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阔无垠的大地上,有四个国家,分别是:东临国、南储国、西秦国、北瑞国。四国各自为政,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此次南储国却与北瑞国打了起来。起因是北瑞国的第一武将,因为喜欢南储国的公主,做了南储的女婿,北瑞国损失一员武将,心里不服。所以就找上南储国要打架。其实武将只是一个幌子,是北瑞国对四分现象早已不满,想一统天下,随意寻了一个由头。帅帅龙是这么跟阿树说的。
帅帅龙此次代表东临国,协助南储国,击退北瑞国。助东临国一统天下。
阿树便成了帅帅龙的一名亲卫。与帅帅龙同吃同住。
军营里的生活百无聊赖,枯燥乏味。阿树每天的差事就是陪帅帅龙聊天解压。白天看他运筹帷幄,带领手下冲锋陷阵。晚上就听他讲花花的故事。
这样的生活,阿树不喜欢,他想离开了。在这个世界呆得越久,阿树也越发困惑,自己究竟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那个阿扇究竟想做什么?这一切谜团,都等着他去解开。
阿树决定去弄清楚,便向向帅帅龙说出离开之意。帅帅龙虽然伤感,不愿放阿树离开,最后还是同意了。
阿树原本准备第二天就离开,当晚却发生了一件事。有人混入东临军营,把他给绑了。
阿树当时正在营帐外头看月亮,手上拿着这个世界的地图,琢磨着该如何走出这个世界。突然就倒在了地上。当他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北瑞国的军营里。
“回将军,他醒了。”
看守的士兵见阿树醒了,忙向将军汇报。那将军便走过来,看着阿树,问:“你就是帅帅龙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带上的那个小白脸?确实,这张脸长得不错。”
北瑞将军的声音很冷,充满了不屑和羞辱的味道,听得阿树很窝火。他刚想发作,赫然发现站在面前的将军居然是个女娃娃,顶多十八岁。阿树一惊,继尔叹道:北瑞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纪居然都做起了将军。
“问你话了,为什么不回?”
女将军怒道。她是北瑞国有名的御将军玉如意。从小不爱红装爱武装,15岁便随父上了战场。虽为女儿身,武艺了得,再加上擅策略,胆大心细。出战至今还未吃过败仗,御将军的名头也由此而来。
阿树此时,已经完全呆住了。哦,他不是被御将军的年少英勇惊呆,也不是被她非一般的美貌惊呆,而是被她的长相惊呆了。
这长相,这长相,和那个叫阿扇的姑娘,简直一模一样。不同的是,眼前这姑娘比阿扇可要凶悍多了。阿扇虽然踹了他一脚,那一脚并不疼。
这姑娘的眼神,感觉就能杀人。
“阿扇。”阿树试着叫了一声。
“呲”
阿树的右脸,忽然挨了一道火辣辣的耳光。
“表要脸,额的小名岂是你叫地。”御将军用北瑞话骂。
阿树虽然脸上吃痛,但他才不管那么多,他整个人,都像他乡遇故人那般兴奋:“能在这里见到你,我太太高兴了。自从被你一脚踹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我遇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我都快郁闷死了。哦,对了,你赶紧告诉我要怎么离开这里。”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跟你认识啊?别一上来搞得额跟你认识了七八十年了。规矩点,规矩点。”御将军怒吼。
“这里没有戏本子吧,你不能装作不认识我呀。我就是被你踹进来的,你得把我带出去。还有,你还没告诉我,这究竟是个什么任务?负荆请罪?木兰代父从军?樊梨花出征?三打白骨精?你自己扮演什么角?你得告诉我了,我才能配合你呀。”阿树哇啦哇啦说了大一堆。
“满口胡言乱语,来人,把嘴巴给他堵上!”
