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一个外人，却占据着身躯的第一视角。
杨肃没来得及体会这种感觉，就被巨蛇口中的消息震了个心肝俱颤。
小秘境？指的是自己之前狩猎的地方？
杨肃突然想起，【吞噬汲取】的技能描述上有写，可以吸收到生灵的记忆。但他在之前却一次都没有触发过。
难道这里就是那滴金色精血主人的记忆空间？
不会吧，难道每次吸收记忆都要在第一视角体会一遍不成？
比起这个，更让杨肃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的处境。
若是巨蛇所言非虚，那自己岂不是也是人族圈养的妖兽？
“孩子，我知道你可能难以理解。“
面前的巨蛇再度诉说起来，“不过，你记住。“
“无论如何也不要尝试突破四阶妖将。”
“整个秘境全部都被人族阵法监督封印，一旦有妖兽尝试突破四阶，便会招来整座大阵的压迫毁灭。“
“所以，这里的妖兽，最顶就是三阶。“
巨蛇似是自我宽慰道，“不过，三阶妖领的寿命一般也有三百年了。”
“这里每三十年会有一批人族弟子进来历练，收服或者杀戮妖兽。”
“孩儿你可不要与其争锋，人族有大阵保佑，可随时挪移，并且可以在我等妖兽身上留下追踪印记。”
“见到人族就避开吧，你血统非凡，人族必然会想要得到你。”
“我就是这般。”
“每三十年就潜入隐蔽之所来躲避人族的狩猎，才能够活到今日。”
“像我这等抱头鼠窜，四处躲藏的三阶妖兽，在这汾阳界，为数不少。”
…
“可是，父亲。“
杨肃看见附身的蛇躯响起一阵不甘的声音，“难道，在这处小秘境，我等就真的只能生生世世受人族圈养，真的就一丝一毫机重获自由的机会都没有么？“
巨蛇的昏黄蛇瞳微微波动，“或许有吧。“
“那……”
“但是我不知道。“
巨蛇凝视着杨肃。
“孩子，我就要死了。“
“我已经活了三百年。“
“但我还是不想死。“
“蝼蚁尚有贪生之念，何况我这已有灵智的妖兽。“
“我死后，你血脉特殊，又境界低下，恐怕会吸引不少其余高阶妖兽的窥视。我活着的时候还能震慑它们，但死后就两说了。”
“你不必惊讶，我等妖兽之间的互相杀害，恐怕要比人族对妖兽的狩猎还要无情。”
“不管是人类，还是妖兽，你尽皆不要信任。这个世界上，值得信任的只有你自己。”
“哪怕是我，你也要小心，保持猜忌。这样你才能在这里活下去，一直到寿终。”
——
“怎么会？你可是我的生父！”
杨肃能够在语气中感受到身躯的不可置信。
“孩子，这是我最后要告诉你的。“
“你在刚出生时，血脉就呈现返祖之兆，异象频出。“
“像你这等身怀上古妖脉的妖兽，一身血肉定然蕴含着种种神效，我当时心情十分激动，认为你是上天赐予我的宝药。“
？？？
杨肃有点懵。
宝药？
不是宝贝么？
巨蛇的蛇头微微抬起，长长的鲜红色蛇芯在杨肃附身的蛇躯脸上细细舔过。
“孩子，我是真的很想吃了你啊。”
“你的血液，你的骨头，你的肉，应当有着延长寿命的神效。”
“我是真的不想死啊。”
昏黄的蛇瞳紧紧盯着一动不动的幼小蛇躯，隔着一层厚厚的隔膜，杨肃都觉得脊背一阵彻骨的冰凉。
可想而知，这身躯原主人的心情此刻该是何等的复杂。
“我想吃了你，但你实在太弱了，即便身怀上古妖脉，也恐怕难以延长太多寿命。”
“我真羡慕你。“
“你是如此年轻。”
“我死后，你便将我这一身血肉吃了吧。”
“即便你不吃，其他妖兽也会循着味道来吃掉。”
“你吃掉后，应该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突破，再加上你血统的神异，也算是有自保之力了吧。“
巨蛇蜷缩回身躯，盘绕着沉下来。
杨肃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说不出口，他只是一个看客而已。
此时是良久的沉默。
身躯主人似乎是在慢慢消化这一系列的消息。
“你，还有什么遗愿么？“
“没有。“
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杨肃才注意到，眼前的巨蛇已经闭上眼睛。
它死了。
与此同时，护持在洞府外的妖瘴也开始消散。
一滴露水在倒立的石钟乳上慢慢滴落，月光在妖瘴消散后洒到不远处的洞口。
“我！”
杨肃看着身躯缓慢的爬向前方凝固的巨蛇，
“我会成为妖王，离开这里！“
干涩的声音在洞穴内凄厉的响起。
张开腥红的巨口，杨肃闭上眼睛。
耳边，生硬的吞咽声响起，不仅如此。
长长的滑过喉咙，慢慢的潜到更深处。
冰冷的血液流转全身，不可逆的胀痛与呕吐。
杨肃想要停止接受这每个细微的躁动，但反而因此感受越来明显。
那象征着原始野蛮的绝望混杂着欢呼的细胞，一起流泻进脑海的深处。
最终，在不可知的冰冷深渊，久违的燥热爆发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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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到底行不行啊？“
尾巴上燃烧着一束火苗的狗妖苦哈哈的开口道。
“废话！这精血的味道是越来越浓厚了，你再加大火候！“
狼妖动了动鼻子，拍了下爪掌。
一旁，狗妖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情愿的加大了口中喷吐的地心火浓度。
这地心火，是它的一项神通，温度足以烧化大多数材料，对于妖兽的血肉之躯更是克制。
狼妖看着眼前震动起来的古炉，眼中期待之色越来越浓。
那臭虫子和不少的灵果灵草，再用这机缘所得的古炉皿煮，即便无法将精血的效果完全保留，想来也应该足够它进阶妖统！
毕竟，那精血可是来自四阶妖将！
这样想着，狼妖有些躁动的走来走去。
看到狼妖急不可耐的样子，狗妖忍不住开口道，“大哥，你可不要忘了。“
“我们说好的，精血先让弟弟我突破。“
“就算精血被虫子吞了，如今这炉宝药也应该由弟弟我才使用才对。“
狼妖闻言，嘴上的须毛抖了抖。
“哈哈，那是自然，二弟你放心,你本来就已经是妖兵巅峰，而我不过是妖兵八层，自然是先让二弟你突破！”
狗妖闻言，喜上眉头。
“谢谢大哥！”
随后更用心的输出起地心火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