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沃尔德岗
书名:高原之巅的太阳王城 作者:邵济 本章字数:3354字 发布时间:2023-06-08

  沃尔德岗,一所普普通通的矿场。它唯一可以说道的就是离王城很近运输较为方便。


  数以万计的的管道从沃尔德岗的地下向王国输送着液态能源。而固态能源则不能,因此王国将其全权外包给各大铁路公司做。


  以前是「各大」,现在当然只有阿尔伯特公司一家了。


  随着列车的驶动,韩星辰的眼眶中逐渐映出沃尔德岗的景色,而这景色却没法在他的心中映现。


  「只有跟他们这群人在一起才能治疗我的病?不可能。一群尤克懂什么治病?还是问医生比较靠谱。」


  「但他们说蓝玫瑰都束手无策,医生就比蓝玫瑰强吗?也不知道医生胸前的玫瑰是何种颜色?」


  韩星辰思考得太过投入甚至都忘了自己眼下所做的事。安装好货运车厢的列车随着他的神绪飘到了沃尔德岗远方。


  「喂!那辆火车上的人别开了!你们开过了!从这里离开就是原住民的村落了。你们想死吗?」


  在火车站旁守候的小孩用手在自己的嘴巴上比成一个喇叭形状接着高声呐喊着。


  「嗯?哦!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停。」


  「机械臂,停车!」


  韩星辰一声令下,车轮很快停止转动不敢有丝毫怠慢。纯白色的雪域高原之上,红棕色的列车车厢实在扎眼。


  不错的,韩星辰左手的机械臂可以实现对列车的完全控制而不需要他再去学习列车的驾驶技术。要问原因吗?这机械臂本来就是列车强加给自己的。它总得有点目的,对吧?也可能是那个长着机械眼的钟摆在作祟。


  反正韩星辰不用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原理。他只需要知道现在他可以随意控制列车就是了。


  韩星辰擦了擦列车窗户上留下的水汽。沃尔德岗是盆地地形,因此他从稍高处就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全景。


  沃尔德岗建立在一个小湖周围。一般来说,小湖旁的别墅区可谓是鸟语花香。但很抱歉,这是一个工业城市,更确切来说是一个工业原材料的生产地。湖水早已干枯。它向天空展示出了自己黄色的肋骨。仅剩的一点小水潭也如姑娘的头发一样乌黑发亮。


  相比王城,这里的工业污染已经猖狂到不用掩饰的地步。


  这又与韩星辰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来拉货的。这些事情他可能伤心一会儿,然后又回归正常生活。这是正常人面对这种情况会有的表现。


  工业污染他见怪不怪。眼前这位小朋友他倒是挺感兴趣的。


  当然不是指他的长相。


  他的长相确实还行。他鼻子像个圆溜溜的小樱桃。这樱桃还未成熟,只是覆盖着一层淡红的颜色。短短的睫毛下有一对苍蓝的双眸,其中时不时还跳出名为好奇的鱼来。眼睛之灵动,有一种让人看了就想伸手去摸一摸的冲动。


  韩星辰走出列车蹲下身来与那位小孩子平视而谈。


  「小朋友,你们这的负责人在哪里呀?还是说你就是负责人,不可能吧?你还这么小。」


  小孩子没有回答选择让韩星辰自己用眼睛望一望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


  韩星辰望了又望,望了又望。火车站附近只有几只高原兔子在流浪。


  确实小孩子没说错,这火车站比王城那个还荒凉。王城那里有通行禁令,这里又是因为什么呢?


  「望完没有?如果你说的负责人不是「人」的话,倒可以找那些兔子试一试,他们可比我更熟悉沃尔德岗。」


  那位小孩很轻松地抱起了一只兔子。兔子根本没有反抗,反而用嘴在咀嚼着空气。


  「怪兔子。怪人。怪地方。」


  这种话当然只能在心中想着,韩星辰不会把它说出来。


  出于良心他得提醒一下这位小孩。


  「小孩,我看你没有穿任何的防护设备,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我可是患了一种传染病,很危险的。」


  韩星辰以大人的腔调说着这些话。至少在这一刻,数字综合症对他来说成为了一种骄傲。因特殊而产生的骄傲,不管好的坏的。


  「数字综合症?这有啥好怕的。咱们尤克从来不得这病。倒是那些上层老爷们容易得这病。我之前去你们那拿了一些煤炭。不小心被抓了。我与那煤炭主人见过一次。那个煤炭主人患病而不自知。可怜啊。」


  韩星辰听到那孩子说「拿」这个字的时候语气较为奇怪便起了疑心。听完之后,他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个孩子就是之前偷煤的那个穷小孩。


