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听罢这些肺腑之言,猫头鬼却突然大笑起来,倒让丁贵发懵。
因为对方分明满脸轻松,好像疑惑得解后的开怀大笑,哪有半点阶下囚的觉悟。
只听她感慨道:
“原来,你一直有此顾忌,于我却不值一提。我却奇了怪了,你不通控魂术,又怎么能收服这只宠物呢?它身负时间天赋,可了不得啊,的确算个大秘密。”
控魂术?宠物?时间天赋?
对方问话同时,眼光又盯上二郎,似宠溺无限。
不料,二郎马上会意,气得哇哇大叫,道:
“可恶,该死!气死我啦!丑八怪,爷爷哪里像宠物啦!大爷乃是……乃是世间最高贵的种族,堪比……堪比天雷劫灵!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辱我……气死我啦,不男不女的怪物,猫头人身,男女不分……该死的串儿,哼!你就等着魂消魄散吧!”
“什么!你……你……您乃天雷……劫灵!”
猫头鬼当即震惊,结巴难语。
居然连一串串不堪的咒骂,也未放在心上了。
其身体竟同时站起,双手扶着胸口,似在消化这一惊天消息!
丁贵一见二郎炸毛,便知不妙,可在旁边各种示意,却也拦不住幻郎儿的暴脾气。
可不,他这是将底细透露得差不多,现在更难有转寰余地。
不过,秘密本来也差不多透露完了……
“不错!不怕让你知道啦,我便是应雷罚而生……而生的神灵!”
二郎仍不解气,居然又多此一举承认下来,却是玩起了虚虚实实的一套。
似想到什么,他望过来,喜道:
“大淫人,我想起来啦,她的法力乃神灵之力,就是由通灵之体能感知到的神灵,凝炼而成!”
神灵之力?
自己曾和石四一起通灵,不正是为探此“神灵”吗?
可不幸的是,当时毫无所获。
若猫头怪具有的法力,乃是神灵之力,岂不表明,对方来自兽人尘世?
可兽人尘世,岂有这号不人不兽的种族?
不过,管她什么法力,自己有了红白小手,并不落下风。
倒怨二郎嘴快,不仅将其老底嚷了出来,就是自己大淫人的虚名,也被道出,实在太不应当了……徒让人低看一等。
“好了,二郎,你该回到……收魂袋里休息了。我先处理了她,咱们便上路。”
丁贵迅速撒了个谎,相信二郎一听便明白,实不愿其再泄老底。
“好吧。”
二郎答应一声,似已然自知话多了点,便装模作样地往怀中钻来,实则消隐后便回归红线。
“且慢!”
不料,不待消隐,猫头鬼再出声阻止。
她飞到身前,眼睛看也不看丁贵,只停留在二郎身上,躬身道:
“这位神灵大人,我虽然不小心知道了您的秘密,但我必会永远深埋心底,决不泄漏半点。若我敢有一字虚言,便永堕雷狱。当然,您若信不过誓言,我也愿接受您的魂魄枷印,甘为您的奴仆。小女子敢言,收下我,您绝对如虎添翼。待我不日伤誓复康,不仅可护您周全,还能助您早登绝顶。我唯一的要求,便是您登顶之后,也能襄助小女子渡劫破关,同享长生……此乃小女子肺腑之言,绝无半点反悔!还请神灵大人恩准!”
“啥?你……你想当我的奴仆?”
二郎哪与其他人接触过,听此震天响的马屁,一时激动难捺,满脸失态。
但下一瞬,他又板起面孔,道:
“你想做我的……宠物嘛,不是不行,不过,咳……”
居然称对方为宠物,这是借机报复呢。
看其为难做作模样,并不意外。
因为二郎已传音吐露,他并不懂得魂魄枷印之术。
也对,他若知道,又岂会不早点道出?
魂魄枷印?
丁贵乍听,便觉心尖一颤,竟有这样的法术存在,不正是自己眼下最需要的法术吗?
无须伤人,又能令人守口如瓶,这种完全掌控之术,深入魂魄,才是最无后顾之忧的法子。
怪不得先前听对方说什么控魂术,岂不就是指此枷印?
猫头鬼一听二郎只说半句话,便着急追问:
“神灵大人,您有何为难之处吗?”
二郎先是面露不舍,又一狠心,便道:
“为难之处……当然不存在。只是,你尚……尚不够资格当我的宠物,这样吧,便全权由他,也就是我的……我的恩人,来处置你啦。“
这小子,不好定位二人关系,居然扯出什么恩人的名头。“
不过,自己也不确定与二郎是何关系,只知互为一体,再难分开。
心底深处,倒是有一种朦胧的天伦之情,却不知二郎会不会认……
“他?”
