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行和燕霜月进入空间漩涡，立刻就是天昏地暗。
由于是暴力开启，空间漩涡里的能量呈无序状态。各种各样的能量射线交织在一起，为两人带来致命的杀机。
空间乱刃、空间风暴层出不穷，它们无规则地乱飞，根本无法判断它们前进的方向。
两个人只能选择硬扛。
所幸燕霜月的“钧天神王鼎”是武道神通所化，不但大小如意，还可以随机应变，这才没有被空间漩涡绞死。
一道圆弧状的空间刃斜飞过来，所过之处，就连空间风暴也被打散。威力之大，确实很罕见。
燕霜月绷着脸，元始之气喷涌而出，身前的“钧天神王鼎”突然变厚。
“叮叮当当！”
空间刃和“钧天神王鼎”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声音持续不断，仿佛骤雨打着芭蕉。
半炷香之后，空间刃的能量终于耗尽。燕霜月一脸苍白，长舒一口气。
横行见状，关心道：“怎么样，还坚持得住吗？”
“没问题。”燕霜月勉强一笑。
横行心神一动，从空间戒指中取出白阳丹，沉声道：“这是我家乡的丹药，胜在纯净而无杂质，无需炼化也可轻易吸收。”
白阳丹是他前世的俸禄，大约还剩下几千粒。可以说是吃一粒就少一粒，根本就没有办法补充。
燕霜月伸手接过，一口吞下肚。
刹那间，一股热流涌入四肢百骸，整个人顿时精神一振，就连元始之气也增加了一丝。
她心中大喜，毫不客气道：“白阳丹对我很有用，再给一些。”
横行暗自苦笑，又送给她几瓶。
他们在空间漩涡中穿梭，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来到空间漩涡的尽头。
那是一个硕大的黑洞，无数能量汇聚成流光，朝着黑洞涌去。在黑洞的四周，狂风暴雨无休无止，雷霆闪电咔嚓作响，一派末日景象。
四周的虚空，弥漫着一种死寂、荒凉、暴虐、吞噬世间万物的气息，令人禁不住心底发凉。
横行和燕霜月对视一眼，都发现彼此眼中的惊骇之色。
两人竭力稳住身体，站在黑洞的边缘，试图寻找出其中的规律。半刻钟后，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置身于空间漩涡中，时刻都要抵御空间风暴的侵袭。即使有丹药的补充，他们的真气还是消耗得很快。
横行觉得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肃然道：“小月，事已至此，干脆强闯。”
看着四周大大小小的空间风暴，燕霜月沉吟片刻，只好点头同意。
横行的双手抵在她的后背，精纯的先天真气涌入她的体内。燕霜月如遇甘霖，元始之气顿时缠过去，将那些先天真气转化。
“嗡！”
“钧天神王鼎”大放光华，至少比之前凝实两倍。燕霜月纵身一跃，带着横行进入黑洞中。
刚进入黑洞，那些能量射线、雷霆闪电、七彩流光就蜂拥而至。四周传来一阵阵旋转、挤压、拉扯之力，带动“钧天神王鼎”左右翻转，上下颠簸。
两个人苦不堪言，只能勉力支撑。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燕霜月已经吞食了两瓶白阳丹，横行的先天真气也近乎干涸，他们还是看不见前路。
此时，在他们的心灵深处，同时回想起那个诅咒：“你们坏我大事，今生今世都无法走出此地！”
难道说，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
一念至此，两人都感到有些沮丧。
正当他们心灰意冷之时，横行的眼前忽然出现数条黑影。他心中大喜，怒吼道：“放我出去。”
出于一贯的信任，燕霜月没有丝毫犹豫，“钧天神王鼎”立刻裂开一道缝隙，横行暴射而出。
“哗啦啦！”
暴雨砸在他的身上。
“咔嚓！咔嚓！”
闪电在他的头顶炸响，满头绿发灰飞烟灭，整个人变得乌漆麻黑。
“咻咻咻！”
空间乱刃擦过他的腰间，带走一块巴掌大的血肉。
这一切，横行全然不顾。
他屏气凝神，神经仿佛天蚕丝一般坚韧，右手臂青筋暴跳，肌肉高高隆起，一拳捣出。
