
“娘见你信中召娘速来宫中,还以为出了事?到底是何事?”魏夫人问道。
“无事难道就不能召娘入宫了?女儿想您了,永平也想您了。”魏如贻一边撒娇一边递了个眼色过去。
芊美急忙倒上茶水,芊彩唤ru母将二公主抱来。
“你是从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娘知你素来最守规矩。今年探亲的次数已用完,若不是真有事,你万不会让娘入宫,快说,什么事?”
魏夫人话刚毕,ru母抱着二公主进了屋,魏夫人腾地从榻上起身,走到了ru母身边,将永平公主接了过来。
“小永平,想外婆没有?”魏夫人一手抱着永平,一手摸着永平的小脸。
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自打永平出生,只见过魏夫人几面,但是魏夫人逗永平,永平却一点不认生。
永平和永乐的性子不同,永乐外向,永平却极为内向,也不知是因为自小体弱的缘故,还是胎带来的性格,总之自小便比较内向胆怯,也极为任性,哪怕是伺候她的两位ru母,稍不顺她的意也会哇哇哭个不停。
“会走了没?”古言七月坐八月爬,一岁之后大多已经会走了。如今永平已满了一岁,见是由ru母抱进来的,魏夫人才有此一问。
魏如贻摇了摇头,脸上稍微有些失落之色。
魏夫人忙安慰道:“孩子走路有早有晚,即便是两岁才会走,也是有的。更何况我们永平只是从娘胎里出来的早,若是正日子出来,如今还不满周岁呢!”
魏夫人说得是实情,魏如贻刚刚八个月便早产,永平生下来差点没活,虽比同龄的孩子长得或许慢些,但魏如贻已然知足。
魏夫人和魏如贻又闲话了会家常,魏如贻便示意将永平抱了出去,魏夫人知晓魏如贻将要步入正题。
“说吧!到底什么事?”魏夫人问道。
“娘曾说舅舅当初因为一青楼女子抛妻弃子,可是舅舅与舅母感情不合?后来舅舅将那青楼女子娶回家中没有?”
魏夫人一怔,虽知魏如贻唤自己有事,但却没想到问的却是舅舅一事,况且其当年的所作所为可谓是林家的一个污点,魏夫人想到此便生气,颇为不悦地说道:“你舅舅与舅母感情一向极好,只因被狐朋狗友带去青楼一趟,从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你问此事做甚?”
魏如贻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后来舅舅娶了那位青楼女子没有?”
“娶什么娶,青楼之人哪有真情可言,你舅舅出了那样的事令整个林家难堪,你外公将其从家谱中除了名又撵了出去,身无分文后那青楼女子哪里还会与其相好?”魏夫人愤愤地说道。
“可舅舅一个读书之人,怎会愚钝至此,分不轻何为真情何为假意?”
“怎么分不清,只不过是身不由己,据说有的青楼女子身上会抹一种香粉,只要男人近了身便会欲罢不能,别说那些尝过男女之事的,即便是未曾见识的都把持不住自己。”魏夫人越说越气愤,仿若看见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而如今魏如贻已经过男女之事,说起话来也不必避讳,只当是唠起了家长里短。
魏如贻心中大喜,原本只是猜想烟花之地或许有些独门秘笈,却没想到竟是真的,便对魏夫人说道:“娘亲莫气,舅舅都故去那么多年了,想必他死前也悔后莫及。娘,我今日唤你入宫想求您为我调查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