不待自己发声,猫头鬼望过来一眼,却满眼鄙夷,复对二郎求道:
“神灵大人,他有什么恩情于您呢?您尽管告诉我。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且一定能够替您偿清,绝不会让您有欠于他。然后,您便可以光明正大的收我为仆,由我守护您的安全,绝不至于,会有今天类似的事情发生……我相信,有了我的守护,您与小女子,便能互惠互利,机缘不断,此乃双赢之局,天作之合。”
啥?偿清恩情?
还双赢之局,天作之合?
她居然信以为真!
可太过分了,这种行为,乃赤裸裸地当面挖墙脚!
置自己于何地?
不待二郎再胡说八道,丁贵便厉声道:
“二郎,此鬼心术不正,你离她远点,先回来。”
别说,心底还真得挺吃味,生怕二郎被其鼓动,自抬身份,生出二心。
但一想到红线与红色世界,皆系于自己脑洞,便又无忧了。
“霍霍……我也正想休息了,你快点摆平她,好上路啦。”
二郎罕见地配合道。
算他知道轻重,还没有飘。
眼见二郎不见,猫头鬼眼神在丁贵身上扫了数遍,除了留下满脸惊诧,便是不甘。
“神灵大人呢?你竟真地将他收进收魂袋里?哼,你岂能如此无礼!”
她将信将疑道,怒气满盈,似对此行为不可忍受。
丁贵却有些不安,对方似乎越来越强了。之前虚弱的样子,就算不是全部装出来的,也必有故意成分。现在她能勉强保持站姿,未必不表明,她还有其他杀手锏。
总之,当速战速决了,遂冷漠道:
“那不关你的事。别以为说了半天花言巧语,我便能饶你!”
“你到底想怎样?”
猫头鬼恨恨道。
“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由我剖出你的魂魄,让你在收魂袋中暂歇,只待时机成熟,我必还你自由。二是让你昏死过去,我来替你消除今日的相关记忆。你放心,我可以先对你发下一个誓言,你若真得昏死过去,我只会施展消忆术,不会伤你半点,更不会做任何其他不利于你的事情!”
此语,可谓心清如水,清清白白,正气浩然。
猫头鬼却满脸不信,拒绝道:
“就你?也想替本王消忆?你不可能办到!”
不可能办到?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是自己能想到的、唯一危害最小的法子。
“那咱们没什么好说的,我只能将恶人做到底。”
丁贵说罢,便跳开一步,一派再要动手的架式。
“等等!“
猫头鬼又喊了停,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
似见丁贵无动于衷,呈凝神专注之态,她忙抢道:
“我教你控魂术!”
控魂术?一听便了不得!
丁贵是挺想学的,但却不傻!
不可能有这么傻的修炼鬼物,愿意教“仇敌”法术,再用来控制自身的魂魄!
猫头鬼分明心眼颇多,见识不凡,她会这么傻?
不过,一想到她又甘为二郎的奴仆,的确很不可思议,她不是傻,还能是什么?
这本身就挺震撼的,自己到现在也不敢彻底相信……
“你不信?”
猫头鬼岂能看不出丁贵的疑忌之心,叹道:
“那本王告诉你,你不用怀疑。你应当能看得出来,我并不是冲着你,才做此决定的。本王的决断,完完全全,是看在神灵大人的面子才下的!他老人家……的确乃冥地罕有,身为天雷劫灵,将来必能护我闯过雷劫,圆我心愿。所以,我才愿意为其奴仆,护其周全。可现在,本王眼睛不瞎,自然看得出来,他很信任你,所以无奈之下,本王只能与你约法三章。”
这话说的,她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听其意,倒是她误会了天雷劫灵,二郎可是十分畏惧天雷,绝不可能护其闯过什么雷劫!
不过,眼下能唬住对方,便是大善。
事实上,为了得到控魂术,谈倒是可以谈。
但自己可不愿订什么三章约法,如此,岂不要无故背负上别人的“枷锁”?
理清要点,丁贵遂坦然道:
“你不用本王本王的,说个不停。这称呼实在一文不值,在冥地稍有点本领的,都能自称鬼王。咱们直接点,也无须搞什么约法三章,你直接传授控魂术。若我认为你没撒谎,那便任你离去,若你敢耍诈,我也不用再留手了,咱们直接生死相搏吧。”
生死相搏,自然是对她继续施压之语。
“哼,无知!”
猫头鬼冷笑一声,又沉吟数息,才道:
“罢了,我们可以不谈约法三章,我也可以传你控魂术,甚至,我甘愿被你施加魂魄枷印。但我有一个条件,你们上哪,我便上哪!须得结伴同行!”
啥?
她要跟随?
“不可能!”
丁贵当即反对道。
开玩笑,自己就是为了摆脱麻烦,才不得不大费脑筋,担搁半天。
现在带上一个陌生鬼物,且她康复后,多半要比自己强大不少,那不成了身边的定时炸弹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