御将军一声令下,立刻有人拿布,塞住了阿树的嘴巴。阿树只能呜哇呜哇地表示他的不甘和委屈。
“额郑重地警告你,乖乖地呆在这里。等着你的帅帅龙来把你领走。哼。”
御将军说吧,拂袖而去。
阿树沮丧地委顿在地。那个才认识没几天的帅帅龙,会冒险来敌人营地救他吗?算了吧。
阿树觉得自己这次定然凶多吉少。如果在这个世界挂了,会不会就回不去了?想到这他觉得还挺悲哀的,果然是天妒英才啊。
唉——
阿树正考虑下一世,要不要装成庸才时,外面忽然有人来报:“将军,帅帅龙单枪匹马,一个人闯进来了。”
“看来这招果然有用。走,去会会他。”
原本沮丧的阿树,忽然间精神起来。三军之帅竟肯为了他一个人,单枪匹马闯进敌人的军营,这份恩情,这辈子他怕是都还不上了。
阿树感动得老泪纵横之际,有人拿麻袋套住了他的脑袋。之后,他被抬到了一个四周特别安静,只能听到北风肆虐的地方。那人丢下他,便扬长而去。
阿树试图挣开麻袋,奈何手脚皆被缚,只能做着徒劳的挣扎。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有脚步声向他这边走来。
阿树立刻警惕起来。
“嗖——”
阿树听见箭矢破空而过的声音,像是数箭齐发。阿树吓得,缩在麻袋里瑟瑟发抖,他胆小,受不了这么惊悚的场面,琢磨着要不要装晕,忽然听到熟悉的呼喊声。
“阿树,阿树——”
帅帅龙此刻已经看到台上,被麻袋罩住的人。他的面前插着一个牌子,颇像集市上插着草标,等待被买走的货物。
“阿树,你听见我叫,就回我一下哈。”
这个熟悉的声音,在今日之前,阿树还觉得有点厌烦,此刻听在耳朵里却是那么的亲切顺耳,感激涕零。像怎么听也听不倦的乡音,他很想回话,奈何嘴巴被堵,只能嗯嗯啊啊一个劲地点头。
从他激动的动作来看,帅帅龙确认麻袋中的人就是阿树无疑。他用力挥舞着刀剑,斩断许多箭矢,尔后,准备跃上台子,斩断阿树面前的牌子。
就在此时,帅帅龙站立之处,忽然发生了地陷。他猝不及防地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机关中。
东临国失去三军之帅,军心大乱。御将军趁夜带着手下,杀进了东临军营。东临军惨败,向东海方向,急速撤离。
当阿树在断头台,后来他才知道他被当做靶子,引帅帅龙入瓮的地方叫断头台。是北瑞临时搭建的处罚犯错土兵的刑台。
阿树在断头台听到北瑞土兵,兴奋地谈论东临的惨败。在北瑞军营大肆庆祝之夜,阿树哭了,哭得很伤心。已很久没遇到对他好的人,除了槐爷爷,这是第二个,但,他却把他害得那么惨。
阿树在极度伤心和愤怒中,忽然爆发了。他有一种想撕裂一切的感觉,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在不断地膨胀。
然后,只听呲啦一声,套在头上的麻袋碎掉了,绑住他的绳子也断掉了。他一把扯掉嘴上的碎布,像大力士一样,一拳砸烂了断头台。
离开断头台时,他抬头看了看天边,是一弯满月。他一步一步走向北瑞庆祝的营地。
见到他的北瑞兵,都被他一把扛起来,摔了出去。北瑞的帐篷,也被阿树全部拔起摔烂。
“不好了,不好了,来了一个砸场的怪物。”有士兵跑去汇报。
“备战。”
御将军一声令下,手下们立刻扔掉酒坛子,拿起了刀乾,但因为饮了酒的缘故,连站都站不稳了。
阿树一步步逼近。御将军想要应战,却被阿树一把抓了起来,像丢破抹布一样把她丢向主营帐。
只听砰的一声,御将军摔得很惨,好半天都无法爬起来。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那些土兵见御将军不敌,便做鸟兽状,纷纷逃了。
阿树掀翻酒桌子,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哭。随着身体的变化,他也忽然想起前尘往事。原本这些,在一千多年的时光里早已风化,只留下淡淡的惆怅,仅此而已。但现在,那些过往的细节却历历在目地涌现了出来。
阿树其实不叫阿树,他是天尊第六子。天尊生有七子,各有特色,竞争也惨烈。唯独阿树最不上台面。在父亲眼里,他就是一个爱惹是生非的霸王。
