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环外的郊野遥望,一片青翠重叠。原来这里规划为绕城郊野公园,由于某些原因,如今成片种植如同高粱般粗壮的玉米。正直五月,玉米叶子繁茂,秸秆中间抽出淡粉色的穗花,糖分淀粉即将在内部合成。
老林叹了口气,说本来今年公园应该都修好了,预计围着公园骑行呢,一年时间,却如同沧海桑田一样,变故太大。
我说你就别矫情,玉米绿油油的多环保啊,公园的话人那么多,再说你想骑行随便都可以骑,围着玉米地也可以骑啊。
老林说我不懂,不懂,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不远处的玉米地旁,此时却多出一个人影,那人影左顾右盼,而我跟老林也默契地往视野盲区一躲。
“这人是要干什么?”我问老林。
“多半是过来尿尿的吧,这时候偷玉米也太早了,壳都是空的。”老林说。
远远见着那人,在玉米地旁对一杆玉米做些什么,来回捣鼓,不过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
“嗯?”
老林发出奇怪的语调。
那人面前的玉米,杆上的叶子极速增长,变的又肥又大,最后支撑不住倒地。那人又前往旁边一杆,如法炮制,这杆玉米也是叶子快速增长,然后倒地。
“真奇怪。”
老林说完便从盲视区向那人走了过去,我紧随其后。
那人似乎沉浸在自己做的事情中,直到我们接近才发现,急急忙忙把什么东西从玉米叶子上收回到他衣服的袖子里。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偷看别人做事。”那人先告状。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就是单纯有点好奇,你是怎么让这玉米叶子快速增长的?”老林笑着说。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老林和蔼可亲的态度让那人降低了防御心理。
“你们不是这的管理员?”那人问道。
“你觉得我们俩像吗?”老林反问。
“我觉得也不是。”那人对着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说。
我哭笑不得,我就不能像体制内的领导者吗?
那人吹了一句短暂的口哨,有点像某种鸟儿的叫声,伸开袖子。只见一只举着两对钳子尾巴长着毒刺的蝎子从衣袖中慢慢钻出来。
我冷不丁地往后一跳,这种致命的毒蝎子居然随身携带?而且这蝎子的颜色有些不一样,不是那种普通的黑褐色,而是有点像人体皮肤的肉黄色,不过不管什么颜色,看起来都很可怕。
“这。。。是蛊虫?你是蛊师?”老林突然说到。
“咦?你居然知道蛊师?你又是谁?”那人好奇地问。
老林自嘲到自己就是个小道士,帮助人看看风水补贴家用,又询问那人刚才的问题。
“这是我的蛊虫,但是这不是与其他蛊虫在毒里炼制而成的,而是在人体细胞堆里。”那人神秘地一笑。
“人体细胞?按理说蛊虫在人体细胞肯定没有在毒的环境中效果好。”老林不解。
“当然,这只蛊虫本就不是用来炼制剧毒的,而是我的毕业设计,我是农业大学的,想要看着蛊虫传播人体细胞才有的一种特性,这样植物就可以无限快速繁殖,可以大量增产食物,不光人类可以直接食用的,还有动物可以食用的,这样就让全世界人们不再陷入饥荒,因为有无限食物!”那人兴奋地说到。
“快速繁殖?无限食物?你该不会说你的蛊虫传播的是人类某种病变细胞吧。”老林慢慢问道。
“没错!就是癌变细胞!植物不像人体细胞,可以内部进行突变从而癌变,无限繁殖。即使是人体的癌细胞,也是健康正常的细胞,只是没有其他人体细胞应有的职责功能,但是植物癌细胞就不一样了,它们还是由叶绿素淀粉蛋白质等组成,人类可以食用。”那人两眼红光,从之前倒地的粗大玉米叶子中撕扯下一小块,将那坨绿色的不明物体送入了张开的大嘴,“你看,这些植物癌细胞虽然长的难看了点,但是跟如同正常的叶子组成是一样的,动物可以直接食用。”
我一阵生理性反胃,干呕了两下,虽然是绿色的,但也是癌细胞啊,就那样直接吃,我又呕了两下,却始终吐不出东西。
老林地眉头也皱了下来,估计身体也觉得不舒服。
“怎么样?这是不是天才的计划?可以解决全球粮食短缺的问题!事成之后,诺贝尔和平奖都有我的名字!”那人说到。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收手吧。”老林说。
“怎么?让我收手?”那人问。
“癌细胞人类至今都无法控制,万一你试验中途失控,导致植物癌症大爆发,绿色植物极速生长,反过来压制人类的生存环境,到那会就不好处理了。”老林解释到。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又是这老掉牙的理论,我传播是靠着我的蛊虫,而我是谁?我是蛊师!专门控制蛊虫的!我怎么可能让蛊虫到处乱跑传播植物癌症?等着在电视上看到我吧!”那人语气中充满不屑。
“你的蛊虫呢?”老林跟那人争论时,我发现那人衣袖间的蛊虫不见了。
“大惊小怪什么。”那人又吹了吹刚才的口哨。
却不见那只肉色蝎子。
“小黑?小黑?”那人喊到。
依旧不见。
那人的脸色开始变的难看,老林也沉下脸来。
“快找,别让它跑了!”老林喊到。
“不会的,小黑是我的蛊虫,不会乱跑。小黑!小黑!”那人又吹了两下口哨。
“还吹什么!快找!”老林冲他吼到,那人被老林一吼眼神委屈巴巴,刚才的不可一世瞬间变成一只病猫,他也知道这只蛊虫跑掉的危害性,跌跌撞撞开始四处寻找。
“老林,你看!”
