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忍的沙暴火鸡灵杖,又名宗挞的火鸡沙杖,是宗挞·维斯孔蒂车马境中期外出历练时在坎布尼腊地域荒漠区域边缘偶遇一只正独自突破衣服境的坎布尼腊沙暴火鸡,他一动不动地埋伏一日一夜,在它最关键的那一刻暴起成功将其杀死,并非常幸运地收获一颗魔晶,后来制成了这一柄灵杖。
原本以处于晋升界限的这颗魔晶为核心,加配一些珍贵的辅材,是可以制作出一件衣服境初级的装备;宗挞却没有这样做,他添加了压制魔晶灵力波动的材料,制成了这柄持续性久爆发性强的车马境巅峰灵杖。
之后因为宗挞的加持,这件武器被认为是奥斯托娜城车马境第一沙系灵杖;父传子,宗挞将其当作一次奖励赠送给蒂博特。现在,蒂博特·维斯孔蒂主动破坏灵杖的稳定结构用于发动进攻,隐忍的沙暴火鸡灵杖就此成为历史。
至于赫克雷·奥赫罗使用的特殊类护具嘛,并没有名字,只是件具有衣服境初级极限防御能力的一次性物品。
奥斯托娜竞技场观众席,爆炸彻底引爆众人的情绪,大家面色通红奋力呼喊,竞技的烈度让他们感到满意,不负期待。
就和所有事情一样,尽管赫克雷·奥赫罗和蒂博特·维斯孔蒂被绝大部分奥斯托娜人视为年轻一代最具潜力的修行者,总会有不认同的声音。他们不过是家世好,论起天赋,可能比不过某某;他们不过是得到的关注多,论起实战,可能比不过某某;他们不过是车马境,论起晋升速度,可能比不过某某......
论点很多,不一而足;最有份量的却是用作结尾的同一句话: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强,为何迟迟不参加学院神诞年一年级自愿竞技排位赛,倒是赢得车马境第一人头衔啊。
质疑者的论据很能立得住,毕竟,这是无法反驳之事。
支持者认为:一场又一场胜利,一次又一次成功,在获得喜爱、声誉的同时,他们背负起大众的期望;人们期待着他们延续自己的胜利,人们期待着他们取得更大的成功;他们需要回应这份期望。
他们,既不能一遇到挑战就干脆接受,这被称为骄狂傲慢,更不能一遇到质疑就打击过去,这被称为气量狭窄。因为二人不想输甚至不能输,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在未达巅峰时选择了耐心;因为二人理智地认识到这点,所以他们没有贸然争夺车马境第一人头衔。
但是即便二人不想输甚至不能输,他们也不会畏惧强大的对手和艰难的战斗,这是毋庸置疑的,毕竟所有修行者都清楚——至少对年青人而言逃避的心态远比失败的苦果更贻害无穷。
之前,赫克雷和蒂博特均势如破竹地进入决赛,过程中没有遭遇一合之敌,支持者虽然赞叹却仍然没有感到满足;大家一同鼓吹了你们二人这么久,这是你们应该做到的不是吗?
现在,支持者终于可以纵情高唱。如果说在车马境的境界熟练施展一般衣服境才能掌握的进阶招式是件不使人失望的事情,那么赫克雷和蒂博特在决赛舞台上所表现出战术的丰富、嗅觉的敏锐、选择的果断、执行的坚决和支撑起这一切的牢固基础就是真正可以使人心潮澎湃的东西;这才是奥斯托娜人所希望看到的素养,这才是奥斯托娜人所盼望看到的情景。或许如此,大家能够更安心地共同走向未来。
至于赫克雷和蒂博特的准确想法,迟迟不参加学院一年级自愿竞技排位赛,其实是很单纯的;归根结底一个词——谨慎。
不是谨慎于没有必胜的把握击败对方,当然不是。二人都具备遵循客观现实的战斗素质,不会在明显并驾齐驱的局面下论及必胜。
赫克雷·奥赫罗和蒂博特·维斯孔蒂谨慎于一旦将对将得决出一次直接胜负,就意味着全面竞争的开始,失败者不会善罢甘休,胜利者亦不容片刻喘息,二人会陷入难以看到尽头的泥沼。如果没有一锤定音的机会,如果没有其它更好的途径,当然也只能如此做;像之前的竞争一样,在一件又一件或小或大的事务中寸步不让地博取利益以期压倒对手。
可埃莉诺·阿芙忒荫贵将要满二十神诞岁,不久将会前往皇都举行仪式接受赐名。
时候,到了。
“呀啊啊!”蒂博特愤怒地呐喊着,英俊的面庞甚至有一些扭曲。
目前的局面他不曾设想也不能接受;亲手引爆拥有传承价值的武器,在所有奥斯托娜人的思维盲区之中干脆漂亮地击败赫克雷,不是战斗时灵光一闪的突发奇想,而是经过了无数推演进行了无数练习的储备战法,是他在这次较量中视为胜负之手的最大底牌,结果被赫克雷从从容容地破解。
这是超出认知的事,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更让蒂博特感到难堪甚至感到耻辱的是:他一向自认比赫克雷聪颖不少,智慧方面是碾压对手的;当下在有生以来最重要的决斗中战术层次方面反而输给了素来看作有勇无谋的莽撞武夫。这是比火鸡沙杖被毁却毫无建树更加令蒂博特不想承认的残酷现实。
如何做。
应该如何做。
遭受双重打击的人应该如何去做?
