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皓的车载着徐思邈开出医院,穿过市区,行驶在一条小路上,两旁的垂柳在春的授意中抽出了新的枝条,长出了嫩绿的叶子,飘荡的枝条随风摇摆。
徐思邈打开车窗,扑面而来的暖风夹杂着潮湿的水气打到脸上,望着窗外,到处散发着春的生机。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春风销 魂,花下销 魂。”徐思邈自语道。
“唐寅的一剪梅,倒是蛮符合现在的意境。”羽皓转头看了一眼徐思邈。
“你知道这首诗?”
“大学的时候也喜欢个诗词歌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年纪轻轻,却好像心事重重,我没记错的话这首诗还有下半阙是表达思念的。”
徐思邈没有回答,只是回过头来淡淡的看了一眼羽皓。
“你的声音怎么会这样?”
“两年前查出患了喉癌。”羽皓说的很平静,彷佛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
徐思邈没有再追问,似乎两个人达成了某种默契,沉浸在浓浓的春意中,沉浸在暖暖的春 色里。
两人到达4s店的时候车还需要一会才能好,工作人员让他们去休息室等一会。
片刻之后,保险公司的理赔人员也到了,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徐思邈把交警队开的证明以及之前拍的照片给小伙子看了下。小伙子又去维修现场看了下车。
“等车修好了,把4s店的发票拍个照发给我就行了,报销的费用我们24小时到账。”小伙子对着徐思邈和羽皓说。
“嗯,好的。”羽皓回道。
“那我先回去了。”
保险公司人走后,羽皓和徐思邈再次回到休息室的座位上。
“现在就等车好了。”羽皓看着徐思邈。
徐思邈站起身来,来到休息室边上的茶水间倒水。
“你要咖啡还是茶?”徐思邈回头问羽皓。
“白开水吧。”羽皓用手指指自己的喉咙。
“你不能喝咖啡?”徐思邈想起看见羽皓在星巴克坐着的样子。
“是的。谢谢。”羽皓接过一次性水杯。
“你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经过治疗,现在已经稳定了。”
“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徐思邈本身略显哀伤的眼色中此时更是充满怜悯。
羽皓看到徐思邈的眼神,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感觉。他不知道青春靓丽的徐思邈为什么眼中没有那种该有的明亮与欢快,而总是显得暗淡无光。
“你呢?做什么工作的?”羽皓想让气氛变化一下。
“我只是一个小会计。”
“我猜一定是在大公司吧?”
“为什么这么说?”
“你说你是个小会计,以你的年轻应该没工作几年吧,但是开着二三十万的奥迪,那应该家里还算富裕,又长得如此漂亮,肯定有不少公司排队请你,那你一定会选择大公司啊。”
“没想到你还蛮会聊天的吗?”徐思邈微微一笑。
“我也没想到你也会笑?爱笑的姑娘才更漂亮。”羽皓也微笑道。
“漂亮,漂亮,呵呵,呵呵!”徐思邈突然冷笑了几声,笑声中充满了苦涩与无奈,使得羽皓一下子也不知道所措,失去了方向,他只是感觉,徐思邈身上一定有什么不好的故事。
接下来两人依旧回到沉默的轨道上,直到4s店的工作人员来通知拿车,两人就此告别分离。
周市是昆城北面的一个小镇,卷毛和周沙带着小生很容易在周市的拆 迁小区找到了乔家兄弟,两兄弟住在一幢楼上,他们先去了乔老二家,找到了乔家父子。
“一年半前,我们村子拆 迁,因为我和我大哥家在家做蛋糕,粽子生意,特别是每年端午等节日,镇上企业发过节日都我们提供的,所以我们不愿意拆 迁,或者说希望补偿款比别家多一点,因为拆了之后,我们需要租个小厂房才能继续做生意,本来我们只需和村里谈的,但是不知道那个律师来直接找我们,说土地是正发房产购买的,我们不拆 迁破坏他们的开发计划。谈就谈吧,我们也无非想多要一些赔偿款弥补损失,可是那个律师不但不讲道理,还说我们敲诈,说跟村里签了协议的,让我们限期搬走,不然到时工程队直接拆房。那会我大哥家的儿子乔杰刚退伍回家,年少气盛的,就和那律师争吵了起来,后来越吵越凶,就打了起来,我儿子也看不过去,就也帮了把手,谁知道后来就被抓了,还判了刑,你说冤不冤呢。”老乔说着叹着气。
“你说的律师是不是叫吴启明。”卷毛问。
“是的,就是那个律师,简直不是人。”乔老二的儿子说起还怒气未消。
“你们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有没有想过出来后报复他?”周沙问。
“我们只是小老百姓,怎么能斗的过他们呢。”
“4月8号晚上九点到十点,你在哪?”
“4月8号晚上?应该在小区打麻将啊,怎么啦?”
“哪几个人?”
“就小区楼下的麻将馆啊。”
“你结婚了吗?有女朋友吗?”周沙问着,小生在一旁拿笔记录着。
“没呢。怎么了?”乔老二的儿子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个叫吴启明的律师4月8号被人杀了?我们来调查一下。”
“啊?”父子俩惊讶的同时喊道。
“那种人,真是活该。”乔二儿子补充了一句。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卷毛问。
“不知道啊。”
“那你怎么这么说?”
“那种人坏事做尽,欺负我们平头百姓,现在被杀不是报应吗?”
“他是一个律师,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你们把人打伤,还有理了?”周沙说道。
乔家父子低头没有再说话。
三人询问完了,又到了乔老大家,正好乔老大的儿子乔杰一个人在家。
“我们是市刑警队的,你是乔杰?”开门后,卷毛首先出示了证件。
“你们,找我什么事?”乔杰有些紧张。
“有个情况想向你了解下。”
“什么情况?进来说吧。”乔杰招呼三人进门。
“律师吴启明你认识吗?”
“认,认识。”说到吴启明,乔杰并没有像乔老二父子那么愤怒,反倒有点畏畏缩缩。
“你出狱之后见过他吗?”卷毛继续追问。
“没,没有。”乔杰低着头。
“你在说谎,4月8号晚上你在哪里?”卷毛突然提高了音量。
“我在,在家。”乔杰被卷毛一声呵斥,显得更加紧张了。
“我劝你还说实话,吴启明4月8号被人杀了。”周沙补充道。
“被杀了?”乔杰自语着。
卷毛,周沙看着乔杰,彷佛要把乔杰看穿。乔杰因为过于紧张额头上开始微微渗着汗。
“那个混蛋,被杀了也是报应。”乔杰想了片刻,语气变得坚定起来。
“4月8号晚上,你去过时代大厦,是吗?”卷毛追问。
“是的。”
“说说吧。”
“那天正好是我一个同学结婚,就在凯越酒店办的喜宴,你们也知道吴启明这个混蛋害得我跟我堂弟坐了一年牢,我实在是有点咽不下这个口气,我知道他公司就在时代大厦。那天散席的时候,我从酒店的楼道到了地下停车场,正好看到他的车还在那里,于是我在楼梯内捡了一枚铁钉,把他车胎扎破了,可还是不解气,我就在停车场内转悠了一下,想捡块砖头什么的,把他车玻璃给砸了,回来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吴启明已经到了车上,紧接着看到一个女的,走向他的车子,我怕被他发现,就赶紧又从楼梯溜回了酒店。”乔杰叙述着那晚的情形。
“你说的是几点?看清那女的长相了吗?”卷毛和周沙都很急切。
“我们那桌结束的时候,我看了下手机,大概9点20左右,我想我到停车场看到他们的时候,也就9点半左右,那女的只是看到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