  可是不对呀,这个小孩看起来精力过于旺盛了。而之前在王城里看到的那个小孩就像他胸前的玫瑰一样是枯死的生灵。


  小孩倒是一点都没有起疑心只是焦急地捶打着韩星辰的双腿。他这个工作估计有时间限制。


  并且他见过的人太多了,而自己又与他只有一面之缘,他忘记了很正常。


  韩星辰决定一切以工作优先。离开高原可以说是他的梦想。照顾莉莉丝才是他的现实。清完责任再上路,才会有诗和远方,才会有空调房。


  兔子越来越多了。这些兔子就像春节时守在火车站门口的亲朋好友一样,脖子伸得老长,呆呆的望着列车车轨。


  「小孩儿我觉得你很眼熟。我们肯定在哪见过。另外,这只兔子是怎么回事?它们要迁徙到哪里吗?」


  小孩将怀中的兔子扔到兔群当中。之前还呆得像个傻子的兔子,立马变得睿智起来。它一下就当上了兔群的领导,带着他的小手下们离开了。


  现在火车站里能听到的只有小孩和韩星辰的呼吸声。


  那时候是该惊讶一下的。而韩星辰只能回忆沉默在高原之中他见过太多不可思议的事了。


  而对于这种场景世界所安排的情绪,没有欢声笑语,没有大吼大叫,世界只给韩星辰安排了沉默这一种选择。


  或许是觉得时间宝贵,小孩首先打破了这种沉默。


  「发什么呆呢?列车长?等那些部落的酋长过来了把这些兔子都变成巨大的怪物。你就开心了?」


  怪物?!这座高原上魔幻的竟然不只是人类机械,连动物也要来表演表演?


  纵使心中有多少惊讶,现在也只能沉默。


  世界只给了韩星辰沉默这种选择。


  不,世界才不会搭理在其中的人过得怎么样呢。


  见他还是不说话,小孩就从兜里拿出一块焦炭往韩星辰嘴巴里喂。


  焦炭来到嘴中所引起的疼痛感,就像嘴中充满了无数溃疡面一般令人难以忍受。


  「呸呸呸!」


  一瞬间的康复,让他的嘴巴只能说出这几个简单的拟声词。


  小孩将焦炭从韩星辰口中取出,然后随意扔到了火车站的地面上。他再节约也不会节约那种东西。


  「得了数字综合症的老爷,果然容易被那群酋长的巫术所控制。这可能就是那群老爷一直待在王城上不敢下来的原因吧。」


  小孩子随口说出的几句抱怨的话,却使韩星辰心中越来越迷惑?他之前还有一种恐惧感,恐惧自己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并且他还以为这是数字综合症的特征之一。


  过了半个小时他才能重新组织语言。重获语言功能的瞬间使他欢呼雀跃。一旁的小孩则在那踢着空气可惜自己青春的蹉跎。


  「你说那兔子是个人?这怎么可能?这里是科学的世界。」


  小孩子点了点头,承认了他的说法。但很快又摆出一副装神弄鬼的表情对韩星辰说:


  「王城讲科学,高原讲魔法。而在我面前要讲时间与效率,你得快一点。」


  不管在他面前的是魁梧的大汉还是韩星辰这个小青年,他都不会允许任何人浪费自己的时间。


  时间是最宝贵的东西。王城人常常会这么说。


  因此他们必须让每一刻的时间都能够换来相应的价值才肯善罢甘休,不然他们就觉得今天的时间被浪费了,今天自己白活了。


  韩星辰在这位小孩子身上也感觉到了这种气息。看来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贵,在节约时间这方面全国做到了统一。


  在他做这些思考的时候,那位小孩正拽着他的衣袖,把他扯到相应的目的地。这种粗暴的拉扯让韩星辰觉得自己才是被运输的货物。


  韩星辰都没来得及看看这里的火车站是如何构造的?这方便自己对王城内的那座火车站进行改造。沃尔德钢的建筑风格很简朴,它与王城建筑有根本区别。这一点韩星辰也没来得及看。


  沃尔德岗的建筑一般很少在外面裸露。只有与外界沟通频繁的建筑才有裸露的必要,其余全部在地下埋着。沃尔德岗人就与他们赖以为生的资源共同睡眠。他们每晚听着矿石之中似有似无的脉动。不知道劳累的心情会不会因此缓和一点?


  就在这一大堆「防空洞」之中,小孩带着韩星辰来到了一间充满烟味的储藏室。


  储藏室的墙壁很薄。构成它的是那种临时制成的材料。稿子与锤子用力敲打矿石的响声依旧可以传到外面来,让想听和不想听的人都听到。


  「小孩这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任何煤炭啊,你不是在忽悠我吧?」


  小孩毫不分说地躺在脏兮兮的地板上。不知是他会弄脏地板还是地板会弄脏他。他黝黑的皮肤好像并不是天生的。


  他张开四肢,舒展全身,一时间像一只慵懒的小猫。这与他之前的焦急十分矛盾。


  「唉,小孩你咋不急了呢?咱们还要运货呢。」


  「急啥,煤炭都没了。」


  「什么,煤炭都没了?你们这里不是新发现的煤矿吗?」


  孩子做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王城人难道都瞎了?沃尔德岗已经开采了近十年了。地都快被我们挖穿了,哪来的什么新煤矿。」


  「那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几分钟前这里还有一仓库的煤矿可以供上层老爷们肆意挥霍。可惜我与你在那里耽搁了一会儿,这里煤矿就被尤克们偷走了。」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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