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红军占领遵义城,遵义守军向北边的娄山关和桐梓等地退却。娄山关离遵义九十里,是黔北连绵大山中的一道著名险关,它像一把铁锁锁住了遵义通往四川的出路。如果不及时控制娄山关,中央红军下一步的行动将受到极大的限制。想到这一点,刘伯承与聂荣臻立即赶往第二师驻地。
第二师进城后正在号房宿营。刘伯承和聂荣臻一到第四团就说:“不行不行,四团不能休息,有任务。”
第四团团长耿飚和政委杨成武迎上来问:“有什么任务?”
刘伯承说:“什么任务?我们都清楚,六团实际上是智取了遵义,但是敌人有三个团的兵力从北门逃走了。这可是一股后患呀。必须立即歼灭这些敌人。”
说着,又指着刚刚展开的地图向耿飚和杨成武下达命令:“你们四团要立即出发,迅速占领娄山关,然后占领桐梓。这个任务很重要。”
聂荣臻在一旁补充说:“六团昨天比较疲劳,这下该用着你们这个主力团了。怎么样?
“坚决完成任务。”耿飚和杨成武齐声回答。刘伯承和聂荣臻微笑着点点头。刘伯承又对战斗做了具体布置,要求第四团“夺关快、伤亡少”。
第四团以急行军的速度赶到了板桥镇。根据刘伯承“夺关快、伤亡少”的指示,第四团领导进行了认真的研究和充分的准备。经过侦察和调查,他们认为不宜正面强攻,而应采取正面佯攻,侧翼抄袭的战术才能奏效。
但是从什么地方入手实现要实行侧翼抄袭呢?通过紧急寻访,有人带来一位老猎人,老猎人说知道去娄山关还有一条小路。这位猎人说,早年间从板桥镇到娄山关一直靠一条小道通行,后来修了公路,这条小道便无人再走。
耿飚和杨成武根据老猎人提供的线索做出了战斗部署,以大部兵力担任正面主攻,以侦察队和小部分兵力走小路迂回侧后。
一月八日,攻打娄山关的战斗打响了。正当守关黔军集中力量进行正面防御时,不防红军迂回部队从背后杀了上来。在红军前后夹击下,黔军很快被打垮,残余部队慌乱地向北逃窜。第四团一路尾随猛追,于当天占领了桐梓城。
红四团进入桐梓,两千多名市民群众热情欢迎红军的到来,场面壮观而令人激动。根据群众的反映,桐梓有一个神秘的王国,这个神秘王国就是仙女洞和天门洞。那是一片充满传奇故事的土地,一片富有诗意和历史传统的土地。地下是巨大的石灰岩溶洞,深邃的洞中岔道横生,据说自古以来还没有人进去探过路。
有人说,天门洞是中国甚至是世界上最大的溶洞,它的主洞可以容纳几万人。
神秘王国的故事吸引了红四团官兵,耿飚和杨成武分析,也许神秘世界是当地达官显贵们的藏宝之地,如果能够找到这些藏宝,将会使红军在经济方面得到补充。于是做出决定,立即派部队寻访神秘世界。
在向导的带引下,一支部队来到桐梓县城东三里处的一个地方,只见一堵六七十丈的白色岩壁耸立在面前。
向导说,这座山叫着魁山,我们面前的这道岩壁叫魁岩。向导说,前面这条河叫着天门河,为什么叫着天门河呢?你们看看这里的山势就明白了。
战士们举目看那山势,果然是山势险峻,怪石嶙峋,断崖绝璧,如剑斩斧劈。向导介绍说,在我们的正前方左侧有三官殿,右侧有普陀寺,上面还有接引殿和降龙寺。
向导带着战士们开始爬山,说是爬山,其实几乎没有路,基本上是顺着奇形怪状的石笋向上攀缘。奇怪的是那些奇形怪状的石笋居然像阶梯一样可以不断地向上攀登。岩壁上忽然出现一个小平台,向导又指着对面的山岩介绍说:
“你们看啊,我们对面那座山叫着马鞍山,不知道你们注意了没有,马鞍山的半山腰有似血的红色,为什么有似血的红色呢?你们再看看这座山的山形,是不是很像一条龙?”
战士们仔细看看,果然像一条龙,但是看不到龙头。一个战士问:“但是为什么看不到龙头呢?”向导说:“问题就在这里。那座山就是一条飞龙被斩了头颅,变得身首异处。所以在魁岩脚和马鞍山腰都留下有血迹。我们这里有民谣说:‘西水向东流,飞剑斩龙头。文官不到老,武官不到侯’。所以在我们桐梓县做官都是不吉利的。”
红军战士们听了向导的故事都笑起来,说:“是啊,我们红军来了,桐梓县的官老爷都该死了!”
