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红军过茫茫草地(下)
书名:国共征战之战略大转移 作者:远星云 本章字数:2267字 发布时间:2023-06-07

为进一步解决吃的问题,在朱总司令的提议下,举办了一个草地“野菜博览会”。直属队和附近的部队都派来了代表。为了举办好这次“野菜博览会”,直属队组成了一支四十多人的采野菜大队,采摘了六十多种可吃的野菜。

朱总司令又嘱咐张显扬与张思德带人将这些野菜分类整理好,用水养起来,待办博览会时用。

这一天,“野菜博览会”在草地上临时红军大学场地上隆重开幕了。野韭菜、野蒜、野芹菜、臭蒿子、牛耳大黄等六十多种野菜整齐地排列在红军大学的场地上,红军战士们排着长长的队伍,兴高采烈地参观着这古今中外从未有过的博览会。

一位红军战士指着牛耳大黄,瞪大眼睛惊讶地叫道:“这不是中药材吗?”

正在一旁的朱总司令笑着说:“是啊!药材也来参加革命了,它也算是‘革命菜’了!”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右路军进入草地后。行军队列分左右两路平行前进。左路是林彪的红一军团走在前面,接着是中央领导机关、红军大学等。彭德怀率红三军团殿后。右路是徐向前和陈昌浩率领的红三十军和红四军。

进入草地前,红军想尽一切办法筹集粮食。将青稞脱壳搓成麦粒,再碾成面粉炒熟,便成了干粮炒面;宰杀马匹、牦牛,做成肉干以备食用;在藏民带领下寻找辨认野菜,以便在过草地的时候食用。还要准备烧酒、辣椒或辣椒汁御寒。虽然尽了最大努力,红军筹到的粮食还是很有限。最多的一个人带了八至十斤,一般的只带有五至六斤,有的只带了三四斤。

过草地遇到的困难不少。首先是路难行。茫茫草地,一望无涯,遍地是水草沼泽泥潭,根本没有路。人和马必须踏着草甸走,从一个草甸跨到另一个草甸跳跃前进。或者拄着棍子探深浅,几个人搀扶着走。这样,一天下来,精疲力竭。其次是饥饿,准备的青稞麦炒面需要用水煮和着吃,没有水,干吃很难受,且口渴难熬。一下雨,青稞麦被淋湿了,就成疙瘩,再用开水和就成了稀面糊糊,不经饿。如果吃黏疙瘩,又难以下咽。

还有不少同志在进草地之前来不及磨面,带的就是青稞麦子。这样的青稞麦子只能一颗颗咬着吃,带的少,就一颗颗数着麦粒吃,尽量节省多吃一两天。咬青稞麦子既吃不饱,还难于消化。一般战士准备的干粮,两三天就吃完了。

这时候,草地才过一半,有的甚至不到一半。还有那么长的路程怎么办?就靠吃野菜、草根和树皮充饥。有的野草有毒,吃了轻则呕吐腹泻,重则中毒死亡。这就要学会辨别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前边的部队还有野菜和树皮充饥,后续部队连野菜和树皮都吃不上了。没有能吃的野菜,就将身上的皮带和皮鞋皮毛坎肩脱下来,还有马鞍子,把这些东西煮着吃。凡能吃的东西都没有了,就不得不宰杀坐骑、牦牛和骡子。

彭德怀率领的三军团是殿后的,准备的干粮少,能吃的野菜之类早被前边的部队吃光了。部队早已断炊了,饥饿嗜咬着红军官兵。

彭德怀只好将饲养员叫来,问饲养员还有几匹牲口。老饲养员回答说,连军团长那匹黑骡子在内只有六匹。彭德怀命令全部杀掉。

老饲养员坚决不肯杀大黑骡子,彭德怀说:“我也舍不得,现在连野菜都没得吃,只有杀了牲口,才能出草地。只要人在,牲口,敌人会送来的。”

这样,把牲口杀了,他们军团部只留一点杂碎,肉全部分给各连队了。就是这点肉,救活了许多红军战士。

有的战士饿得实在没吃的,就将别人屙的屎里没有消化的青稞麦,或者自己屙出来的,一粒一粒挑出来,洗了再用茶缸煮着吃。

吃是这样,喝也是这样。有的战士,人尿、马尿都喝过。那种苦啊,真的是难以述说。

饥饿和疾病威胁着每一个人的生命。许多同志在战场上没有倒下去,却在草地里默默的死去。死亡越来越多,后边的人无须向导,顺着络绎不绝的尸体,就可以准确地找到行军路线。

过草地遇到的困难还有寒冷。草地天气,一日三变,温差极大。早上,太阳出得晚,很冷;中午晴空万里,烈日炎炎;下午往往突然黑云密布,雷电交加,暴雨冰雹铺天盖地而来,或者雾雨朦胧;夜间气温降至零度左右,冻得人们瑟瑟发抖。

过草地前,红军官兵大多衣单体弱,准备的棉衣和皮衣很有限,哪能够几万人穿!为了御寒,各人穿戴五花八门:有的衣服穿得厚,有的穿着单衣,有的穿着夹衣,有的裹着毯子,有的披着兽皮,有的头戴草帽或者斗笠,有的顶着油布,有的打着雨伞,有的脚穿皮鞋或兽皮靴子,有的仍然穿着草鞋,也有不少人打着赤脚。

有的带着酒或者辣椒,天气太冷的时候可以喝点酒或咬点辣椒驱寒。但酒和辣椒都带得少,两三天后就没有了。

在草地宿营也是一件难事。草地净是泥泞渍水,一般很难夜宿。行军到了傍晚,往往要找一个比较干一点的地方宿营。如果找不到比较干一点的地方,就只好在草地里露宿。或者就地而卧,或者坐着打盹,或者背靠背睡一会。

女同志往往两人依偎在一起,这样还暖和一点。若有块油布用树枝架起遮挡风雨,就算是很好的条件了。有时晚上风雨交加,用树枝架起的油布既遮不住风雨,也挡不住寒冷,就会在风雨淋浇之下熬过一夜。在草地里露宿还担心睡着后跌倒或滚到深水泥沼里去,这样就没命了。

因此,有时几个人轮流“值班”,以免发生意外。

由于过草地时饥饿、寒冷、缺医少药等困难,部队的病员有增无减。而这些病员,既无医院可住,也没有担架可抬,完全依靠每个病员的坚强意志,拄着拐棍,跟随后尾日夜奔波。

全军掉队人员每天有三四百人,虽然各团收容队都耐心帮助,使大多数掉队者每天都能赶上自己的部队,但也有不少同志牺牲在草地上,特别是快出草地的最后两天,倒下的同志成片成堆,其中有的三五人一伙,多者几十人,他们背靠着背坐着,看起来好像在休息,其实他们早已停止了呼吸,长眠在茫茫草地了。

收容队无法掩埋他们的遗体,只得把他们的尸体放平,盖上衣服或被子,然后脱帽致哀,鞠躬告别。幸存的同志互相搀扶着又继续向前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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