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三场比赛还未开始的时候,流云坊就已经开始喧闹起来了,那一道道目光都在风天行身上扫视着,然后演变成了大型赌斗现场。
无数人纷纷拿出灵石下注,猜测双方之间到底谁能赢得头筹,现在的风天行赔率一比十,而流云坊赔率,已经低到了一比零点五,双方的差距输赢巨大。
但是哪怕赔率再低,依然有无数人把身家压在流云坊上面。
此时大部分人都相信,像这样一个不能修炼的普通人,是不可能赢得这场比赛的,而压在风天行身上的人,仅仅只有一小部分。
风天行的脸色从开始的平淡,再到后面逐渐变黑,当他看到赔率的时候,内心就已经一直不平衡了,最后见到傲世书院的弟子都去压流云坊胜的时候,就已经面色铁青。
最后看到有几个风家子弟…都去压对方赢,脸就彻底黑了。
“打,给我揍死他,吃里扒外的东西。”风天行站在擂台赛上,指着下面那个拿出全副身家下注在流云坊的风家子弟,使劲的骂着。
另外一群风家子弟把他按在地上,群起而攻之。
“少爷,我会永远支持你!”宁韵儿高举着手中的赌注契约,大声高呼着。
“韵儿好样的。”风天行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总算有一个支持自己的人了。
风天行忙使了个眼色给风语阖,对方满脸纠结的看着他,最后实在拗不过风天行,从储物戒指中颤巍巍的取出了几颗灵石去下注,然后又在风天行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再度取出剩下的十来颗灵石,全压在了风天行身上。
“同心同德,阖家美满啊!”
见状,风天行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而风语阖却是欲哭无泪,自己这些年里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灵石,怕是要全没了。
至于风定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亏欠风家想赎罪的原因,把自己的全副身家都压在了风天行上面。
这不禁让风天行心中对他的不满,也减少了几分。
“到底压不压小六哥哥呢?”木老七好奇的打量着远方擂台上的风天行,虽然对风天行刚才的胜利感到很是惊奇,但内心深处却还是涌现出那个不能修炼的身影。
“唉,就算是为了以往的情分,我也不能对不起小六哥哥啊。”终于在下定决心后的木老七,闭着眼睛将赌注压在流云坊上面。
“你们觉得这家伙能赢?”柳经武挠了挠大脑袋,他实在很难下决定,心里不禁一阵纠结,虽然觉得以风天行普通人的实力,正面对决基本不可能战胜一名真正的武者,但本能的驱动,还是让他想将宝压在风天行身上。
这是一种无法由说的本能冲动。
慕容明夜拿着手里的一袋灵石,左手一伸向流云坊的赌注上,又缩了回来,拿到风天行的赌注上,也缩了回来,来来回回十几次,就是下定不了决心,可见他内心的纠结程度。
“我说你们都在想什么呢?”孙末行义正言辞的说道:“要知道,风小六不仅是我们傲阳王朝的同胞,又是傲世书院的伙伴,同时他还是无双风氏的嫡系血脉,光是这样的情分,我们就不能不压他赢,你们说对不对!”
“大家都听我的,压在风天行身上!”孙末行拍着瘦瘪的胸膛,大声嚷嚷起来。
“好像说的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我赞成。”
“我觉得对,是应该压风天行。”
许多人拍着手,附和着孙末行的话。
孙末行挺了挺胸膛,但是由于他瘦弱的身子,显得很没有气势:“再说了,他的对手,可不是属于我们傲阳王朝的同胞,在这种面临外敌的情况下,风小六勇敢出手对敌,做为同伴的我们,怎么能够袖手旁观,甚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说得对!”
“支持风天行!”
“我要全压在风天行身上。”
“支持风天行就是在支持我们自己,支持傲阳王朝。”
“傲阳王朝必胜。”
“谁不支持风天行,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慕容明夜大手拍着孙末行的肩膀,笑着道:“难得你有这样的觉悟啊娘娘腔,不错,不错。”
孙末行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大声道:“那当然了,支持我们自己的同胞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事情,我孙末行从小就秉持着……”
“别再编了。”慕容明夜靠在他耳边,冷不丁的一句话打断了孙末行的自吹自擂,“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家赌坊有你们镇北侯府的份子,你说的这么感人肺腑,煽动着书院的弟子,都去把赌注下在风小六身上,无非是想要赚他们的钱而已。”
“你…你…你…”孙末行整个脸都僵住了,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块头。
慕容明夜冷笑着:“你以为我是柳经武那傻大个?”
“呵呵呵。”孙末行僵着脸,讨好的笑了笑。
“你甚至还把我算在里面,觉得小爷的钱很好赚?还是当我是个傻子?”慕容明夜搂着孙末行的肩膀,冷笑的盯着他。
“不我给点好处,休想我今天这张嘴能闭着!”
无奈,孙末行只好在他耳边嘀咕了一下,却见慕容明夜摇了摇头。
孙末行只好咬了咬牙,伸出几根手指,下定决心般又谈了几个条件,这才让慕容明夜满意。
二人笑眯眯的望着那些前去下注的书院弟子,眼中泛着的光芒,像是饿狼看着朝自己扑来的肥羊。
擂台下的伎俩风天行并不知道,也不会理会,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击败下一场比赛的对手。
“接下来你们打算派谁出战呢?看起来那个黑衣神秘人是最强的,会是他吗?”
