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兴走进沈家大院,脸色相当的吓人,沈府上下看见驸马都尉如此神色连大气都不敢出,如今沈家大院主事的只有沈旺的女儿沈月,因为沈家在周庄的男性基本都进了大牢,沈月的夫家之人也一同进了大牢,因此沈府话事的人只有沈月了。
如今沈家期盼的救星驸马都尉大驾光临,全府上下都紧张起来,驸马都尉让沈家家眷必须全出现在府里,沈月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听下人来报,她慌忙出来迎接。现在见了驸马都尉脸色不善,沈月立马跪了下去,泣曰,”民女久盼驸马爷如日月,如今驸马爷光临寒舍,不胜感激,民女沈月见过驸马爷,样子显得相当的可怜。“
傅兴并没有理会沈月,而是拉着宝儿来到正堂,他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怀中抱着宝儿,冷冷地看着沈家满堂之人。沈月见不是头,领着家人跪了一地,因为她知道沈家一大家子的命能否保住,也就是驸马都尉一句话,如今看见驸马都尉脸色不善,知道驸马都尉已经了解了一切,包括夫婿的所作所为,因此心中忐忑不安。
傅兴冷眼对沈家之人扫视一圈,傅兴才开口道:”你们知道这孩子是谁吗?他的遭遇想必你们还不知道,因为你们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更不会在乎他的生死。我现在告诉你们,他的父母亲人都是被顾学文害死的,如今就剩下孩子和他的姥姥,这些你们沈家不知道吗?“傅兴的声音暴怒而冷酷,让沈月不由打个冷战,哪里还敢说话。
”沈月,你来告诉我,你的夫婿所作所为你不知道吗?你是他正牌大妇,为什么不规劝一二,眼睁睁看着他在外嚣张跋扈,欺男霸女,为非作歹,有钱就可以任性吗?你们看看这个孩子,他才六岁就失去了爹娘,都是被你的夫婿逼死的,我看见孩子时,孩子哭晕在爹娘的坟头,难道你们都是铁石心肠吗?“
沈月惶恐之极,连连磕头道:“驸马爷息怒,夫家罪该万死,百死莫赊,民女乞求驸马爷看在我老祖宗的面上,救救沈家吧!呜呜呜!”说着伏地痛哭流涕!
傅兴不为所动,冷冷道:“你们沈家是大明首富,钱粮无数,难道还要豪取强夺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个道理不懂吗?如今出了事才想起求情,你对得起你们的老祖宗吗?”傅兴的声音像把利剑,刺进每个沈家人的心,大堂之上,几十人鸦雀无声。
傅兴喝了口茶,压了压自己的情绪,接着道:“我和你们的老祖宗是忘年之交,你们的老祖宗每天都活得战战兢兢,包括我这个驸马爷,生怕一步走错将是万劫不复,你们躺在他老人家打下的基业享受着,过着无比奢侈的生活,难道还不够吗?还要败光他的声誉吗?你们想要沈家灭族吗?”
接连几问,炸得跪在地上的所人颤抖不止,无人能回答驸马爷的质问,因为他们从没想过这些问题,他们认为钱财能买通一切,但是当大难临头,钱财已经毫无用处。
”你们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想要你们家破人亡,你们的钱财越多越引人嫉妒,而你们还不知收敛,官府各种理由的摊派,增加沈家的赋税,你们难道不知这是个信号,要收拾你家族的信号,现在你们偷漏赋税,瞒天过海,正好让人抓个正着,这是灭族大罪,沈老把家族交给你们他能安心吗?“
大堂之内静得可怕,有的人已经受不了趴在地上不住颤抖。傅兴沉吟了一下,恨恨的道:“沈月,你的夫家必死无疑,谁也救不了,至于你们沈家,我回到苏州就让他们回来,不过你们的田产将被罚没五千亩,银币二十万枚,在苏州的酒楼两处,后日苏州府或派人来查收罚没资产,破财免灾,这个道理你们都懂,我就不多说了。“
在苏州法场,傅兴陪着老妇人杨氏亲眼目睹顾学文被斩首示众,就连那几个帮凶地痞也被腰斩弃市,至此傅兴才算松了口气,终于为宝儿的父母伸了冤报了仇,也算了却一件心事,否则对不起悲惨的宝儿。
在酒楼,傅兴为沈家众人压惊送行,“容叔,这次让你受惊了,不过容叔回去后,对子女晚辈还是要严加管教,不能再一再二,人不可能都是这么幸运,小心维护吧!家族兴旺来之不易,不要忘乎所以,葬送大好基业。”
沈蓉叹曰:”是为叔的疏忽了,对于晚辈放纵过度才导致如今的局面,顾学文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沈家躲过这次大劫难,完全是驸马都尉给与化解,容叔这里感谢驸马都尉的援手,沈家永远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
沈茂哭诉道:“是我们做晚辈的不是,气的家父病情加重,是我们不孝,我们对不起父亲对我们的信任,也对不起驸马都尉对我们的关照,我们问心有愧呀!”
