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猫传说——第一章
蒙mix/文
“你好，苹果镇110，请讲。”
6月的酷暑，苹果镇派出所的年轻女警杨帆正吹着风扇填写她本日的唯一一个结案报告，一个遗失物认领小案子，正当她以为今天就要继续悠闲结束时，突然接到了这个报警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男声，语气很慌乱：“警察吗？我在被一只巨猫追杀，快来救我！”
巨猫？还是橘猫？杨帆差点笑出声，控制面部表情继续问：“先生，请您告诉我您的姓名，描述一下具体情况和位置，方便我们开展工作。”
“什么？”男人正在狂奔，差点没听清，“巨猫啊！就是很大很大，有一层楼那么高的猫！它要吃了我，你们快来救我！！”
一层楼高的猫？怕不是个神经病吧。杨帆心里嘀咕，继续耐心问他：“好的先生，请您告诉您的姓名和位置。”
“位置？”男人快急死了，这女警满不在乎的态度真的让他怒火中烧，“水牛村啊！你们快点行不行？！呼！呼！我快没力气了，那猫…啊啊啊啊啊！”
“噗”地一声，电话那头没声音了。
杨帆回拨过去，打不通了。
“什么事报警啊？”电话挂断后，坐办公桌吹风扇的所长老李随口问了句。
杨帆放下话筒，转头对所长说：“一个男的，没说叫什么，就报警说被猫追杀，还说那猫有一层楼那么高，在水牛村。”
“水牛村？”老李皱了皱眉，“这村子我以前去过，里边的村民个个都怕猫，一见到猫要么赶要么打，跟神经病似的！那村子会有猫？还一层楼高的猫？编鬼故事呢？”
“是啊，我也觉得，”杨帆点了点头，“那咱们还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一说这事就头疼了，去嘛，可能会碰到神经病，不去嘛，万一真出了事兜不住。
老李摸了摸胡子，抬头环顾四周，问：“哎？小方去哪了？”
“今天周五，小学放学早，他提前下班去接孩子了。”杨帆解释道。
“什么时候去的？才5点不到就早退？像什么样子！”老李破口大骂。
杨帆不敢接话。
老李找不到替补，只好自己亲自跑一趟了，顺便拉上杨帆给他壮壮胆，毕竟一村子的神经病呢，真不想碰这霉头。
下午五点半，按平时派出所都下班了，杨帆和所长二人驾着警车才姗姗来迟。
这水牛村的位置在很偏僻的山沟沟里，警车开到入村口就得停下不能往前走了，因为刚下过暴雨，入村路很滑很泥泞，到处稀巴烂。这条路不在政府城乡建设规划道路里头，所以上面不会出钱修，要修只能村民自己筹钱自己修。
可这么多年过去，这村路还是没修。一户捐三百就能请人轻轻松松修好了，偏偏就是不修，穷成鬼样！老李边走边心里唾弃。
好不容易进村了，老李瞧见有个光膀子的黑瘦老男人，正挑着担鸡屎准备去往菜地，忙叫住他：“哎！大哥！你停一下！”
老男人停下脚步，放下担子，问：“什么事？”
“有点事问问你。我们刚刚接到报警，有个男人说被猫追杀，没说名字，讲到一半就挂了，你们这儿有这事吗？”老李问。
“什么？猫？”老男人抬高声音，不敢置信，“我们这儿没有猫！”
“…啊，我明白，”老李很无奈，这事他会不知道吗？他要问的不是猫，是人好吗！老李补充道，“那你们这儿有没有这个人啊？或者最近有没有什么外乡人来？”
“哪里？不可能！没有，没有人来过我们村。”老男人满口否认。
“那谁报的警？”旁边的杨帆忍不住出声问。
“啊？不知道啊！”这问题问得，老男人差点就发火了。
老李见问不出什么，便放走老男人，继续往里走了。
走到第一户人家，房子门外摆了几张椅子凳子，几个大妈在闲聊，老李又上前问她们：“大姐，你们好，我们是派出所的，刚刚接到有人报警，说被什么什么追杀，你们知道具体情况吗？”
“追杀？”坐长凳上的王大娘惊呼，“谁啊？”
“电话里没讲名字，你们村里刚刚有发生什么怪事吗？”杨帆插了一嘴。
几个大妈左顾右盼，纷纷摇头，直说没有，王大娘还特地解释了：“我们下午一直坐这儿聊天，没听说谁家出了什么事啊？”
老李他们问了一圈，最后连报案人都没找到，反而被大妈们缠着问东问西问了好久，烦都烦死了。
他们觉得一定是有人恶作剧，报假警玩他们。
第二天，下午四点，杨帆又接到了同样的报警电话。
电话那头换了个声音，更沙哑，更老气，不过仍是男声。
男人仍然报警说被猫追杀，不过他的描绘更细致，说是一只黑猫，绿眼睛，有3米高。可他仍然没报名字，说到一半就挂了，回拨过去又打不通。
周末的四点都到下班时间了，杨帆刚收拾好东西准备走，就接到了这个电话，真不想理会。
但老李还是让她去看一下，并派上了昨天早退的方浩一起去。
俩年轻人办事更快了，随手抓几个人问两句没问到情况就走了，赶着下班回家。
第三天，临下班前杨帆再次接到来自水牛村的报警电话，她顾不上听那头叽里呱啦编故事，没耐心地打断人家：“先生，请您先告诉我你的姓名！”
“…啊？”那头愣了，“我叫王伟强！…你们快点，不然我就……啊啊啊啊啊！”
“噗”地一声，电话又没声了。
“谁啊？”旁边的老李问。
“他说他叫王伟强。”杨帆告诉老李。
“王伟强？水牛村的？”水牛村的都姓王，可老李没听说过王伟强这个名字，“小方！你用电脑查查！”
正准备偷溜的方浩被叫住，不情不愿地挪回工位，慢慢吞吞地打开电脑，漫不经心地在镇上几十个“王伟强”里一个一个查。
过了一会儿，方浩抬眼瞥见一个熟悉的地址，“水牛村”？对应王伟强的名字，现居地，X城？
这人去外地务工了啊！
信息上有电话，方浩打了过去，结果显示无人接通。
“老李，王伟强去X城了，留的电话打不通，怎么办？”方浩问老李。
“你看看他父母或兄弟姐妹有没有电话？打过去问问。”老李回答。
方浩往下查，还真有，他拨通了王伟强父亲的电话：“喂？”
“喂，您好，这里是苹果镇派出所，我是民警方浩。”方浩自报家门。
“…哦。”电话那头回答。
“…嗯，是这样的，我们查到你儿子王伟强外出打工了，他最近有回来过吗？”方浩问。
“没有，两三年没回来了，也没打过一通电话，不知道是不是死外边了！”电话那头怒气冲冲道。
“…好吧，那他留有联系电话吗？”这都什么事啊，方浩扶额继续问。
“有，但我打不通。”王伟强父亲回答。
“电话号能告诉我吗？”方浩问。
“你等一下，”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儿，“…131××××3356。”
“好的，”方浩核对了一下电脑上的电话，发现竟一模一样，连忙追问，“那你有出去找过你儿子吗？”
“没有，我没钱，哪儿都去不了！找什么找？”电话那头呛道。
“……好的，打扰你了，再见。”方浩挂了电话。
电话是外放的，老李杨帆都听得到，方浩放下话筒后，三人相顾无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总感觉摊上大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