我向老林指了指右边的一块玉米田,田中有一块玉米,都叶子迅速增长变大,最后倒地,是那只蛊虫的作用。
“我们分开把这块田包围住,千万别让它跑掉!”老林严肃地说到。
我去向这块田的东边,那人去往南边,老林则看守住西边跟北边。
“东边发现倒地玉米!它在东边。”由于玉米遮住了三人的身影,我朝着空中大吼来进行沟通。
“南边发现倒地玉米!在南边!”那人也发现了倒地玉米。
东边也有南边也有,不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啊,最开始观察这人时,也没有这么快,这是怎么回事?
老林却喘着气跑到我身前,我向他指了指,他蹲在地上看了看,脸色更加不好。
“怎么了?”我问。
“我在西边跟北边也发现了倒地玉米。”老林苦笑到。
“怎么可能,不会有这么快啊。”我说。
老林拿起他的手机,跟我手机打开视频功能,接着又从身上掏出四张黄符将手机黏住扔到空中,他的手机就变成一个无人机,飞到这块玉米地的上空。
而传到我手机上的图像显示出最坏的结果,这块玉米田的一大半都被癌变了。
那人也急忙赶来,我把手机拿给他看。
“这是怎么回事?”老林问。
“这不可能啊,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那人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不是明摆着的现实,哪儿不可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会还有其他蛊虫吧。”老林问。
“不会啊,就驯化这一只癌变蛊虫就花了我三年时间,哪有其他虫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人面露不解,时不时摇头又时不时点头,“我明白了!是这只蛊虫自己驯化了其他虫子当做癌变蛊虫,现在不只我那只蝎子这一只癌变蛊虫了。”
“不止?一只?”我瞬间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好像周围到处都是蝎子与蜈蚣,正在一点一点啃食玉米地,将我们包围,最后把我们也一点一点啃食掉。
“怎么办啊!”我问老林。
“老兄,我错了,但是现在怎么办啊。”那人也向老林求助。
“我也想知道怎么办?这能怎么办。我不可能一把火烧的死所有蛊虫,而且现在它们有多少只,是不是已经跑到其他地方了都不知道,你叫我怎么办?”老林也特别焦急,不停的左右踱步。
“对了,结界!”老林从口袋中又掏出一把黄符,四散到空中,“你熟悉蛊虫,按照最大距离,现在它最多跑到哪里?”
“最快的话,应该不超过初点的五十米。”那人回答。
“五十米,还好能够围住。”老林驱使着四散到空中的黄符,向着方圆五十米的地方飞去。
“你是用结界围住蛊虫?”那人问。
“除了结界我想不到其他办法,先不让这些虫子跑出去才行。”老林说。
“那接下来怎么办?找不到这些虫子。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那人又说。
“这好办。”老林露出坏笑。
四散出去的黄符开始爆发出熊熊火焰,从五十米的范围向中心一点一点烧了过来,不断传来滋滋滋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知道是虫子被烧焦的声音还是玉米等植物,空气中混杂着难闻的气味。
“我的毕业设计!”那人现在连病猫都不如,只能望着火焰止不住地叹息。
老林黄符的火焰威力巨大,不仅是玉米,连泥土三尺地都烧的一干二净,即使有躲在土里的虫子,应该也被烧死了。
之后在这片烧焦的土地上我问老林,那人的理论能不能成功?如果真的按照他所说,让植物可控感染癌症,就真的会有无限多的食物。
老林说,癌变基因是一直存在在人体DNA中的内在基因,为什么人类从出生就有癌变基因,这个无从可知。但是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封锁人类科技,比如人类科学发展到一定程度,人体细胞癌变的概率变大,化合物辐射等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强制性人类进化,人类最初是生活在海洋中的,后来进化到陆地上,但是身体中比如腮进化成肺的基因是存在在DNA中,人类才可能有相关的进化。
“那如果是强制性人类进化的因子呢?人类会因为癌症向哪个方向进化?”我最后问。
“这,谁也不知道,大千世界,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