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林白听人说,禾州市有一名老中医治白血病有一秘方。打听到老人的地址后,当天晚上就和颜林两人提着厚礼去见老中医。老中医是性情中人,看见两年轻人如此有心,就把秘方告诉了他们俩。蟾蜍煮鸡蛋。配方:活蟾蜍一只,鸡蛋一枚。制法:先把宰杀蟾蜍洗净,去掉内脏,腹内放入鸡蛋1个,再用针线缝合,沸水煮30~40分钟。用法:每日早餐或晚饭后取蛋食之,7日为一疗程。观察症状和血象有无不良反应。如果见好,可以再服。功效:解毒抗癌,扶正祛邪。林白、颜林两人听了老中医的秘方如获至宝,两个人都巴不得夜里就要去找蟾蜍。禾州市没有人养殖蟾蜍,只能去野外抓。两个人有关蟾蜍的相关知识甚少,不知道如何下手。于是又回去问老中医。
老中医就告诉了他们有关蟾蜍方面的基本常识,说:“煮鸡蛋最好用野生的蟾蜍。养殖的蟾蜍一般用饲料,免不了多了人为的东西。煮鸡蛋的蟾蜍肯定要大一点,否则鸡蛋放不进去。鸡蛋也要用土鸡蛋,不能用饲料鸡的。现在的人为了又大又快,样子好看,但不中用。大蟾蜍白天多隐蔽在阴暗的地方,如石下、土洞内或草丛中。傍晚,在池塘、沟沿、河岸、田边、菜园、路边或房屋周围等处活动,尤其雨后常集中于干燥地方捕食各种虫子。蟾蜍其实是有益动物,别看它样子可怕,全身都是宝贝,平时吃的虫也是害虫。大蟾蜍冬季多潜伏在水底淤泥里或烂草里,也有在陆上泥土里越冬的。现在是春夏季节,到郊区蛟垟山最好,那里水好空气好,蟾蜍没有被污染。市区的河沟里巷弄里也有,但很难捉到,捉到的也不好,有污染。”
林白和颜林俩听老中医叨叨絮絮了半天,才迈出沉重的步脚离开了老中医的家。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俩人就开着越野车来到了蛟垟山。车上下来,两人就急急忙忙开始寻找蟾蜍。俩人用事先准备好的棒子在草丛里划拨,在洞穴里打探,石头底下翻弄。太阳上山了,两个人已经满头大汗,还未见到一只蟾蜍。林白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喝口水,突然听到蟾蜍“咯咯”的叫声。俩人蹑手蹑脚,循声而进,来到了一片小树林下。突然看见一只拳头大的,橘红、黑色斑纹的蟾蜍蛰伏在周围是荆棘围着的一堆草丛中,满身鸡皮疙瘩,凸凸点点,狰狞可怕;瞪起一双外突眼珠,凶光毕露;鼓起喉腮,一呼一吸,呼呼生风。一条漂亮的皮肤黑白相间的小花蛇与它对峙着。林白似乎悟到什么,想去救小花蛇。因为周围是荆棘,手不能伸进,林白用手中的棒子伸进去护卫小花蛇。说是迟那是快,蟾蜍不顾一切猛扑过去,紧咬住小花蛇的尾巴,吞了进去。小花蛇的后半身已经陷入了蟾蜍可怖的嘴里,前半身在不停地向前伸着,扭动挣扎着。不一会儿,小花蛇停止了扭曲,闭上了眼睛。林白似乎看见了颜君伸着手臂向他呼救而他无力相救。林白坐在地上失声“啊”叫了起来,脸色苍白无力,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林白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底。
蟾蜍没有理会林白的叫声,一吞一吐生生地吞着口中的黑白相间的美丽小蛇的身体。顷刻间,漂亮的小白花蛇已经消失的无踪无影。颜林也突然悟到妹子颜君属龙,经常穿白底大黑花相间的连衣裙。生活中哪有龙?人们都是以蛇为龙。也不顾一切扑上去把蟾蜍逮个正着。
到了晌午时分,两人又在其它阴凉处、草丛里、洞穴中相继抓了几只大蟾蜍。这时,两个人觉得肚子里有点饿。两人来到了水库旁,用茶水壶舀了清水就着干粮嚼了起来。远处,有一股黑烟从草丛中慢慢钻出来,袅袅飘到天上,断断续续传来了女人的哭声。俩人跑过去看个究竟。原来是自己的母亲正在烧纸钱。两人上前探询究竟。
颜林母亲说:“这里是颜君上次替死人做手续的地方。这里回去以后,颜君就开始咳嗽了。”
