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奋不顾身为皇上吸出箭中之毒,但也只是吸出了大概,还有一些余毒早已顺着血液流遍了周身,皇上没过多久便在马车上昏睡过去。
元熙便又有些慌乱,急急地唤了两声:“皇上!皇上!”
吱吱不与除了殷若堂之外的人同骑 ,所以殷若堂便不得不与吱吱共乘一骑,驾车之事便只好交由小陶子。
小陶子闻元熙如此声急,便也急着问道:“皇上怎么了?”
“又晕了过去。”元熙十分着急。
“哎!医女!”小陶子朝吱吱喊道,吱吱故作没有听见紧紧搂住殷若堂紧实的腰身。
小陶子心中担心皇上安危又见吱吱故意不理自己,便也生了气,恐吓道:“皇上要是有个好歹,我让你全家作陪!”
“我全家吗?”吱吱故作紧张的问道。
“对!你全家。”小陶子见吱吱一副紧张的模样,以为吱吱害怕了。
“可我全家只剩了我一人!”见小陶子上当,吱吱说完哈哈大笑。
“你!你!”小陶子气得有些口吃,当即发狠道:“即便你父母已经亡故,我也要禀明皇后娘娘,将其挖地三尺拿出来鞭尸。”
见小陶子真是动了气,吱吱也不再逗,而是说道:“不过玩笑而已,当真玩不起,皇上不过是余毒未清,没有大碍的,喝几幅汤药便好!晚点可能还会发热,不过是因为伤口引起,也无碍的,只需彻夜有人照料,不能让其温度过高。”
见吱吱认真起来,小陶子倒也没与她多计较,便只白了她一眼,便继续赶车。
东方发白时,几人终于来到了容华寺。
净尘师太见元熙不但自己回来了,还带来了弟弟,心中很是欣喜,但又见皇上也来了而且还负了伤,心中又极其忐忑。
后来听元熙言,皇上是为救自己受得伤,净尘的心才安稳起来,皇上虽嘴上说是要将元熙抓回来亲自问罪,但皇上能舍身相救足以说明元熙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净尘师太将瑛姑和元宗安排在了自己所住之处的后面的殿宇里,元宗虽小,但毕竟身为男子,养在寺中还是少被人知晓才好。而元熙和皇上则依旧安排在东侧的寮房养伤。
安顿好一切后,元熙见皇上仍旧未醒,便问道:“今夜乃除夕之夜,皇上为何不在宫中,来到郊外做什么?”
“皇上今日让奴才接婕妤回宫,谁知婕妤不在,皇上一时心急便追出了宫。”
元熙心下十分感动,皇上不但出宫找寻自己,还想趁着这几日不用早朝要追到自己家中,而且危难之时还挺身而救。
听了小陶子之言,殷若堂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一个有情一个有意,自己夹在中间又算什么。虽心中对元熙万分不舍,但此时已想离去,况且把皇上和元熙送至容华寺后也没有再留于此处的理由,但元熙之毒心下又不放心,嘱咐医女道:“你暂且留在此处吧,皇上和胡婕妤还需要你。”
“这京中名医多了去了,哪里就需要我这么个冒牌货?”医女不想留于此处,她想跟着殷若堂回府,见殷若堂已动了身,便也说着话跟着殷若堂往外走。
“慢着。”小陶子阻止道。
医女没有止步,也没有回头,心下早已给了小陶子一个大大的白眼,暗道:“你凭什么命令我?除了公子之外谁都不能给我发号施令。”
小陶子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在宫中,即便是皇帝的妃嫔也会给自己几分薄面,他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对自己装聋作哑的人,心下又好奇、又气愤。紧跑几步来到吱吱的身前,伸开双臂拦了她的去路,言道:“皇上受伤之事,应当保密,你既已知晓此事便不应当离去。”
殷若堂见小陶子已拦住了吱吱,便一闪身,出了院门。
吱吱见正是由于小陶子的阻拦才使殷若堂摆脱了自己,便生气地口不择言道:“难道我治了皇上的伤,你们还要杀人灭口不成?”
