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神奇一家
何东窗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像以往那样,他刻意不去想那个飞红姑娘一样。
只是,不知是多少次这个样子了。
每到这个时辰,他几乎都在内心说道,那小姑娘的症状就那样子了,今天不必过去问诊了。
不过,只要到了那个时辰。不知为何,他就变得身不由己,就会有一个声音在体内说服自己,会说你是行医,去看病人,又不是专门去瞧那个飞红姑娘?这样有什么不可以?这样为何不行?
那时,他就会变得忘乎所以,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不顾一切地到了厢房,去给那女孩问诊。
虽然,在问诊的过程中,何东窗甚至不会正眼瞧上那姑娘一眼,也只是在末了,跟她像随意地说上几句话,嘱咐她如何照顾病人,待她专心致志地点头,他才像如释重负甚至有些心满意足地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会为和一个女孩说上几句话,怎么会变得这样难以理喻。
他看了看东厢房的那个房间,想想心里竟觉得有些惭愧,即便那云公子让自己如此照顾那名男子,给自己这么大的帮助。自己也从未像医治那女孩这样医治那名男子啊,还好那男子醒了。再者昨天云家的伙计来传话说,这两天,少东家要回樊城了,看看他怎样安置这名男子吧。只是不知道,这神秘男子到底是因为何种原因,才让这云公子不惜任何代价得以照看。也许,他回来这谜团就能打开了吧。
想到这儿,他的目光又看向那西厢房,想那胡兄弟如听到自己这般模样,会不会笑话自己。
说实话,他早就过了当娶之年。在望月镇时,也曾有媒婆多次上门提亲,但都被他已学无所成推迟掉了……老父亲像知晓他的心事,就托人让他去镇上做个文书,长长见识。近年来,虽也有些大户人家的女子试图提亲,但不知怎么,他却总难以上眼,……有些虽也打听过,是一些不错的女孩子,但他却总提不起任何兴致,说出一些没头没脑的话来,让人家难以理解,以为他有龙阳之心……
正当这时,望月观忽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和父亲就又到了樊城。这几个月间,也有人提及过这相亲之事,他说不急不急,等安稳下来再说。
那胡兄弟听了,也表示赞同,谁不想找一个好人家呢。
他哪里知道,就因那天中午,那个满眼泪水的女子,自己就因为那断断续续哽咽声看了一眼,他的心就牢牢地被抓住了……
今天早上,他看到那女子穿了件崭新的紫色褙子,那身材那模样不禁令他眼前一亮,更是自惭形秽……
他通过五儿了解过,这女子虽来自襄封遥远的山村,但也是乡绅之家,女孩自然大方,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出女性的柔性之美,再想想自己本是一个农家的中医小子,哪能配得上人家?
恰巧,那叫石翼的男子问过药费几何又出门去了,看来人家有走的打算了。这一下更令他心内惶惶,不知所以。
这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难道就这样让他们这家人走了吗?得想个法子才好?不过,从他的内心来讲,对于这家人,过了这些天,他也是越来越觉得好奇,甚至还有些神秘。
先不说他们家在哪儿,就说那个叫石翼的男子。这近十多天来,几乎从未见他出过门,他好像整个身心都依附在这个叫玥儿的姑娘身上。她的一颦一笑都影响着他,感觉她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他曾在给那女子问诊时偷偷观察过他,他敢肯定,他的每一句话都能引起他心内的共鸣。难道这就是那种心灵相通生死与共的爱吗?好像这男子除了这女子,再无什么想法。
他很难理解。
而那个叫玥儿的女孩子,虽然看似娇弱,骨子里却总觉得有一种直面生活的倔强与洒脱。尽管每次问诊他总说还好,也好像是为了去见那个叫飞红的女子……
其实,这些也不尽然,因为他确实诊出这女孩体内有两股难已治愈的气息。
这女孩好像也知道自己身体异样,但没有表现出那种茫然无顾的心态,听那飞红叫她小姐,他却看不出她有任何娇生惯养的习性。他不知这女孩经历过什么,才会如此坦然。
他家那个叫“倭瓜”的狗子,更让人觉得神奇。听五儿说就是它从城外引着马车直接找到他儿的。因他也听说过一些好狗不迷路的故事,也并未当一回事。只是他觉得这狗子还是很机警的,现在,它跟着五儿到处溜达,好像你一注意它,它就能感觉到一样,会立即现出另外一种神态出来,至于是什么,你还真说不出来,反正总觉得它与其他的狗子就是不一样。
至于那个叫飞红的女孩。一想到她,何东窗只觉得满脑都是那双水汪汪的泪眼。那股空阔、失落、酸楚的感觉一下子就袭上心来,他只觉得胸口突然有些憋闷拥堵……
他看了看天,院子里也无什么人。不行,再不过去就来不及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神,伸手拿过桌上的针戴就大步走出了药铺。
何东窗像往常一样被飞红姑娘让到里屋,他在床前坐定,然后和声问道,“玥儿姑娘,上午可有憋闷?”
“上午尚好,并无其他不适。”玥儿半躺着身,脸上笑意盈盈,轻声回道。
何东窗听后,点了点头,未再说话。
不知为何,不知是不是那石翼不在的缘故,从进到屋来,他就感觉今日这气氛比往常略有不同。特别是那飞红姑娘,并不像过去那样,立在一侧,专注地等他给小姐号脉。
今日她只是开门将他迎进屋后,就坐在床尾,低头缝着针线。不知是否是光线的缘故,她脸上神色也不比寻常,多了些红晕出来。
何东窗不知道,适才他走过来时。远远地就从门缝看到,里面有紫色的身影一闪,显然在他来时,这二人正在说话。那飞红姑娘显然看见他到来,才坐回床尾。
现在看那玥儿姑娘的脸上,始终露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而飞红给他开门时,目光也不像往时随意自然,有些躲闪。他拿捏不定,她俩刚才是不是正在说他,是不是在笑他又来问诊。
在那一刻,他突然竟似做贼心虚,有逃之夭夭的想法。
“镇定,一定要镇定,无论她们是否在议论他,一定要镇定,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莫让这两个女子小瞧了。”何东窗定定神,在心里告诫自己,然后淡然说道,“姑娘,请将手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