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有魔纹的少年食指轻轻点在侧脸,极为恐怖的压迫力充斥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那是来自于实力上的绝对碾压,星泽无所谓的态度和眼神,是由于内心完全的轻视。
漆姬帆的实力于星泽而言就跟随手可以打死的底层魔物一样不值一提。
可以说,他完全可以极其疯狂残忍地在这里屠杀并且满意的回到自己的领地。
魔君星泽是樊横手底下的狠角色,苍穹门顶层藏书阁有关于星泽的隐秘历史提到过,他幼年过得十分黑暗,直到遇到了樊横才真正一步步不要命地打到了如今这个地位,自成名时起已经有五百年。
当年谭净寺几乎全寺出动合力围剿,还是让星泽杀疯了离开,为了救从众僧手中困住的星泽那些魔族人提前动用了几枚暗棋,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不足挂齿的,小事罢了。
星泽想要杀的人,他会以常人无法理解方式疯了一般亲自去弄死那个人,如果有人让他烦恼,那就解决这个问题。
星泽现在就是准备灭一个该死的东西,是因为那份隐晦的不甘心,让他疯。
凭什么我想要的漂亮玩应儿看上了你?
男人,永远喜欢掌控和占有。
刚一见面还没来得急看看对方什么样子,就听到漆姬帆话里内容半含威胁的说:魔君不负虚名,敢孤身闯苍穹门。
“这世界上哪里有我星泽想去,却又去不了的地方。”星泽的口吻极其傲慢。
“我只是很好奇,能让白宸舟当众哭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星泽抱臂挑了个舒服的位置吊儿郎当坐着,眼神从上到下挑剔的打量漆姬帆,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和厌恶,语气几乎是有些嫉妒和愤怒在里边,“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面容有着和漆昊和一样的漠然,普普通通还有些老气横秋,眉眼锐利定然心思深沉脾气暴躁。
白宸舟嘴欠又刁蛮任性的,能忍得了?
星泽又一次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嫌恶地皱起了眉。
不过……
“就是有那么点眼熟呢?”星泽纳闷道,冰冷孤傲的眼睛看着这张脸闪过些莫名的情绪。
似乎有点印象,但并不十分确定。
论实力星泽确实是很强,樊横手底下也没有几个有脑子的帮手,多数是杀剩下加入团队的打手,老谋深算阴险狡诈这样的词汇用不到他们那里,几乎都是一些满脑子想着找人打架的莽夫,这些年樊横不在更是闹得翻天覆地。
漆姬帆深邃的黑眸静静凝视着痞里痞气,看上去坏坏的星泽,陈述事实一般缓声道。
“……黎城,我去找白宸舟时跟你打过,还有禅莲,我曾见过你……当初我的果子是你撞翻的,那副帆船手链也是你弄到了我身上,我跟白宸舟能在一起,还要多亏了你一次又一次的给我理由。”
有理由主动加通信方式而不得拒绝,有理由不用想尽办法的去见面,每天在她面前晃却得不到任何想要的回应。
有理由让她的眼神更多的落在自己身上,建立更深的羁绊和情感,让她越来越离不开自己,越来越为自己让步。
何其的幸运,漆姬帆打心底里高兴。
所以深深地,深深地把促成这一切的恩人记在心里刻意去查那个人的身份,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沉默了好久,空气一时安静。
光是想想,心口就一阵抽痛。
“呃……呵……”星泽难以置信,后悔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这可真是离了大谱,归根结底,在这里他参与的角色,竟然,竟然是他们两个建立爱情的最大助攻,瞬间那些事都变得滑稽起来。
星泽突然大笑起来,端正坐姿鼓了鼓掌:“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发展可真有意思。”
“在黎城群妖围攻离皇时,是你在我步步紧逼之下出手救走白宸舟,在禅莲我撞倒了你的果子,以至于你在谭净寺附近教训了几个废柴,引得常寂出面阻止,她在的庄子被结界封锁,我见不到白宸舟便把她的帆船手链随手扔给了你。说起来,我是你们媒人啊。”星泽语气沉了下来,“所以是你让她那天……”那么纠结,甚至心慌意乱的差点跑进了男厕所,还答应了洛怜辞的告白!
想明白了这些事情,星泽再也笑不出来,被气得浑身难受,整个人简直是怒不可遏,却找不到什么词语骂上两句,他觉得太可笑了。
“我吐了,这都是什么事。”
我今天来是干什么的,不会又莫名其妙给他们俩破镜重圆提供了借口吧。
一个声音还脑海里怒吼:“你敢杀他白宸舟一定会杀了你!”
另外一个声音傲慢无比:“不可否认,我因你替我教训他而感到喜悦,我希望他能被撕得粉碎而不用我亲自动手,因为我确认我会心软。”
星泽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冽恶意的神情显然十分不好惹,借着威压释放出激荡的情绪,心不甘情不愿的偃旗息鼓。
意料中的毒打并没有等来。
威压消失后身体在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着,手里的东西有些拿不稳,不过樊横这么轻易的就走了还是让漆姬帆有点意外。
对樊横唯一的印象是百年前拓沧山脉被封印前的场景,樊横只面对众人说了一句话,声音显示不出半点惊慌语速沉而缓:“事已至此,无话可说。”
“被疯子们效忠的神,也是个疯子吧。”
“书上说互为生死劫的两个人羁绊牢不可破,一旦遇上无论如何都会纠缠在一起,任何一方都会慢慢变得离不开彼此,直到应劫的那天,仅剩一人独活。”
漆姬帆抿了抿嘴,不安的抬头望向天空,声音轻轻地说:“我不是你的生死劫,那么你心里最在意的人是谁?是樊横,还是洛吟客呢?”
理智提醒着他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可身体和内心究竟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跟她在一起,永远永远。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结局。
像祁景说的,她身上有骄傲感,宠爱多到她对其中某一份爱可以不在意不挽留。
无论这份爱能带给她什么,只要越过了白宸舟的底线,就能轻易的丢下。
从小她就是个有想法的人,只要过了界,她无论怎样都不会在继续下去的。
某些方面白宸舟比漆姬帆还要极端利己,只要她心中的高墙被人破开个口子,就会变得很悲惨。
——仿佛是诅咒呢。
……
……
星泽拉拉一个大逼脸回到了渡灵空间内,大步流星的就往房间里走,对老板接二连三的呼喊只丢下一句:“我发现自己就是个工具人,别管我,我他妈要自闭一会儿!”
老板露出一副无奈又无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