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归玩，闹归闹，沈巽给的建议，聂珩还是听的，毕竟他们沈家人的共性还是很明显的。于是当晚，他便摸上了妻子的床头。
沈彧正在酝酿睡意，被他这么一闹，不说狠狠吓了一跳，睡意是被他弄没了，于是小脾气也有点上头。
“干嘛？”
“你好凶......”
可惜他委委屈屈装可怜这一招，很早便没了效用，因为沈彧把这一手学了去，并且凭借性别优势，用得比他还溜！
“有事说事，少来这一套。”
闻言，聂珩便蹬鼻子上脸，挤上床，又把沈彧往怀里捞了捞，“今天，我可算被你玩弄惨了！”
“哪有？”
“哪有老婆在老公手活的时候在旁边加油鼓劲的？”
“那是我在认真学习！学会了，才能帮你弄......”
咦？这是什么神仙老婆？聂珩轻轻吻了她小鼻头，“小精怪！我呀，真就被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乐意？”
“甘之如饴！只是，真不和我睡啊？”
“不要，我怕被你误伤。不过，”小精怪软下身子，靠向他的颈窝，“可以一起沐浴......”
嗯？这是什么神仙老婆？聂珩低头看她，眼睛亮晶晶、水润润的，配上颊上一抹红晕，可爱得他心都化了！
“可不可以在沐浴的时候做点别的事情？”
“你不准欺负我！”
“那我任凭你欺负？”
“你说的哦！”沈彧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还有些高兴。
傻萌傻萌的，不多见，所以尤为可爱。聂珩亲亲她的脸颊，图穷匕见，“都任你欺负了，我可不可以再提个要求？”
聂珩再提的要求是，他看中了一面古董镜子，有点贵，但是很想买。
突然把话题转向家具是有点突兀，而且他们家又没有确切的一家之主，沈彧一开始还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要问自己，可想到他才说任自己欺负，可能管束也算在里面吧！便点头认可了，丝毫没有觉察这里头的套路之深！
于是周一清晨，聂珩便神清气爽地去挑选古董镜，沈彧则踏踏实实地去律所上工。
她到律所的时间不算早，不过又没有具体的案子要跟，直白点说，就是倚仗夫家占个坑位，迟到早退缺席，根本没人会说什么。
毕竟倚仗即为纽带。重要如沈繇，过去见聂钊华也得走预约流程，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们从来不是私底下能玩到一起的朋友。而沈彧，一天有半数时间和聂珩待一起，小夫妻感情又好，在家里什么不能说？这叫直达天听。
进办公室坐下没多久，沈钦便带着情报和任务来了，“小姑姑，早上好呀！”
“早！心情不错嘛，是因为周六与张小姐重逢，还是今早参与的内阁会议呀？”
她还真是一点活路也不给人留！沈钦的小脑瓜快速旋转，“你怎么知道今早我被叫去了小黑屋？”
沈彧微微一笑，明人不说暗话，“我之前在门岗和保安大叔闲聊了一阵，知道今天我是来得最晚的一个。途经花园时无聊，又细数了一下各个办公室的用灯情况......纠正一下，茶歇室明亮得很！”
“意思到了就行了嘛！叔爷他们已经决定迁往华世总部。他们拉不下脸和你讲，便挑中了我来做赫尔墨斯。”
她点点头，并不感到意外。
晚宴上弄出的势头是聂珩的砝码，也是沈家的机会。无论沈家有多对不住沈彣和沈潍，无论他俩对沈家多么敬而远之，很多事，论迹不论心，到底是要看客观现实的。
“已经让我联系了周四的搬家车，分两批，他们以及全权负责华世事务的人先走，第二拨将手上的非华世事务交接完毕之后再走。”
“最后剩多少人下来？”
“算上你我，十来个吧！”
“那还好，不用租太大的写字楼层。不过，我准备听从你的建议，试着外招几个助理。你也回去问问你爸，有合适的学生推荐没有。”
“好，我记下了。”沈钦上道地在行事历上记下，状似无意道：“其实咱们可以去华世旧总部蹭一段时间。反正那边是文叔统事，地方也管够。”
“可别了！好不容易送走这帮大神，万一他们也要求去旧总部，可就得不偿失了。而且旧总部改建博物馆的规划已提上日程，好几个设计团队提交了方案，筛选、敲定之后也要施工，比咱们这边不会好到哪里。等他们开始施工，李逾白和他的拍摄团队也要开始动工，对咱们而言，属实不方便。”
“那就没有办法了。”他收起笔和笔记本，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沈彧也觉察出来了，“还有话想和我说？”
沈钦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把谈话带入严肃谨慎的氛围，“不知小姑姑是否对当年小姑父遭遇车祸一事知情？”
“知情，是什么意思？”
“晚宴还未结束和结束后，有几个和我还算熟识的大姓子弟找到我询问建议，这里应要求，给他们匿个名，简单说来就是他们想要搭上小姑父这条康庄大道，但苦于没有交集，也没有交情，还人微言轻。”
“于是便有人想剑走偏锋？”
沈钦点头，“他并非亲历者，是在族中长辈进行私密谈话时奉茶，顺带听去了些只言片语，他们说得很隐晦，但‘应激’、‘同舟共济’、‘买命’、‘送回家’这些说辞莫名让人印象深刻。只是他当时还在读书，结束假期便回学校去了，没进一步去想。直到去年进入华世，听说了聂家曾遭遇的车祸惨剧以及此事前后公司的变动，再比对了时间线后，才确凿了那些怪异的话说的就是这事。可以肯定的是，那确系精心策划的阴谋，尤其参与者甚广！”
“沈家呢？”
“刚才我明确问过，也得到了明确的回答——沈家从不是什么法外狂徒。但小姑姑，这也说明了，沈家虽没参与，却是知情的！有些事，知情不报便是在助纣为虐。”
沈彧看他，隐隐能看到他背后的身影，一声叹息，“难得糊涂！沈钦，你我都知道光凭这种证言，根本无法定罪，那么证言也就无法成为人情。想和他搭上关系很简单的，踏踏实实地做人做事。”
“我明白了，会转告的。只是，这件事真的不和小姑父说吗？”
“去和他核实情况吗？我都能想到那场车祸有问题，他能想不到？”
“你再想想吧！我出去做事了。”
沈彧点头，目送沈钦离开，心里明白他让自己想的事......这事儿她是必须和聂珩说的，因为它很大程度是一次试探，他们需要作出回答的试探。
可，如何说呢？不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是担心揭开干燥的硬痂会制造出新的创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