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世武回来,大家肯定要好好吃顿饭的。
此时,张义听说要奖励他两千元,心里也高兴了,对倪世武说道:“武哥,今晚咱们得好好喝两杯。”
倪世武忽然唉声叹气道:“唉!哪还有心情喝酒啊,我现在老婆也混没了,没人爱搭理我喽,我一会儿回家看看还有没有米,有的话,就熬点粥喝一口算了。”
石翠玲一听这话,马上反应过来:“倪世武这是要出什么幺蛾子,得提防他点儿。”
张义却没理解:“武哥你怎么能回去呢?家里都那么长时间没人住了,着急忙的,怎么做饭呀?又不是待时间长,在二姐这吃就完了呗。”
石翠玲把脸一绷说道:“张义呀,你武哥现在是大老板了,怎么能吃我家的饭菜呢?”
“再说,我这里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菜,也就剩下几斤大虾,几条鱼,还有两个肘子,对了,那羊肉也只有五六斤了,哪够吃呀,你就让他自己回去做吧。”
张义听到这里才回过味儿来,原来这两个人还别着劲呢。
赶忙笑道:“怎么样武哥,刚才二姐这套菜谱,对我来说就像过年一样,对您也许不一定和口味儿,要不,您就将就这一顿儿好不好?”
倪世武皱了皱眉说道:“唉!那就将就一顿儿吧,你武哥我现在,唉!一言难尽,总之,难那!”
石翠玲平时也不爱下厨,自从张义来了以后,万般无奈,也只得顿顿都做,可只要一动手,味道还是不错。
时间不大,一桌丰盛的酒菜齐备,石翠玲擦了擦手对倪世武说道:“今个儿吃是吃喝是喝,别给我起什么幺蛾子,别再演戏了!”
倪世武看一眼酒菜,嬉皮笑脸说道:“哪能呢?今天高兴,唉!人那,还得有朋友,没有朋友是寸步难行,可有了朋友还远远不够,必须得有亲人,否则,白活一世。”
张义道:“别再感慨啦!喝酒吧!一起来!”
此时,三个人都很高兴,频频举杯,一转眼两瓶酒已经喝光。
倪世武一边喝酒一边琢磨:这次怎么能把石翠玲也一起带过去呢,如果直说,很可能被当场拒绝,再弄不好还可能被骂一顿,怎么办呢?
倪世武想来想去,觉得,还得演戏。
于是对张义说道:“你回来这段时间,我可惨了,挨了好几次打,肋骨都给我打断了。”
张义一听这话,当时就毛了:“什么?谁干的?明天回去就找他!就凭咱哥俩,再加上大疤瘌,打不出他们稀屎都算他们夹得紧!干他!”
别看张义张牙舞爪,可石翠玲却稳如泰山,似乎根本不为所动。
倪世武偷眼忘了她一下,心想:“没起作用?看来还得下猛料。”
于是,接着往下演:“曲静的麻烦事儿,我得不得管?我欠着人家呢?人得讲义气吧?”
“曲静的孩子被她的前夫霸占着,离婚以后,连看也看不着,母子连心那!就算遇到路人,凭我大游侠也应该管一管,更何况是要好的朋友呢。”
话说到这里,可一下子触动了石翠玲。
只见石翠玲两眼瞪溜圆,紧盯着倪世武。
倪世武见此情形,越讲越投入,绘声绘色,最后,竟然连他自己也投入其中。
只听倪世武继续讲道:“于是,我找到了曲静的前夫,谁知对方是个彪形大汉,还蛮不讲理,我当然不能惧怕,于是乎,打在了一起。”
“结果怎么样?被他两个电炮,打倒在地,牙都打活了,我爬起来继续干,这时,……”
倪世武就像讲评书一样,忽然停了下来,端起酒杯。
张义急切问道:“后来怎么样?快说呀!”
倪世武斜视一眼石翠玲,此时的石翠玲已是满脸的怒气,放在桌子上的手,已经攥紧了拳头。
倪世武见奏了效,机会来了,接着说道:“我当时根本打不过曲静的前夫,可就在这时,又扑上来一群人,把我围在当中,几拳打倒,倒在地上的我,被他们踹得就跟烂泥似得,别提有多惨了……”
石翠玲听到这里,把拳头举起,啪的一声,狠狠砸在桌子上:“明天我去!你们谁也不用!世武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出这口恶气!”
倪世武一见石翠玲大发雷霆,终于演不下去了,仿佛一股暖流涌遍全身,眼泪下来了:“二姐,我……”。
这可不是在演戏了,是真的被深深感动了。
再一想曲静的事情,刚才那番话,他的确是编出来的,可是仔细一想,也许未来的遭遇,就是刚才所讲的,甚至完全一样。
想到这里,倪世武忽然之间心烦意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此时此刻,倪世武开始专心致志想着曲静的事情。
自从曲静和他说了孩子的事情以后,倪世武一直放在心上。
一开始,他的心情很放松,认为回报曲静的机会终于来了。
本来就觉得对曲静无以为报,因为这件事,搅得倪世武寝食难安,一听说曲静有难处,心里暗下决心:“就算头拱地,也要彻底解除她的烦恼,就算去跪着哀求,也要把孩子给曲静带回来。”
所以,现在倪世武又想起这件事,是发自内心的伤感又烦躁。
可这件事,却没有对石翠玲和张义说出实情。
他本来也不想说,因为他想自己去处理这件事,一来可以表明自己的诚心诚意,二来,不想惊动太多人,以免节外生枝。
石翠玲和张义一看倪世武的表情,知道这可不是假的,倪世武果真是遇到了难处,必须得出手相助。
喝完以后,张义和倪世武去了大疤瘌那里。
第二天,大家一起坐上面包车,直奔阜新工地。
一路上,石翠玲和张义都很紧张,唯独倪世武,完全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
半路上,石翠玲忽然想起一件事:“世武,村里都安装电话了,你没在家,我给你报了一个号。”
倪世武一听非常高兴:“那个房子我还想要,等有时间了,就在原场地重建一下,还有大疤瘌那个房子,一起建。”
石翠玲心想:“看来倪世武还想回农村,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临近阜新,石翠玲和倪世武一言不发,他们不约而同想起上次回去的情景,那是很不愉快的,这次会怎么样?
樊丽杰会不会再来添堵找麻烦?尤其是倪世武,把石翠玲连哄带骗的弄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安置呢?
倪世武心想:“这次无论如何也要给石翠玲安排一个好一点的旅店,必要时就租个房子,反正现在也有钱了。”
想来想去,决定先到工地办公室,再研究其他的事。
当面包车开到工地以后,发现车都停在道边,没有干活,倪世武很是不解,急忙去门卫问打更的老头:“怎么回事?为什么车都停在这里没拉土呢?曲静曲老板呢?”
老头看见倪世武,激动得抓住了她的手,颤巍巍说道:“你可回来了,可不好了,曲老板出事了!”
倪世武一听这话,顿时吓了一跳:“你先别着急,慢慢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门卫老头定了定神说道:“事情就在昨天,你刚走不久,老板的前夫忽然带来一大帮人,来工地找老板,可没见着老板,于是便开始闹事,把司机都给打了。”
“老板听说以后,立刻去找她的表姐樊丽杰,聚了一帮人去找她的前夫算账,约定今天下午两点,在山下见面,这不是嘛,司机都去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打起来了,这可怎么办呀?”
倪世武一听这话,一颗心当时提到了嗓子眼,心想:曲静有难,我倪世武岂能袖手旁观,眼下这一场恶战,肯定是在所难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