傅兴道:”你们也不必自责了,回去赶快交接田产罚没银两和苏州酒楼,也给朝廷一个交代,然后速回南京去看你的父亲,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随后就到,因为我感觉非常的不好,沈老的病情太严重了,他想见你们兄弟二人,才支撑到如今。“沈家子弟哪还敢逗留,急忙告辞赶回周庄。
傅兴立即给皇上写了奏折,飞马送到南京,告诉这里发生的一切,他建议皇上,除两税外,减免全国一切的苟捐杂税,因为现在国家的财力已经不需要加重百姓的负担,反而给贪官污吏制造了捞银欺压百姓的条件,同时给太子写了封信,信里更是洋洋几千字分析利弊得失,让太子劝告父皇坚决取缔杂税,免生民怨。
傅兴的建议很快得到答案,现在朝堂上,都是皇上一言而决,朱元璋让太子以皇上的名义下诏书通告全国,除正常农业两税,商税,其余杂税全免,违者罢官或追刑责,引起全国百姓一片歌功颂德,赞誉声不断。
傅兴在苏州左思右想,觉得带宝儿回南京有些不妥,这样对孩子没有什么好处,他找到徐贲,告诉他想买下一处罚没沈家的一处酒楼,有人买下大酒楼这是官府最喜闻乐见的事情,很快办妥了手续,移交给傅兴。他把酒楼的房契写上马宝儿的名字,并在官府注了册和案底。
酒楼很快重新开业,傅兴让杨氏和她的娘家人来管理,少东家就是义子马宝儿,并让徐贲照顾一二,大家都知道这家马宝大酒楼是驸马爷的义子,纷纷都来捧场,这样马宝大酒楼名扬姑苏古城。
傅兴回到南京,很快来见沈老爷子,见到已经病入膏肓的沈老爷子,傅兴止不住泪水直流,沈万三却想得开,笑道:“你我有缘,能够和你成为忘年交,是老夫的幸运,我没有看错你,在沈家危难之际时伸出援手,老朽感激不尽,我走了,再无牵挂,哈哈哈!”这个八十多岁的大明首富终于闭上了眼睛。
傅兴十分惦记皇后的身体,这天来到坤宁宫,正要请见皇后,却见从乾清宫方向来了三个人,三个人正中是燕王朱棣,左边是个和尚,右边确是马和,这让傅兴惊讶不已。燕王见到傅兴立马笑道:“六弟,你终于回来了,母后可是天天念叨你。”
看见傅兴目不转睛盯着和尚看,便笑道:“六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道衍大师姚广孝。”
虽然傅兴已经猜到是姚广孝,但是听到燕王亲自介绍这个和尚,傅兴还是大吃一惊,历史上最出名的两个和尚都出现了,一个就是当今皇上朱元璋,他夺取了江山,而另一和尚姚广孝也帮助燕王朱棣夺取了江山,功成名就。
傅兴除了震惊外,姚广孝是值得尊重,姚广孝并没有像后世传说那样丑陋不堪是个妖僧,本尊长相相当的威严端庄,浓眉大眼,额宽脸正,神色稳重,不卑不亢,让傅兴暗叹不已,他施礼道:”道衍大师,马兴久闻大名,山外之人有礼了。“
姚广孝是长洲人,家族世代行医。一三四八年(至正八年),年仅十四岁的姚广孝剃度出家,法名道衍。后来,姚广孝拜道士席应真为师,学习阴阳术数。
一三七五年(洪武八年),朱元璋诏令精通儒书的僧人到礼部应试,姚广孝以通儒僧人的身份被明太祖召入京师,经考核姚广孝没有被录取,只是受赠了僧衣,后明太祖挑选高僧随侍诸王,诵经祈福。当时,道衍得到僧录司左善世宗泐的举荐,并与燕王朱棣相谈甚欢,便要求随朱棣前往北平。姚广孝到北平后,任庆寿寺住持,时常出入燕王府,与朱棣密谈。
道衍大师忙道:“驸马都尉名满天下,如雷贯耳,道衍仰望已久,今日幸会,足慰平生,我道衍何德何能让驸马都尉挂念,惭愧,惭愧!”
燕王笑道:“行了别酸了,六弟,不好意思了,知道马和是你一手教导的,想让他侍候母后,不过我和他有缘,这孩子不错,我已向母后父皇要了马和跟随我回北平,六弟可不要怪我呀!”
傅兴本想让马和留在皇后身边,没想到历史的惯性如此强大,马和终于还是到了朱棣王府。至于马和能不能像历史上那样辉煌,傅兴也不敢猜测,他只能祝福马和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