他的目光同样是在此时扫过高台,望着那实力深不可测的三个人,风天行的脸上也是忍不住掠过一抹棘手之色,因为他能够察觉得出来,这几个年轻人,都是拥有着相当强大的实力。
相比起聂远蝶,风语阖这些在上阳王都温室里面长大的花朵,这三个人的实力简直强的离谱,可以想象的到,他们每一个都绝对是从惨烈,残酷的生死磨练中走出来的,不然不可能达到这种境界和实力。
风天行能清晰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是许多年轻武者没有具备的,包括他自己,哪怕他是从葬仙埋骨地那种诡异,绝望的地方走出来的,也不禁对这三个人感到一股浓浓的强大气息。
风天行的目光扫视着,接着突然顿了顿,他凝视着不远处,那座站满了敌人的高台,在那里,他见到了那身着黑色衣衫,脑袋身体,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下的神秘青年。
他刚刚,似乎是上前了一步。
“接下来的对手,会是你吗?”
风天行的目光微微一凝,神色有点凝重,在那座高台上的年轻对手当中,真正实力能够让得他颇为忌惮的人并不多,除了那个冰属性的年轻人,持剑武者之外,恐怕便是要属这个黑袍者为最了。
甚至在这三个神秘年轻人当中,此人给人带来的压迫力,还要超过另外两个人的总和。
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对手,自己甚至还很难有胜算。
风天行朝他看过来的目光,显然也是被那黑袍者所察觉,当即他那冰冷的目光中像是闪过一丝莫名的光亮,但也仅仅只是那一瞬间而已,显然风天行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并未让他的心中起到半点波澜。
见到黑袍人似乎并没有上前动手的打算,风天行心底里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对此人的实力极为忌惮,并没有几分能战胜对方的把握,哪怕是措不及防下偷袭,都未可知。
“盖冠宇,下一个,要换你上吗?”
风天行被无数道目光注视着,这是他这辈子除了寿宴那一次外,第二次感受到这样的关注度。
但面临的情况却大为不同。
“怎么,你是想跟我打一场吗?”盖冠宇傲然一笑,他并没有半分惧怕风天行,哪怕对方刚才展示出超然的力量,但在他心中,依然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
盖冠宇是傲阳王朝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跟梁起尘,慕容明夜等新一辈天骄的实力不分伯仲,曾几何时在上阳城里,也交战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在双方底牌都不尽出的情况下,谁也奈何不了谁,很难分出具体胜负。
要不是在傲世书院招生大会的时候,他出了一点小状况的话,现在书院这一届的领头人争夺,或许会有盖冠宇的一个名额。
“你不敢吗?!”
就在此时,身处擂台赛上的的风天行突然间大喝一声,大义凛然的喝道:“盖冠宇,你能伤我候府子弟,密谋我无双风氏的千年资源,有狗胆做,没这狗胆上来一决生死吗?!”
“我没听错吧,风天行竟然要当众挑战盖冠宇,这简直是自讨苦吃,搞不好连小命都难保。”
“哼,不知天高地厚,上一次在寿宴被他死里逃生,没想这么快就等不及要来送死,盖少肯定会打的他满地找牙。”
在围观的众人看到此处时,眉头皆是微微一簇。
纷纷摇头。
“我看未必,风天行竟然敢如此狂妄,想来总有些本事,以他刚才表现出来的肉身气力,哪怕是赢不了盖冠宇,但应该也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一击。”
“是啊,而且看他这气势,怎么也不像传闻中的废物啊。”
“你们懂什么?把盖冠宇激得火冒三丈上去一战的话,总比去面对那三个神秘年轻人要好吧?”
“说的也是啊。”
众人议论纷纷,但其实并无人看好风天行。
就连刚刚还满脸激动的风语阖,此时也是一脸担忧之色,欲言又止,不过最终她也没有阻止,因为从她今日里的所见所闻,发现风天行绝不是那种鲁莽无能之辈,而且就算输了也没关系,有这份勇气站出来,风家已经为这位少爷感到无比自豪了。
若说场中有谁对风天行充满信心的话,那就是宁韵儿。
此刻,她萌萌哒的小脸上流露出一抹狂热之色,小小的雀斑像是焕发光芒,她对少爷的信心从小到大都没有变化。
“少爷说的对啊。”
“姓盖的废物,难道你就不敢上去跟我家少爷决一死战吗,没这胆子就赶紧回家去找你娘喂奶吧。”
“盖冠宇你这怂货,没卵子的东西。”
“我奉劝你一句,霓丘河畔的龟公名额已经满了,但是男宠还有缺,趁现在赶快去报名吧,晚了就没有了。”
风天行的话一出口,台下的风家子弟顿时附应了起来,各种难听恶心人的话骂向盖冠宇,活脱脱要把他气死,逼对方上台一战。
只有风天行自己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无非是想逼盖冠宇出手与自己一战高下而已,面对那三个不知来历的年轻人,风天行战胜的希望并不大,哪怕胜了,也是惨胜。
为今之计,最好的方法就是逼的盖冠宇出手,自己才有击败对方的把握。
“呵呵,怎么,你是想逼我动手?”盖冠宇不禁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