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虽原本答应元熙今夜会去嘉福殿,但三公主满月宴这日,皇上去爽了约,宿在了辰光殿。
元熙虽心里不大好过,但也不好说什么,于是早早回了嘉福殿便闷闷地睡下了。
因心中有事,第二日早早地便没了睡意,起身梳妆完毕后便去了云光殿请安,本以想和陈淑凌闲聊几句,谁知陈淑凌却告了假。
今日无事,云昭仪与众人闲话几句便都散了去,元熙担心陈婕妤,草草用了早膳便去了辰光殿。
陈婕妤虽告了病假,但面色却是出奇的好,元熙一时有些狐疑。
“妹妹今日没来?可是不大好受?”元熙关切地问道。
“尚好!只因公主早晨哭闹了一阵,便没有去。”陈淑凌看元熙面色没有变化,似是相信,便又说道:“皇上昨夜宿在臣妾这里也是想陪陪公主,姐姐莫要多想。”
元熙原本也未多想,毕竟陈淑凌才出月子,怎会侍寝?知陈淑凌无事,便放心离去。
出了晖章殿忽地想起有些日子没去看望永乐了,也不知永乐的腿恢复的如何了,便携着吱吱前往了晖章殿。
“婕妤!胡婕妤过来了!”芊葵说道,此时的温婕妤正在佛前做早课,虽因永乐跛脚一事,已对胡元熙心生怨怼,但面上并未表现出现。
“好!让胡婕妤稍待片刻,本宫这就来。”温婕妤说完,芊葵转身而出,温婕妤念叨几句也随即起身,掀开琉璃珠帘,走出了出去。
“妹妹今日怎么来了?”温婕妤笑着问道。
“有些日子没见永乐了,永乐的腿恢复的如何了?”元熙关切地问道,元熙入宫三载,也算看着永乐长大,当初答应会护着温婕妤母女二人也是看着永乐的颜面。此次永乐受伤又多少因为自己,除了对永乐的关心外还有一层亏欠的层面。
“还那样!”元熙说到了温婕妤最在意之处,她的心中不禁闪过一丝苦楚。
“怎么会?宫中太医医术精湛,况且臣妾听闻皇上也从宫外请了名手进来。”
“本宫还会骗你不成?”想到好好一个女儿因一次狩猎变成了这个模样,温婕妤心里就如被人挖心般地疼。
或许是听到了元熙的声音,永乐笑呵呵地跑了进来。她今日穿着一身粉底金花的宫装,跑起来小发啾一颠一颠,元熙不禁望了眼脚下,见那粉裙子之下果然一跛一跛,不禁一阵心酸。
“胡娘娘,你怎么今日才来,永乐早就想您了!可如今走起来路来不太方便,母妃和太医都让我少走路,多休息,故没去嘉福殿找您。”
因着常要伴驾的缘故,元熙没时间常往晖章殿走动,竟想不到永乐如此这般惦念自己,元熙不禁油然而生一股歉意,忙说道:“在你腿好之前,胡娘娘一定多来看你,好不好?”
“胡娘娘,都说伤筋动骨要百日才可恢复,可我汤剂喝下了不少,又日日针灸,如今别说百日,半年都已过去,我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这样了?”永乐的眼中出现一丝失落,元熙看得是一阵心疼。
而此时的温婕妤已转过了脸,偷偷地擦掉了泪滴。
元熙见此,忙说道:“怎么会?永乐的腿伤一定会好的,待永乐好了,胡娘娘还要指点你舞姿呢对不对?”一来是在安慰温婕妤二来是安慰永乐。
听了元熙的话,永乐的眼里似乎有了希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永乐颇具跳舞天赋,虽学舞时间不长,但对舞蹈的理解颇深,肢体语言颇好。
元熙见此,借机说道:“姐姐,我身边这位医女医术颇高,不如让她瞧瞧?”
温婕妤转头看向吱吱,见站于她面前的是个尚未及笄的女子,对吱吱的医术自然怀疑。
元熙从温婕妤的质疑的眼神中自然猜出了温婕妤对吱吱医术的质疑,忙说道:“姐姐别看吱吱年纪尚轻,医术尚可。”
“罢了,太医都没法的事,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能耐!”
吱吱最讨厌别人轻看她的医术,没有当面对温婕妤发作算是给了元熙颜面。
元熙见温婕妤如此说,自是也猜出了温婕妤不会让吱吱给永乐诊病,便递了个眼神给吱吱,然后对永乐说道:“有日子没见你了,也没见那只小狐狸,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永乐很是上套,乐呵呵地说道:“我这就给胡娘娘抱来看看。”永乐说着便跛了脚走了出去,元熙看着永乐那一瘸一拐的身影又是一阵心酸。
“我也去!”吱吱说着也跟了出去。
“小狐狸是由吱吱亲自接生的!”元熙敷衍了句。
吱吱也是个机灵鬼,知道元熙把永乐支出去,是为了给自己创造机会为永乐诊病。她原也对永乐的病毫不在意,可温婕妤刚才的不屑,激起了她的求胜欲。
吱吱趁着与永乐去抱小狐狸时看了永乐的腿,虽伤得不轻,但还有救,吱吱心里一阵欣喜。
吱吱毕竟是个孩子,心里藏不住事,见永乐的腿还有救,便忙献宝似的拉着永乐回到殿里,乐呵呵地说道:“公主的腿还有救!”
吱吱借着同永乐出去之时私自诊病让温婕妤很是不悦,但又闻永乐的腿有救,心中很是欣喜。
但转既一想到连太医和宫外名医都束手无策的事情,一个黄毛丫头有这个本事?于是颇不相信地问道:“则么治?”
“打断重接。”吱吱自信满满,斩钉截铁。
“胡闹!”温婕妤立即变了脸。
吱吱在人前虽总是一副不着边际的模样,但元熙知晓其医术精湛,关于永乐之事,更不会信口开河。
于是忙上前相劝:“姐姐切莫着急,且听吱吱仔细说说。”
“听什么听?本宫是看在胡婕妤的人的面上,才没治她的罪,打断公主的腿重接,这话能从一个奴婢口中而出?况且宫中太医都医不好的事,她能有这个能耐?”
吱吱看温婕妤毫不留情面的训斥自己,又说自己是奴婢,也当即翻了脸,回嘴道:“宫中太医净是些庸医,难道他们不能的事情,我就不能?您是这宫里得的婕妤不假,可我不是这宫里得奴婢。”说罢,气呼呼地出了晖章殿。
“胡婕妤,你就是这么驭下的吗?真是毫无规矩!”温婕妤气得也有些微喘。
“姐姐莫气,皇上当年让吱吱进宫伴在我身边,以求保我平安,她确实没有宫籍,算不得奴才。但她医术确实不错,姐姐应给永乐一次机会。”
“永乐之事,胡婕妤不必多言。送客!”温婕妤沉着脸。
温婕妤既下了逐客令,胡元熙也不好在留在晖章殿,只好嬗嬗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