这一拳，仿佛九天雷动，又好像神王发怒。无穷无尽的震荡之力向着四周蔓延，黑洞之中如同迎来末日。
“轰！”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大大小小的空间风暴更加肆无忌惮。在诸多的空间风暴中，一个仿佛镜面般的出口赫然出现。
在横行出击的时候，燕霜月就做好了准备。
出口出现的一刹那，她闪电般掠过横行的身边，一把将其拉入“钧天神王鼎”，然后使出全身的力气撞过去。
“咔嚓！”
虚空中发出一声镜面破裂的脆响，两个人从黑洞中逃离，重重地砸在绝渊底部，悍然出现在清虚子眼前。
清虚子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得很清楚，眼前的一男一女，修为并不高，仅仅只是真武者。
但是，真武者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强横，居然可以从空间漩涡中逃生？
燕霜月扶着横行翻身而起，凌厉的双眼向四周一扫，已经明白了所处的环境。
横行的身体有些脱力，刚才那一拳，正是“碎苍穹”。
此拳只有半招，并不是那么完美，对于真气的消耗很大。他能够施展出来，已经是行了大运。
他看了一眼清虚子，略微颔首，然后对燕霜月传音入密：“此地情况不明，不要轻举妄动。到那边悬崖去，开辟一个洞府，等咱们养足精神再说。”
燕霜月轻轻点头，扶着他自清虚子身旁走过。
清虚子正要出言打招呼，看见燕霜月冷漠的眼神，又闭嘴不言。他自嘲地笑笑，开始收拾战场。
燕霜月顺着悬崖行走，找到一处合适的位置，便取出工具，开始挖掘。
对于开辟营地，她早已经驾轻就熟，没过多久，一个简易的山洞就开辟成功。
横行急于疗伤，叮嘱了几句，就躲进山洞中开始调息。
燕霜月手持长剑，看着厚厚的黑雾，听着稍远处传来的嘶吼声，默默地守在洞口。
五十丈之外，清虚子欲言又止。他倒不是对燕霜月起了歹意，而是想起了对方的来历。
清虚观的门人弟子并不多，但一个门派该有的机构还是齐全。他之前就得到情报，有几个试炼者闯入风道，意外开启了风道的阵法，最终自风道消失。
如今想来，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就是其中的两个试炼者。
清虚子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传承之宝重要，于是缓缓走过去。
燕霜月见状，神情肃然，手中的长剑微微颤动，做好了雷霆一击的准备。
杀机开始弥漫。
感受到这股杀机，清虚子的脚步开始放缓。双方距离大约十丈左右，清虚子停下脚步，稽首道：“无量天尊，贫道清虚子，有事请教姑娘。”
燕霜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朗声道：“你说。”
“姑娘可是自风道而来？”
“不错。”
“风道与绝渊，风马牛不相及。它们唯一的纽带，就是非人的内天地。不知贫道说得可对？”
“没错。”
清虚子眼前一亮，心神一动，一幅画像飘浮在空中。画像之上，是一个背负长剑，童颜鹤发的老者。在他的手上，还举着一个葫芦，正在仰天痛饮。
“敢问姑娘，可曾见过此人？”
燕霜月掩嘴偷笑。
看清虚子的言行举止，她还以为对方是个得道高人，没想到却是一个糊涂蛋。
“姑娘，这是何意？”清虚子不悦道。
画像之上的老者，是清虚观的创派祖师，岂容他人取笑？
这件事情，他一定要讨个说法。
燕霜月的脸沉了下去，漠然道：“老道士，本姑娘怀疑你在消遣我。非人早已死去多时，内天地中除了武道之树，哪里还会有活人存在？
“这等常识，任何一个武者都知道。你明知故问，还不是在消遣本姑娘？”
清虚子忽然哑口无言。
转念一想，他觉得对方并没有说错。他正要道歉，却见燕霜月神情凝重，眼泛杀机，死死地盯着他的身后。
清虚子心神悸动，浑身的汗毛全部竖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