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什么地方?萧盟主带我们来此处,有何用意?”张玄曦问道。
“我接下来要告诉大家的话,事关重大,所以,想请各位指天发个誓,今晚听到的话,不能告诉任何人!就算是最亲、最爱、最敬重、最信任的人,也绝对不能说!”
众人见他神色凝重,知道事关机密,便先后以手指天,发下毒誓,表示绝不会将此间之事外传。
“既然大家都已发完重誓,那么,就请听我讲一个故事。”
萧寒天说完,便从二十年前云顶天宫被血洗一案开始讲起,详详细细地讲述了苏冰雪化名薛冰素,与神秘人如何联手迫害云如海、如何联络武林人士攻上云顶天宫、云如海又如何在崖下忍辱偷生二十年、云霜雾如何被神秘人掳走囚禁虐待、之后又将她培养成杀手祸害武林的全过程,听得众人尽皆唏嘘不已。
悟然大师合掌念了一声佛号,感慨道:“当年云顶天宫那场大战,实在太过惨烈!老衲当时正值壮年,性情急燥冲动,本想是替天行道,铲除邪教,哪里想到竟是被人利用!造孽呀!”
张玄曦也懊恼的连声叹息:“唉,当年只道是除魔卫道,哪曾想犯下大错!日后若有机会,我得上云顶天宫向云如海道歉去!”
萧寒天接着又讲述苏冰雪在剿灭云顶天宫数月之后,又借着与他妻子凤霓雪关系好,到凤凰山庄小住。然后趁萧寒天外出办事期间,联合神秘人,将怀孕待产的凤霓雪带到了神农医馆,逼迫神医黄守成对苏冰雪实施换脸术,将她整成凤霓雪的模样。凤霓雪产子之后,又逼迫黄守成将凤霓雪母子害死。黄守成良知未泯,竟瞒天过海,以假死药保下了凤霓雪母子的性命,待苏冰雪和神秘人离开之后,将凤霓雪母子送到了冀南一个乡下小镇。
而苏冰雪,抱着神秘人的孩子,回到了凤凰山庄,从此鸠占鹊巢,一过就是十六年。
萧寒天说到痛处,只觉得鼻子泛酸,眼眶发热,便稍做停顿,止住不语。
悟然大师、张玄曦、诸葛宜茹,听得瞠目结舌,愣怔了半晌,张玄曦才问道:“这怎么可能?十年前的武林大会,你与夫人伉俪情深,稚子活泼可爱,大家有目共睹啊!怎么可能是别人冒名顶替?”
“对呀!你与冒名者生活十六年,难道从未发现过异常?”悟然大师也觉得不可思议。
萧寒天长叹道:“只因她的模样、声音、身姿,与内子一模一样,极难分辨。唯一不一样的,便是气味。可她告诉我,女人生了孩子,形体、味道自然都会发生变化,再加上,孩子聪明活泼,十分的招人喜爱。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天下竟有“换脸术”这种奇术,自然也就想像不到,眼前的妻子,竟然不是妻子;眼前的儿子,居然也不是儿子!”
“即是如此,那你的原配夫人凤霓雪,和你的亲生儿子,可还活着?可找到了?”张玄曦关切地问。他久居武当山,很少过问江湖中事,并不知道萧寒天早已与李飞阳母子相认之事。
萧寒天微微一笑,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天可怜见!我现在的夫人李大娘就是凤霓雪!而李飞阳就是我的亲生儿子!”
“啊?原来如此!”张玄曦本来就在好奇,萧寒天身边的夫人,怎么就换成了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女子?原来,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模样已经变得认不出来了!
“唉!萧盟主和萧夫人的遭遇,堪称人间惨剧、匪夷所思啊!幸好老天有眼,让你们一家三口得以团聚,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悟然大师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当年的神医黄守成,医术确实高明,年纪轻轻便学会了“换脸”这种神奇医术,果然不愧是医界第一人!我本来还在纳闷,当年的他年少成名、如日中天,怎么忽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原来是因为做了这样的恶事,所以才躲起来!”诸葛宜茹这些年一直为世间少了一名神医而感慨,今日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萧寒天接着又讲了三年前苏冰雪如何在神秘人的授意之下给他下毒、害他失忆,然后又将他丢下凤凰岭,神秘人又如何在凤凰山庄修建地下工坊,秘密训练杀手、铸造武器等等。
最后,他又讲述了自己一个月前与八荒使者的那场大战,以及八荒使者透露过的那个要在武林大会上搞事情的言论。
“至于他们的任务究竟是什么,我却不得而知。今晚约诸位前来,就是想商量如何提防此事!”
“你说了半天,那神秘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害云如海?为什么要害你?为什么要训练杀手、铸造武器呢?”张玄曦满脸疑惑。
“那个神秘人,便是镇守南昌的宁王朱宸濠!他谋害云如海,是为了得到传说中的神书《云巅秘武》。迫害萧寒天,是因为相中了凤凰山庄的位置,距离京城较近。他训练杀手、铸造武器,自然是有了谋反之心。”观星道长替萧寒天做了解答。
“可是,如此重大的事,你为何只请了我们几个来商议?”悟然大师很是纳闷儿。
“那是因为,其他人都已成了朱宸濠的走狗!”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李飞阳开口了。
“噢?此话怎讲?”诸葛谊茹问道。
李飞阳便将苏冰雪、令狐曦、齐东海、悟色大师的事情全部讲述了一遍,然后又说出了自己对黎桥的怀疑。
众人听到这里,更是差点惊掉了下巴。
苏冰雪为爱疯狂、令狐曦贪财如命、齐东海的特殊癖好,这些都还可以接受,唯独悟色在地下宫殿囚禁百名女子做性奴的事情,悟然大师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口中直呼“荒唐”。
他盯着李飞阳,满面怒色:“悟色是老衲亲手养大、亲手栽培成本寺戒律院主持,岂是你说的那种人?你虽然救过本寺众僧,于本寺有恩,但也不可擅自冤枉本寺中人!”
李飞阳叹息道:“大师!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日后若有机会,你可以亲自去找香合县令问个明白,看我是不是有半句假话?薛红袖死在他手里,水袖阁的掌门令牌还在无念手中,这就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