向导带着战士们继续向上攀登,向导指着上面一个地方说:“红军哥们你们看,那个洞就是仙女洞。
“仙女洞?很好听的名字呀。”
“仙女洞这名字有来历呢。”
“洞门还有来历?”
“是啊。很久以前,这洞里住着一位美丽的仙女。这仙女乐施好善,常与附近百姓来往。一年,山脚下王姓家办喜事,来洞中向仙女借碗,仙女慷慨地把碗借给了他,只是再三强调要尊重佛家规矩,不能用碗装肉食一类菜肴。
王姓人也爽快地答应了仙女的要求。但是王姓人没有按照仙女的要求办,在操办宴席时用仙女的碗装了肉。并且在宴会上大肆炫耀,说自己的宴席不一般,所用之碗都是从仙女那里借来的。
席散后,王姓将碗洗干净送还仙女,仙女一检查发觉已装过肉荤一类东西,十分气愤。认为这里的人不守信用,认为这种人不可交往。一气之下就飞离了仙女洞,不再回来。从此就有了……”
“啪啪啪!”
“注意隐蔽!”
向导的故事还没有说完,忽然从洞口传来三声枪声。红军战士们立即做好战斗准备。为了摸清敌情,红军战士们都把身子隐蔽起来,目光紧瞪着洞口。半晌,洞口出现了一个人头。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红军战士“趴”地一枪打过去,接着就鸦雀无声了。
过了一会儿,仍然没有动静,红军战士们按照向导的指引继续向着洞口爬去。一直到洞口,仍然没有动静,于是红军战士进入洞口,发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女的,满头的血污。一个战士伸手抹去脸上血污,发现一颗子弹从脑门上打进,原来那一枪正好打中了脑门,此人当即毙命。但是战士们不明白,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呢?于是战士们摸索着向洞内前进。
忽然前面豁然开朗起来,凭着从天籁射进的朦胧光亮,战士们看到,这是一个巨大的溶洞,可以容纳数千人。战士们正在观察,忽然传出一个声音:
“红军长官饶命!我们投降!这些财宝你们都拿去吧!”
经过审问,原来在红军打下遵义的消息传到桐梓县城的时候,桐梓城内的军政要人和土财主都担心桐梓县城保不住,于是把金银珠宝等贵重财物都搬进仙女洞,并且派团长的老婆武三娘带着数十人守卫。
他们认为,红军是从桐梓县路过,不会知道这高悬于悬崖峭壁上的仙女洞有财宝,再说,即使红军得到了消息来洞中取宝,凭着仙女洞的险要地形,红军也无法攻入洞内。想不到的是,红军只一枪就打死了带队的武三娘。其余的看到红军的枪法如此厉害,加上关于红军的种种传说,大家害怕了。为了活命,大家决定向红军投降,让红军带走财宝。
红军从仙女洞取回了财宝,拿出一部分分给穷苦百姓,另一部分交给了军委后勤部。
第四团胜利打下桐梓县城实现了红军总部打开入川通路的意图。同一天,朱德任命刘伯承兼任遵义警备司令,由干部团担任遵义警卫工作。并将各军团分别部署到遵义周围和乌江北岸,防备南北两个方向上敌人的可能进攻。
国军飞机侦察给蒋中正提供的消息是,红军正在遵义、桐梓和仁怀一带集结,动向不明。蒋中正很不耐烦:娘西皮!这样的消息有屁用,但是蒋中正没有更好的办法。为了防止红军打下贵州首府贵阳,只得批准“追剿军总指挥”薛岳的提议,命令第一纵队吴奇伟部集结在贵阳和清镇一带整训待命;第二纵队周浑元部在乌江南岸对遵义红军警戒。
一月八日,中革军委发布《关于我军九日行动的部署》,部署中通知各军团说:军委纵队明日进驻遵义,纵队司令员刘伯承任警备司令,陈云任政委,由干部团担任警卫工作。
部署命令红一军团红二师前出遵义北面的桐梓、松坎一线;军团主力驻守遵义东面老蒲场、青神桥、虾子场等地。命令红三军团在遵义南面的刀靶水和尚稽场等地控制遵义通贵阳的公路,扼守乌江北岸。命令红五军团驻守遵义的湄潭;红九军团驻守遵义东南的猪场。
一月八日这一天,中央红军总政治部还颁发了《关于进遵义城的口号八项注意通令》。
要知道红军什么时候进入遵义,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