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正说到,红四团和四方面军一部在懋功达维不期相遇。双方经过自我介绍,红四团得知,在达维的红军部队是红四方面军九军二十五师。他们是红四方面军西路军三十军的先头部队,他们在六月八日攻占了懋功县城,接着以一部占领懋功东南的达维。
红四团还了解到,四方面军九军的领导人有军长余天云和军政委员会成员、三十军政委李先念。所属部队有八十八师、八十九师和九十师,八十八师师长汪烈山、政委王建安、八十九师师长柴洪儒、政委杜义德、九十师师长邹洪盛、政委程世才等。
九军二十五师的领导人热情接待了红四团团长王开湘、政委杨成武等领导,并且接见了红四团全团指战员。
六月十四日,毛泽东、周恩来和朱德率领中央纵队和直属部队翻越夹金山到达达维,在达维桥头受到红四方面军九军二十五师的热烈欢迎。毛泽东在红四方面军二十五师师长韩东山的陪同下,来到镇子后面的喇嘛庙。
毛泽东与韩东山亲切交谈,详细询问了红四方面军的情况,从军队的建制、干部的成份、思想状况、战士们的生活、训练、学习,一直问到师团的历史,党组织的建设,部队战斗力,军民关系等等。韩东山对这些问题——作了详细的汇报,并说:“我们部队的指战员都是来自鄂豫皖和四川的贫苦农民,打仗都非常顽强勇敢,一上战场没有一个怕死的,都是拚命地往前冲。”
毛泽东听了非常高兴。说:“是啊!这就是红军的作风!我们从江西出发那天起,国军的飞机在头上丢炸弹,步兵在地上猛追,我们还是闯过来了!”
毛泽东还鼓励韩东山说:“中国的革命才刚开始。道路还很遥运,斗争还很复杂,一定要不断学习,不断前进,努力工作,为党为革命奋斗到底。”
晚上,总政治部在喇嘛寺附近坡地上举行了两军会师联欢会。搭了个简易讲台,挂了几盏油灯和大汽灯。联欢会由周思来主持,周恩来说:
“四方面军的同志们,今天,我们两支红军主力部队胜利会师了。今天晚上我们在这里召开一个联欢晚会,热烈欢迎四方面军的同志们!”
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周恩来继续说:“同志们,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的胜利会师,宣布国民党军队对红一方面军半年多来前堵后追的失败,也宣布了国民党军队对红四方面军征剿的彻底失败!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的胜利会师,将开创一个中国革命的新局面!”
接下来,韩东山在会上讲话,他对中央红军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并详细讲解了红四方面军的战斗道路。他的讲话引来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随后,毛泽东和朱德相继在会上讲话。毛泽东说:“这次会师具有伟大的历史意义,是红军战斗史上的重要一页,是中华苏维埃有足够战胜国民党反动政府和完成北上抗日任务的力量表现。我们在中央苏区就知道四方面军的同志已经创造了川陕苏区,消灭了大量国军的有生力量,我们还了解到四方面军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
同志们,我们红军是打不垮、拖不烂的队伍,是劳动人民求解放的队伍。我们从离开中央苏区那天起,每天都是同超过我们数倍的敌人作战,但是敌人的围迫堵堆不仅没能消灭我们,而我们却大量消灭了敌人,战斗中虽然有一些伤亡,但我们却锻炼得更加坚强,扩大了革命影响,沿途撒下了革种子。
一方面军和四方面军的会师,证明我们的红军是不可战胜的!今天我们胜利会师了。我们一、四方面军是一家人,要在党中央领导下,为彻底打到国民党反动派,赶走日本帝国主义而共同奋斗!”
六月十五日,中央纵队离开达维向懋功前进。出发前,毛泽东又对韩东山说:“我们走后,其它各军团还需要几天才能走完,你们的任务是把警卫布置好,保证部队安全通过。现确定将五军团三十七团配属给你指挥,我们在懋功要开一个重要会议,等我们从懋功出发,你们再向懋功行动。明白吗?”