“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小陶子笑了笑。
小陶子笑相喜人,吱吱却觉得小陶子不怀好意。到底是小姑娘,一想到殷公子可能会就此摆脱了自己,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别!别哭啊!”小陶子见吱吱忽然哭得梨花带雨,也一时没了主意,忙说道:“皇上不比旁人,皇上身体关乎国家社稷。如今皇上受了伤,为了不让别人起了坏心思,自是不能让别人知晓。待皇上伤好了,自是会放你回去的,你别怕!”
吱吱不是真怕被一辈子关在这里,吱吱是怕待自己回到殷府之时,殷若堂已经离去,倒时便不知再等多久才能看见殷公子一面。又想到凭什么殷若堂可以离去,单把她留在这里,便赌气问道:“他为什么走了?你们就不怕他泄密?”
小陶子笑了,一个能多次为胡元熙出生入死的人,又怎会说出皇上有伤之事,为胡婕妤带来不利,但他自然不会说出实情,而是说道:“他是千机营的人,本就是皇上的人,自然可靠。”
如此一来,吱吱便也不好在矫情,安下心来,开出了一副药方。事关皇上安危,小陶子自然信不过一个医女,便以出去抓药为由进了宫,将此事尽数说与了师傅刘义,然后又请来了梁太医,梁太医看过皇上的伤势又看了医女给出的药方,确认对症后小陶子才熬了药,分与皇上和胡婕妤各服下了一碗。
箭上的毒顺着舌有少数进了元熙的身体,毕竟量少,喝了一副后元熙的脸色便缓和了过来。
元熙虽也略感不适,但还坚持侍奉在皇上身侧,皇上醒来时间元熙在身旁,但又一想元熙此去淮临一直跟殷若堂一处,便佯装生气道:“朕不用你伺候。”
胡元熙知晓皇上是因妒生气,并不介怀,而是噗嗤一笑,然后说道:“这寺中只有臣妾一个妃嫔,除了臣妾并无别人可以侍疾,皇上没的选择。”
皇上见胡元熙无怒也无惧便故意吓唬道:“你这胆子真是愈发大了,朕看你这在寺中反思真是没什么作用!依朕看,你这后半生便在此处反省吧!”
元熙笑着看向皇上,换上一副撒娇的口气,依在皇上身边说道:“臣妾才不在这呢,臣妾早就想陛下了。臣妾早就后悔了,可是陛下一直都不派人来接臣妾回宫!”
皇上想听的便是元熙的软话,元熙一撒娇皇上便没了怒气,元熙看向皇上,见他眼底已不见怒意,便收起撒娇之态,坦诚说道:“当日皇上不信臣妾所说,若臣妾心中有殷若棠,那我与他青梅竹马,早就嫁给他了,又怎会入宫选秀。我既入宫选秀,足以说明我对他无情。况且一路跟皇上走来如此不易,皇上竟然那般怀疑臣妾,臣妾确实伤悲。臣妾当时也是气糊涂了,所以才自请在寺中反思。”
皇上听完元熙之言,心下早已释然,便拉起了元熙的手,元熙也顺势依偎在怀上怀中。
皇上说道:“你可知当日朕看见你与殷若堂在一处,朕心里的什么滋味?”皇上眼神复杂地看向元熙。
元熙故作不知地摇了摇头。
皇上继续说道:“朕虽信你,但朕一想到你们自幼青梅竹马,你危难时他又能舍命护着你,朕就忍不住妒忌!”
“若没有殷若堂臣妾当日可能就毙了命。”元熙说道。
“朕知道,所以朕才没有降罪于他,可朕就是见不得你与其他男子相处过密。”
元熙抬起明艳的目,对上皇上的眼,轻言道:“臣妾也如此。”
什么是臣妾也如此?皇上没反应出这句话的含义,待反应过来时皇上在元熙的鼻尖上轻点了一下,言道:“调皮!”要不是碍着皇上身上有伤,这里又是寺庙的缘故,两人当日便会一解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