响彻擂台的呐喊声渐渐平息,蒂博特深深、深深、深深地吸气,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疯狂。
普通人遭遇到超越自己认知的切身事情,首先会陷入无法摆脱的自疑和不由自主的动摇中;但是真正的斗士不会。本来应该是如何和当前真实是如何没有关系,接受它;到底怎么回事不是现在能探究的,没有时间没有机会,那就戴上桎梏思考。
接受现实,辨明优劣,寻找机会,扬长避短!
越是在逆境之中,越不能有消极的心态,一丝一毫都不能有。
人在冰雪中,如果不动起来,就要死了!
蒂博特·维斯孔蒂死死地盯住赫克雷·奥赫罗,死死盯住自己最可能的机会,取出备用灵杖,含着盛怒的情绪平稳地吟唱道:“游动在竞技场的沙啊,请聆听我的呼唤,展现无匹的威能吧!”
“沙雾!”
沙元素开始大范围得活跃,连片得被蒂博特的灵力互动具现,将整个擂台化为沙的世界。
蒙蒙然笼罩天地,飘飘荡荡,缭绕弥漫,好像一场童话;若是身处其间,能见度大幅降低,周围都是一个颜色一种东西,这称作冰冷的事实;要是方圆全对自己充斥恶意,打不退挥不散避不开,附骨之疽如影随形,那就是可怖的梦魇了。
赫克雷现在就处于这样的境地中。
无所不在的沙子压迫他束缚他消耗他,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展开纠缠;细微至难见的沙粒不断往眼耳鼻口内钻去,试图从身体的内里制造破坏。
赫克雷那只是进行了应急处理堪堪不再流血的受伤左大臂遭到重点攻击,不一会儿就重新进入破损状态;成功尝到血腥味的沙更加兴奋,变得愈发主动凶暴。
不单如此,赫克雷还要集中精神小心应对不时袭来的刁钻高强度沙刃,不可再添新伤了。
赫克雷预料到遭受打击的蒂博特不会消极必然采取积极措施,但也没有想到反弹会是这般迅疾猛烈;那个人简直把二向施法发挥到了车马境的极致。
赫克雷·奥赫罗感觉这一刻的自己仿佛被空气所厌弃。
“哼!”
赫克雷重重地将鼻腔内的沙粒挤出;他压肩收腹脊椎上拉,头顶到地面保持一条线的垂直,双臂端起于中胸部,小腿收紧发力,脚部立半脚尖;眼睛凝视一点,手臂微微打开再微微内收,脚踝完全立住,身子旋转起来。
赫克雷刚刚开始动作,四周的沙就好像受惊般剧烈地提升对抗;他不加理会,按照自己的节奏维持手脚的连贯与流畅。
赫克雷的身体不见起落,缝匠肌紧紧地夹住,小腿脚踝始终保持发力,下肢之间的衔接非常敏捷;他旋转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面容渐渐得看不清了,四肢渐渐得看不清了,整个人都看不清了,他如同一枚陀螺在奥斯托娜竞技场中心起舞!
飘浮的新沙被拒绝靠近,粘附的旧沙被无情甩脱;起先沙雾还像围猎铁虎的蚊子,虽然无从下口但是不会干扰到饲养人;然而后来沙雾似乎背叛它的主人在敌人的外围组成了一圈保护屏障,在擂台上隔出了一方空间。
没有蒂博特·维斯孔蒂的侵扰,世界都变得宁静。赫克雷·奥赫罗感到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得灼热,赫克雷·奥赫罗感到自己的力量前所未有得充沛,赫克雷·奥赫罗感到自己的头脑前所未有得清明;他的脸上绽放开干净的笑容,一个霸道豪迈的计划疾速成型。
行动引发空气流动,它有一个很美的名字——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