“明白!徐总指挥也早指示我们要在这里坚守七天,坚决完成掩护警戒任务!主席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韩东山坚定地回答。
中央纵队到达了懋功,受到了李先念率领的红四方面军在懋部队的热烈欢迎。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住在一座法式建筑的天主教堂里。
当天晚上,在天主教堂的东厢房里,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张闻天等中央和军委领导会见了李先念。毛泽东代表中央和红一方面军全体指战员对四方面军全体指战员表示问侯,对四方面军在全国武装斗争中所起的重要作用给予了很高评价。
毛泽东说:“过去两支红军独立作战,现在会合了。这样,我们的力量更大了。”
毛泽东详细询问了红四方面军的情况,李先念作了详细汇报。毛泽东还打开军用地图,边看边问李先念岷江和嘉陵江地区的气候情况、地形和人民群众的生活条件等情况。
李先念告诉毛泽东,岷江和嘉陵江地区的大平坝子很多,物产丰富,人烟稠密,是汉族居住地区,部队的给养和兵源都不成问题。从战略地位看,东连川陕老根据地,北靠陕甘,南接成都平原,可攻可守,可进可退,回旋余地大。如红军进入这一地区,有了立足之地,可以很快得到休整补充,恢复体力,再图发展。而且这时茂县和北川还在我军控制之下。
李先念还告诉毛泽东,来懋功的一路上,只看到很少的藏族牧民,筹粮很难,大部队久驻无法解决供给。大小金川和邛崃山脉一带高山连绵,谷深流急,大部队很难运动,不容易在这里站住脚。向西和向北条件更差。
李先念总的思想是说明无论从地理条件、群众基础,还是从红军急需休整补充的实际情况和发展前途看,会师后向东北方向,首先是向岷江和嘉陵江地区发展比较有利。
李先念的汇报为毛泽东决定目前红军的行动方向提供了依据。
为庆祝红军两大主力会师,总政治部在懋功召开了红一、四方面军驻懋部队联欢庆祝大会。在会上,红八十八师政委郑维山代表红四方面军致欢迎词,表示坚决听从党中央的指挥,一定与中央红军团结奋斗,并肩前进,争取新的胜利。
朱德在会上作了重要讲话,他说:“红军两大主力会师,开创了中国革命史上的新纪录,是对国民党反动派的重大打击。过去就耳闻过四方面军的光荣战绩,相信两军会合后,一定会打更多的胜仗,消灭刘湘、胡宗南、邓锡侯等军阀部队。”
毛泽东号召一方面军和四方面军全体同志在党中央统一领导下,互相学习,亲密团结,开创革命的新局面。
会后,两军团以上干部在天主教堂里举行会议,还进行了会餐。在餐桌上,毛泽东问起张国焘最近的情况,李先念告诉毛泽东,张主席最近到了四川茂县,毛泽东当即给张国焘发报,表示对张国焘的问候。张国焘是鄂豫皖苏区政府主席,也是四方面军的最高统帅,收到毛泽东的电报,非常高兴,立即给毛泽东发电报表示欢迎:
“毛主席好!懋功会合的捷电传来,全军欢跃。你们胜利地转战数千里,横扫西南,为反帝的苏维埃运动与神圣的民族革命战争历尽艰苦卓绝的长期奋斗,造成了今日红军的会合,定下了赤化西北的最有力的基础。我们与你们今后在中国共产党的统一指挥下,共同去争取西北革命的胜利,直到苏维埃新中国胜利。”
毛泽东还给张国焘发报,专门谈到一方面军和四方面军会合后的战略构想,毛泽东的想法是:占领川、陕、甘三省,建立三省苏维埃政权,并于适当时机以一部组织远征军占领新疆。目前则在岷江以东,向着岷江和嘉陵江之间发展。
第二天,张国焘即回电,同意向川陕甘方向发展,但不同意毛泽东在来电中提出的在岷江与嘉陵江之间发展的意见,认为岷江与嘉陵江之间地形给养均不利大部队行动,眼前暂时利于向南进攻。
毛泽东看了张国焘来电,心中隐隐有一种担忧:张国焘跟自己的想法很不一致。毛泽东认为,向北发展的方向应该是对的,红军也只有向北发展才有出路。但是张国焘要向南发展,看来要说服张国焘跟中央红军一道向北发展,只怕还要多费口舌。但是毛泽东有信心说服张国焘服从中央的统一指挥。
要知道张国焘能不能服从中央一道向北发展,请看下面的情节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