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溯流?是指幻境显迹吧,倒很贴切……果然一语中的!
可是,在对方眼中,这不是秘密吗?
她是瞧不起幻境呢,还是不曾听闻自然灵体?还是说幻境之术很寻常?
但,未必不是对方故意以言试探……
的确,颇令自己疑心难决!
“你肯发誓当然好,但,这并不是我要说的秘密。”
丁贵只好故意否定,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好明言的事。
猫头鬼倒糊涂了,又侧身坐好,再道:
“不是此术的话,便是那什么……灵识,对吗?”
该死!二郎提过灵识损耗!
果然她听得够仔细,连自己都未想起来。
这样若还当她不识秘密,那真成自欺欺人了。
“哼!”
丁贵只怒哼一声,实在不知再如何自我说服。
猫头鬼似有所感,却稍喜道:
“灵识是什么珍宝,我的确不曾听说,但我猜得出来,它一定与那个小鬼相关。你敢让他现身一见吗?”
啥?
居然还想让二郎现身,其好奇心可来得不是时候。
这不是硬逼着自己杀人灭口吗?
丁贵凝望对方“天真”的眼睛,不再回答,暗中却问计于二郎。
“二郎,你看她是装模作样吗?”
“像,却又不像……我也弄不清楚。”
奶音响在脑洞,却并不为难,传音道:
“不过,你不用再废话啦,干脆直接读心。待读心后,或许,一切便真相大白啦。”
读心?
那还不如直接消忆来得爽利。
“你能击昏她吗?她不昏死,我可不敢冒险,对陌生人消忆。你听我的啦,还是先读心吧。此鬼不可小觑,非一般修炼之辈可比,而且,她明显不同于那……小黑豆。她的魂魄是自主藏匿,定然不简单……所以,咱们最好先确定一下,其念头心思,是否能被察觉……快试试吧,要不,可就真麻烦啦。”
还是首次见二郎如此疑难不决,难道自己读不了怪物心思?
若真如此,那的确不用再谈消忆了。
丁贵顿感棘手,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猫头鬼,生硬道:
“你到底是何人?”
猫头鬼似等待半天,对面人鬼不敢答复,便像胜利者一般,颇觉局势已搬回来。
听闻此问二度问起,她便淡淡道:
“我是什么人无关紧要,说出来,你也定然不识!那又何必多问呢。”
说了等于没说,但其镇定的态度,令人不安。
不过,丁贵并不气馁,红白小手已驭进对方脑洞,开始搜寻。
读心术便无声无息地开始。
片刻后,感觉已寻遍其虚暗的各个角落,尤其脑洞外膜的边缘处,却全无阻力发现。
“你如何看待灵识?”
丁贵不信邪,再提一问。
同时,一个心语念头,也被调进猫头鬼的脑洞。
这便是强问读心术,外加读心“仙“术,施展于对方清醒状态下,但强问话语不仅问出于口,也响之于心,对方再难回避,必起下意识的心思。
可是,随着红白小手在其虚暗中搜寻许久,仍没收获。
所以,这个自认为的“仙术”,显然也不能再冠以“仙”字了,实在羞人。
倒是猫头鬼冷冷望来,连嘴上的答复,也不愿开口。
似对脑洞中发生的读心,有所感知一般。
“你的魂魄何在?”
丁贵已顾不上对方如何想法,只想能读点什么便算成功。
可是,片刻后,在对方好似打量傻子的眼光中,又收回了红白小手。
各种读心术彻底失败,又是首次遇此情形,实在颇受打击!
知道遇上了对手,一时无可奈何,眼下仅剩的办法,便唯有动强一途。
刚想动强,奶音却心语献计道:
“哎呀,对方又不是修炼菜鸟,你这样读心当然不行啦,试试问点尖酸刻薄的问题。就像先前那些,比如,不男不女的话语。她越在意,越容易被刺激到,才会被打乱心绪,无法谨守心防,或许才可能透露点什么……”
这……是玩心理战?
读心术,还得这样施展吗?
如此建议,岂不表明,怪物可能知晓自己的读心查探,故而将心思全都收敛起来了?
那么,此鬼也太可怕。
“你是……猫头怪吧?”
丁贵当即质问道,阴阳怪气。
此话听起来,便是十足的人身攻击!
事实也是如此,当面嘲讽,侮辱甚矣。
“哼!”
果然,猫头怪再难缄口,怒意陡起,却还是未开口。
而红白小手在其虚暗里,才开始搜寻,便读到了一点阻力——
“这个狗贼,如此辱我,是又犯了疯狗病,还是另有什么打算吗?”
成功了!
虽被暗骂,丁贵却颇觉开心。
这便是她的心思啊,终于能读到了。
真不容易,哪怕对方戒备明显,却也不是铁板一块,要不,自己对自己的读心术,必会信心大失。
“猫头怪,你是不是知道了我的秘密?”