林白说:“妈,地方你搞错了,还在里面。”
于是三人把祭品搬到颜君看现场的地方。林白和颜林坐在旁边休息,看着老人把一切程序完毕,就帮忙收拾好东西走出林子。
虽然是春夏交集季节,火辣辣的太阳将三个人烤得汗水淋淋,浑身湿透,但他们没有觉得热。水库波水粼粼,时不时跳起一颗小鱼,荡起涟涟水漪。微风吹过,引起山中森林阵阵回应,发出“唰唰唰”的片片响声。一只不知名的大鸟从树林里飞向天空,“去呀”地叫着。三人都打了一个寒颤。谁也不说话,默默地走着。整个山间留下的是“系里啪啦、系里啪啦”的走路声。
颜君需要干造细胞配对。尽管家里经济条件允许,林白也发誓要为她付出一切,即使生命也在所不惜。由于颜君的血型稀少,配对难以成功。颜君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相信科学的严肃性。她知道自己的生命不日将尽。面对着眼前这个俊朗的大弟弟,这个自己在火车站迎接到学院的校友,这个自己愿意为他付出一生的男人,喟然长叹。自己离世后,谁来照顾他?他会成熟起来吗?星期六睡懒觉,有人会提醒他吗?想到这些,颜君暗自垂泪。
颜君看着林白把热乎乎的煮鸡蛋放在桌上轻轻地敲个遍,小心翼翼剥开已经敲碎的鸡蛋壳。林白将雪白的鸡蛋递给颜君。颜君张嘴一口接一口地咬了,慢慢嚼碎吞进肚子里。颜君突然要呕的感觉。林白问其缘故。颜君说感觉有股腥味。林白知道如果说实话,颜君是不会吃的,哄骗说这是一名老中医开的偏方,以独制的中药煎熬成汤,再用汤煮鸡蛋。
当晚,颜君觉得自己有些精神。很想和林白说说话,叫林白坐到自己的身边。林白把颜君的枕头直直竖在床头壁上,当作颜君的靠背。颜君感觉舒服自在的多。两人就东拉西扯谈起在大学期间的笑闻逸事,特别是俩人第一次相见的情景。那时,林白刚从火车上下来,头发乱糟糟,感觉很疲劳,就坐到地上休息。颜君举着校牌来接送新报到的学生。林白一开口,颜君就知道是南方来的。林白说,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颜君说你在散打比赛,输给了高年级的学哥,躲在校园角落里流泪水,我找到你,你说自己想家,撒谎也不会。林白说我训练受伤了,你天天照顾我,我真的感觉很爽。
林白脖子上的晶莹透白的五彩石挂在了衣服的外面。颜君把它托起来看了看,帮助塞到林白的衣服里面。为了这块五彩石,颜君的全寝室的女同学举行了隆重而又简朴的仪式。当颜君用红线子串起来挂在林白的脖子上时,大家除了笑声,就是“林白,你被姐姐吊住了”的喝彩声。弄得站在一旁的施廖也尴尬不已,借口离开。林白后来告诉颜君说:“姐,这,对我来说就是你的订情物。我会一生挂在胸前相伴。”
病房里,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把四周雪白的墙壁照得清冷刺眼,令人有特别静谧的感觉。窗台上端放着一只古老的机械闹钟。是刑警大队的全体同事送来的,踢踏、踢踏响着。象征生命如闹钟发条,需要关心护理。愿颜君的身体犹如闹钟发条,住院是休息,医院的护理就是把身体调理好,宛如紧固发条。希望以此激励颜君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今晚的月光特别亮,把整个天空照得透彻明晰,几颗星星噙着水珠不停地向地下人间眨着眼睛。颜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林白说:“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林白从来没有看到颜君对自己这样严肃过。以为是什么重大的事情,颜君要这样郑重其事。林白直直地盯着颜君的眼睛,说道:“你慢慢说,我在听着。”颜君把林白带到了10年前的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