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梁太医便身带药箱进了偏殿,而此时的元熙早已回到了偏殿,梁太医向元熙俯了俯身,言道:“臣拜见胡婕妤!”
元熙摆了摆手,“梁太医不必如此客气!”
“婕妤觉得哪里不适?”梁太医问道。
“婕妤刚才在殿中献舞不小心扭伤了脚踝!”芊蓝说道。
梁太医隔着帕子,检查了胡婕妤的伤势,见无大碍,留下一盒活血化瘀的药膏便离开了。
梁太医走后,元熙将芊蓝招至了身边,轻言道:“刚才多谢你提醒!”
“奴婢是婕妤的人,自然事事为婕妤着想。”芊蓝其实早将手炉取回,见元熙与清河王再此交谈,未上前打扰,直到梁太医现身,才不得不出言提醒。
元熙猜到了芊蓝不会出现的如此凑巧,想必已来了许久,但她知晓芊蓝不是多嘴之人。但出于对芊蓝的信任应该给芊蓝一个交代,于是说道:“本宫与清河王是旧识,你是本宫信任之人,此事告知你也无妨,但本宫今日乏了,他日再对你讲吧!”
芊蓝俯了俯身,言道:“婕妤尽管放心,此事奴婢绝不会让第四人知晓。”
但谁也没看见,其实当时在场的除了元熙、成怿和芊蓝外,还有因呕吐提前离场的陈充华。
约摸到了戌时,宫宴终于结束。此次宫宴除了胡婕妤献了舞,兰承华也献了乐,并且皇后还挺着孕肚画了幅千里江山图,此次宫宴颇为热闹。
今日是上元佳节,皇上本该陪着皇后,但宴会结束,皇上便抱着元熙上了八人轿撵。皇上抱着元熙上轿撵的那一刻,皇后眼中的光忽地暗了下去。接连除夕、上元两次,帝后没有合体,皇后心中多少有些怨言,原来想用胡元熙分了云昭仪的宠,可这胡婕妤自打得宠后,却愈发没了规矩。
芊含见此,忙劝解道:“胡婕妤今日受伤,皇上或许先将其送回嘉福殿,晚些再来陪娘娘!”
“不会了!”皇后的语气透着不容置喙的肯定。
皇上似乎忘记了今日该本该是陪皇后的日子,去了嘉福殿,便再没出来。
脱去华贵繁冗的大衫,卸掉沉重的钗环,元熙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只穿了一层贴身的里衣依偎在皇上的怀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无声无息,直到皇上的前襟湿透,皇上才发现。
“怎么了?”这没来由的哭,让皇上很是疑惑,皇上不解地问道。
“臣妾脚疼!”元熙扯了个谎。她此时的情绪确实需要找个出口宣泄。
她已对皇上动了情,并且皇上的情她也不想辜负,可她又放不下季衍,她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
皇上以为元熙真的是因为脚疼,并不知晓真正的缘由,十分自责地言道:“都怪朕。”
元熙的眼中的泪滴如珍珠般缓缓掉落,皇上见元熙的眼泪仍无收势,便又说道:“别哭,朕给你揉揉。于是蘸着梁太医留下的药膏慢慢揉了起来。
皇上待自己如此,夫复何求?元熙想到此,心底更加难受,不禁眼泪更加汹涌。
“定是朕手重,还是让芊蓝给你揉吧!”皇上说罢便松了手。
元熙似乎想做出决定一般,微微起身,双手环上皇上的肩头,主动送上了朱唇。皇上见元熙如此,也将舌送入了元熙的口中进行掠夺,可当皇上的手游走至元熙的身下时,元熙的身子忽地一颤,元熙拉住皇上游走的手,脑海中忽地想起了与成怿相遇时的画面。
“怎么了?脚踝疼吧!”皇上停下手。
既然自己与清河王注定没有结果,自己就不该再心存幻想,于是元熙终于做出决定,轻轻拉住皇上的手。
皇上得到指引,便攀附于元熙的身上,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筋疲力尽后,皇上沉沉睡去,没多久便出现了轻微的鼾声,元熙虽好似做出了决定,其实心里依旧难以放下,这一夜了无睡意。
元熙当日与清河王在梅树下之景尽洛到了陈淑凌的眼中,虽离得远,听得不真切,但却看见了二人之间的拉扯,陈淑凌万万没想到胡婕妤与清河王竟然这般不清不楚。
陈淑凌一向与元熙交好,此事自不会对旁人提起。元熙夜宴献舞扭伤了脚踝,陈淑凌次日便带了些舒筋活血的膏药前去探望。
十五已过,皇上早早便上了朝,穿过满是春意的前庭,便来到了正殿,陈淑凌徐徐走进,但见胡元熙正一人斜卧在暖阁的榻上,妆容虽好,但眼睛微肿,陈淑凌俯了俯身。
“快过来坐,我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元熙摆了摆手,招呼陈淑凌过去。
“臣妾这几日身子不适,便没过来看姐姐!”陈淑凌笑着做到了炕桌的另一面。
“我原也想去看看你,只是这几日不得空!”
“皇上与姐姐一月未曾见,皇上对姐姐自然思念,听说这几日都不曾离开嘉福殿。”陈淑凌一边说一边捂嘴偷笑。
“哪有的事?都是谣传。”元熙有些不好意思的敷衍。
其实陈淑凌说的实情,因着上元节之前不必上朝的缘故,皇上这几日还真未离开嘉福殿。
此时芊云奉上了茶水,将二人的杯蛊倒满后悄然退了出去。
陈淑凌见屋内已无人,便想询问那日梅树下一事,便开口道:“有一事妹妹不知该不该问?”
“你我姐妹之间有话尽管直言!”元熙抿了扣茶放下了茶盅。
陈淑凌刚欲张口,但当对上元熙那尚有些微肿的眼终觉不妥,即便入宫前姐姐和清河王有过一段前缘恐怕也不想为她人所知,于是陈淑凌转而说道:“臣妾近日身子常感疲乏,又时而有些反胃,似是有孕之像。”
“没请个太医过来瞧瞧吗?”元熙关切地问道。
“臣妾不知如何是好才过来与姐姐商量,若真是有孕还好办,若万一不是岂不要惹人笑话?”
元熙瞥了眼门外,看到芊芸侍立一旁。陈充华说完元熙便第一时间想起了吱吱,吱吱懂医之事虽暂且无人知晓,但以吱吱那招摇的性子想必也瞒不了几时。若日后陈充华从别人口中知晓此事,定会与自己生分,况且陈充华与自己商量如此隐晦之事,自己更是不该对其有所保留,于是便对陈充华说:“此事好办!”
又对门外的芊芸喊了一句:“唤吱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