此问,便是想趁热打铁,一举问出核心问题。
不过,事实表明,并没这么简单。
猫头怪又只回应了一个鄙夷怒视,而其虚暗脑洞里,再次重归死寂,空无一物。
“大淫人,你干嘛呢?故意浪费时间是不?直接问她最在意的话题呀!不要给她镇静时间。”
自己尚未不满,二郎却先不爽起来。
好,那便抓紧时间,下点狠药。
遂立即刺激道:
“猫头怪,刚才我们称你……不男不女,是我们不对……”
“你找死!”
还真有效果,不待说完,怪物便凶道,一副欲啖人肉的表情。
丁贵却不惧她,只抢着道:
“我们虽有不对,但你不男不女,也是事实,难道你敢告诉我,你是男是女吗?”
此话甚毒,尤其对一个女声怪物来说,无以复加。
相信任何一个怪物,都有被尊重的需求!而被当面质疑性别,就算不是最狠毒的嘲讽,也一定是排得上号的有失教养之举。
丁贵这是拼了,要将恶人演绎到底。
与此同时,其红白小手再次驭出。
不待收到反馈,却见一道隐约的光柱直射而来,目标竟是两腿之间。
好歹毒!
这是以牙还牙,完全不下于自己的嘲讽之毒。
好在自己并不是全无防备,光柱之速虽比之画面所见,还要快一点,却也不被自己看在眼中。自己以另一个红白小手狙击,同时又将身体腾空而起。
红白小手立即有了感应,光柱居然是一柄炙热却又锋如利刃的——无形光剑!
由于其来势甚急,似含极强威能,红白小手在感知后,居然无法多加阻挡,便被光剑穿透而过。
不过,自己已然腾空,离开原地数尺,按光剑去势,裆下全然无忧。
可下一瞬,光剑却蓦地转向,追身刺来!
其速也突然提升,比之殷一统的斩魂剑转向要快之千百倍,简直与之前的直刺是无缝街接。
心意如此通达,电光火石间便能奏效,这可是堪比红白小手的驭使之能啊!
若远距离还好,定然不惧,可现在,自己已懈怠下来的身体,再难有变,而剑锋,几乎已抵在白袍裆下了。
丁贵心下大骇,暗道魂躯要坏。
其他地方坏便坏了,可裆下乃器物所在,分明便是恶鬼目标,可恨……一时竟联想到月儿、宋离、袁熙及公主等诸位佳鬼的亲切面容,牵挂难断!
含怨怒瞥一眼,心中更是气息难平,只见对面的猫头怪毛脸依旧,但其双眼分明已绽出亮光,似恶气终出,一派阴谋即将得惩的冷笑之态。
她,在等着看好戏吗?
忽意识到,自己虽要遭殃,却也能给对方来个狠的。
霎时,其虚暗里的红白小手,便要驭使报复。
可不待化成红白刺,便触到众多阻力。
原来,猫头鬼得意之际,心防不在,其脑洞中已然念头丛生,心思难再隐藏!
“狗贼,你也有今日吗?让你笑话我!”
“想取我的魂魄,就凭你的魂击之术,可还差了点。若再坚持一时半刻,或许可能。”
“幸好本王早有预见,示之以弱,才得此致命一击的良机,必给这个狗贼来一个透心凉,穿肠过……“
“那小鬼,定是他的宠物,居然能有幻境溯回的天赋,了不得,我必得之。”
“可是,那小鬼到底藏于何处,我怎么无法探查到它的任何踪迹呢?”
……
该死!
这猫头怪的城府可真深,原来她的表现,皆是示之以弱!
乃有意为之!
电光火石之间,丁贵终于洞悉猫头怪的心思——并不识得二郎本体,同时,也明悉自己的处境——命根难保。
那便来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心思才起,红白刺尚未击出,却陡觉脑袋一涨,似有什么东西突兀地穿透了脑洞外膜。
待明白是大头娃娃飞出体外,想要补救时,丁贵霎时又急又怨!
晚了,晚了!
裂帛之声,炙热之痛,甚至,血流之感,已自下体传来。
啊——
来不及更多哀怨,却听一声尖细惨叫率先响起。
并非自己所发,竟然是猫头鬼的女声变声而叫。
她似受重创,仓促间声变!
丁贵被此叫声惊醒,瞬时落到地面。
不知是被吓的,还是下意识如此,他直接腿软,瘫地而坐。
没有去关心对面为何惨叫,却先检查自己的下体。
只见白袍裤裆当真开了一指破口,尚不见血迹,却有颇多水迹湿透了裆部!
什么情况!
再一细看,下体分明完好,却是……冷汗如雨吗?
不对,是尿了!
该死!羞也不羞!
一个堂堂修炼男鬼,居然被吓尿了?!
如此污点,不如死去!
可是,不对!身为鬼物,哪来的屎尿屁啊!
“该死,大淫人,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点斩杀这个丑八怪啦!”
忽然,奶音急催道,似刻不容缓!
丁贵恍惚半天,犹如置身事外,一抬起头,刹那理清局面!
然后恶向胆边生,似天性本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