父亲对他从来没有好脸色,他明明想做些让父亲高兴的事,但最后的结果都是让父亲更加失望。以至于,他越来越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有能力独当一面。他不断向那些能力高强的人下战书,试图打败他们来证明自己,导致自己年纪轻轻就惨死。
他临死之前,父亲看他的眼神也是充满了嫌弃。嫌弃他太没有用,连死都不得其所。
这一世,他便在人间做了一个游手好闲的普通人。一心想做成大事,不过是前世的遗憾没有了却,留下的执念而已。他刻意遗忘了前尘,因为太痛苦,只记得自己是一个要做大事,被家人遗忘,没有家的人。
然而,呆在这异世界,随着身体的变化,他忽然想起了那些刻意,忽略的前尘往事。他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前世,为自己的前世感到悲哀。为什么要那样不计一切地证明自己呢?就为了得到父亲的关注,落得不善而终,真傻。
这一世,他要摆脱执念,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好好回报那些善待他的人。
他凭一人之力赶走了北瑞军,开始翻天覆地地寻找帅帅龙。
帅帅龙掉入机关后,阴错阳差地发现机关的墙壁是空心的,凿穿后发现有一条通道,他顺着有光的地方走出通道口,来到一面山谷中。
这条通道不知是谁挖的,想来是为逃路准备的。帅帅龙立刻赶回驻扎营地,半路听到东临军败的消息,心焦如焚地走了一段,又听到反转。心中稍作安慰,却还牵挂着阿树的安危。
在一片狼藉的两军驻扎地,帅帅龙遇到了大家口中的怪人:阿树。
“唉呀,兄弟,原来是你赶走了北瑞军。你真厉害,是我小瞧你了。”帅帅龙开心地说。
见到帅帅龙,阿树的防备撤去,身体开始缩小,变回平常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神技?”帅帅龙问。
阿树其实也有点懵:“我也不晓得,大概是遇到困境时的一种自救手段。”
帅帅龙便不再追问,因为他也清楚,有些事情无法解释。虽然这次伤亡有点重,好在扭转了结局。帅帅龙也算是完成任务,带着阿树回西海之境复命。
变身后的阿树,也恢复了之前的没心没肺。在路上,帅帅龙开始研究告白的版本。直白版,含蓄版,浪漫版,征求阿树的意见。
阿树一边嫌弃,一边假装好意帮帅帅龙制定方案:“你这样不行。你应该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说。啊呸,不对不对。你就假装我是花花。嗯,这样看着我,含情脉脉,是含情脉脉,不是花痴,拜托——”
阿树翻白眼:“你应该叫笨笨龙才对。”
帅帅龙不以为意,满心沉浸在马上要见到花花,要跟她告白,两人要幸福地手牵手,过着小日子,生个小小花的喜悦中。
他已经忍不住,两眼放光地向阿树描绘自己的幸福:“在花花的鲜花谷,我们要举行一个盛大的成亲仪式,宴请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来祝福我们。那一天我要拿出我所有的积蓄,给花花做一件最最漂亮的裙子,让她成为天上人间,最美的新娘。此后,每天早晨我们都会一起采撷露水煮茶,撷取花瓣做蛋糕。黄昏,我练拳,她练舞。这日子想想就美啊,美啊,美!”
帅帅龙眨巴着小眼睛,美滋滋地说。
“切。”阿树不屑。
“对了,我们还会邀请你经常来我们的家园,和我们一起玩耍。你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哦。”
“幼稚极了。”
阿树简直受不了帅帅龙说话的语调,本来好好的一条龙,怎么一恋起爱来腻歪得,简直了。虽然嘴上这样说,阿树的心里其实是欢喜的。没想到在这异世界,能交到一个真心实意的朋友。
他甚至觉得一辈子待在这里也不错,至少有朋友真心对待他。他们还曾出生入死,患难与共,这就更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