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分队的三号、四号坦克分居通道两侧，指挥车靠在路边，离通道口约100米。
林泉中尉看看慢慢爬出废墟堆的坦克车们，好像在看科幻电影中的大怪物不停地生出了小怪物。
林泉中尉再看看不停地传送战场信息、上级指示的电子屏幕。
数字表格、闪闪的圈圈框框时时在炸弹爆炸声、飞机轰鸣声中跳动不停。
他能看清。
还是在大仓屋军校受训时，他的肉眼观测捕捉目标的能力就出了名。对屏幕信息的反应，综合能力也常常得满分。
但是突然，他看不清了。
屏光屏上的景象突然怪异地变化。
数字们不是突然大得出奇，就是小得古怪。
它们变大变小的同时，还飞来跳去。
中尉的耳机中传来了本大队另几个剩余分队长慌乱的声音。
“乱了，我的指挥系统失灵！”
“------信息调整系统失灵！”
“------大队长，您能听见我的声音吗？我听不见——”
林泉中尉乱糟糟的脑子里有什么闪了一下光。他连忙叫道：“三号四号车长 ，操纵坦克！”
两位车长略为耸起了背，紧张地操作起来。
约三秒钟，两位车长同时大叫：“怎么？报告！操纵系统失灵！”
不待他们报告，林泉中尉已经从直接观测窗口看见，一左一右守护在通道两侧的三四号坦克战车，昂着炮管纹丝不动。
他扫一眼综合指挥仪，两辆坦克传回的信息信号完全停止了变化，十分奇怪地停滞在天文数字或者负数上不动。
按照设计，两辆坦克已经自动封闭了指挥控制系统。
这种封闭的设计是十分必要的。否则的话，假如坦克的“神经”错乱，或被敌人控制，什么样的可怕事情都可能发生。
“混帐！这里的海拔岂能是负数！？！”
林泉中尉压抑许久的怒气猛然爆发。
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为什么不能镇定一点？
这一切不是早就在演习中遇见过并有解决的招法吗？
只是来得太突然。
旅团长的直接指挥命令从耳机中传来：“所有车长进入各自战车！”
林泉二场中尉和他的下属们作好了准备。林泉一挥手，两位车长迅速地钻出了装甲车的出入舱口。
看着一高一矮奔跑的背影，一丝恐惧掠过林泉二场中尉的心头。
异国早晨的阳光，洒在倾倒的银灰色桥梁架上，洒在巨大的垃圾怪物大嘴两侧的深绿色坦克上，洒在奔跑着的三号四号车长身上，林泉二场中尉觉得心中充满委屈。
见不到敌人。
见不到敌人，而敌人设下的死亡陷阱已经张开了大口。
三号车长已经消失在他的坦克顶端的入口里。
四号车长正在打开他的坦克舱盖。阳光恰好从他的领章上反射回来，远远地刺痛了林泉二场中尉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