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怎么感觉…你们聊得好违和啊?—”
毛嫣霏听着这些对白,自觉有些理解不能:“就像两个抽象艺术家在相互解析各自的作品一样……—而且还是战略战术这种枯燥至极的艺术。”
“是啊,不然她也绝无可能成为末代血裔、更不可能久侍叶先生这种要与其他家主与领头的纵横斡旋的大~忙人儿了!”
林沭阳回答道:
“他们哪边玩儿的,可都是对赌系数极高的高端局,跟我们这种基层干员的卖膀子战斗,是没有办法相提并论嘀!~”
“对啊!他们所要应对的,自然也就不只是浮于表面的明枪、还有那些暗处的偷袭与中伤啊!”毛嫣霏也醒过了味儿来。
“所以我在与他的人接触的时候就觉得,这人高低还得在我身上搞点事儿出来。—我的底子可没你们这么‘干净透明’啊!”
“是么?—那你愿意跟我们讲讲么?”
“当然。—不过比起由我来讲述那些长篇大论故事,我更倾向于让卡密尔把之前整理好的梗概放给你们看。这也是我脑中那些记忆的结晶。”
“无妨,让我们看看吧。”毛嫣霏并不介意这样的表达方式。
“成。—卡密尔,放片儿!—”
“好的先生~—”
卡密尔言罢,便径直启用她们之前的眼罩、开启了放映模式—
先生们,欢迎来到隼巢: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且最为强力的隐秘军事组织。
您已获准观看以下机密信息:
隼巢建立的初衷是以创建一支强大的新式陆军部队、并于二十一世纪时为国家防务效力为主要目的,其研究的主体为机械义肢和人体机能强化药剂。
其内部不仅有驻军层层驻守,更有一个无需外部干预就能自给自足的模拟生物圈系统用于保证补给和后勤。
然而,因为一次实验失误而导致的一系列收容失效事件中,一部分失控的试验品突破了我们的收容措施、渗透进了正常的人类社会中。
于是,隼巢官方便立即停止了该项实验计划、重新夺回了该处设施的同时、将其中的科技造物与研究设备进行了封锁和无差别清理。
而作为隼巢的专用回收部队的“猎手”便被派出、四处搜寻并捕捉或杀死潜逃出来的试验样品。
事情本来可以在此,告一段落—
然而隼巢的前任首席研究员:路易斯·安东尼奥先生,却对管理隼巢的高级指挥官的这一系列做法表示非常不满,并在一次有预谋的袭击事件中出走、流入了社会不知所踪。
不过隼巢却并没有因他的离开放弃原先的机械义肢项目:
于是他们便将实验场地从西北的荒漠转移到了西南的山区,继续他们的研究。
数年后,随着研究进程的不断突破、研究所也不断被拓建,官方甚至还将那些社会上的死刑犯转送至此进行改造、并将其当做武器试验和先前失败技术试验的炮灰。
然而远在人流之中的路易斯先生,却一门心思地想让重新步入正轨的隼巢覆灭:
他不断地制造并使用着他的生物武器技术,在一个名为“刺蛇”的非法佣兵团体的保护下,逐渐培养出了一支强大的丧尸军团、并逐步开始了他真正的霸业—
控制并侵占整个世界。
当然,隼巢对此也并不是全然不知的:
全新的机甲和外骨骼装备被陆续开发出来,战士们可以凭借脊椎神经电极与其连接、并消灭成百上千的感染者军队。
然而尽管如此,干员的牺牲率还是逐年不减。
于是隼巢被迫让自己处在半公开的情况下,向社会寻求人才。
于是便有了猎隼—人类最为出色的猎手部队。
他们穿行于这个世界的各个地方,打击所有与刺蛇联队和感染疫情有关的一切,他们是人类的英雄。
不过还是有那么一个人背离了我们:
他就是作为最强大猎手、同时也是最初的死灵猎手之一的契灵剑士—林卿贤。
他非但没有按照要求杀死感染体,反而还将其中的一位首领私自保护了起来、并且还出乎我们所有人意外地拥有了一个名叫林沭阳的混血儿。
我们本来打算快速出击,但在我们进行拉网式搜查中、发现了另外一个更具威胁性的目标:
萨缪尔·安德鲁—或名叶凌云。
他是一种来自不知名维度的邪恶存在,他正在积极筹备着自己的计划和组织、还将那个混血种成功的吸纳进了他的组织。
所以,如果你有看到这个人,请随时注意他的动向。
我们将于不久之后派遣专员将他捉拿归案。
而且鉴于此人的极端危险性,如若发现他和他的朋友,请遵循上述步骤切勿与之交战、我们将派遣最为精锐的精英将他们就地处决。
铲除邪恶、杀灭感染是我们必须做的职务,即使是需要他人的牺牲也在所不惜:
因为我们,不—能—失—败—!
你也一样,士兵。
解散!—
“哇哦……看起来的确很震撼。—”
看完这段闪出了巨量隐藏、涂改和批注内容的梗概,毛嫣霏十分惊异于林沭阳的这段常人根本无从体验的独特经历。
而她贫瘠的词汇量,也只能让她努力挤出短短的“震撼”二字。
“是啊,打小就被这么不明不白地训练了出来、如今又这么不清不楚地东奔西走躲避追杀—还在一次惊险刺激的搬家途中,没了自己的老娘!
“此等‘大片级待遇’,可不得震撼到爆么?!”
“诶?!!—”
“是啊,我妈已经被之前带队的教官给生生打烂了脑花儿、然后身子骨又被活活扫成了蜂窝煤了。”
林沭阳仿佛诉说着他人的苦痛一般,陈述着自己至亲的遭遇。
“啊这我……我很抱歉林沭阳君—”
“无需为此无心之过道歉,该负责人的人并不是你这个旁听者。”
林沭阳依旧云淡风轻地回答道,“我只想让那个主谋付出血的代价,其他人我只会弃瑕取用。—除非他们也想跟着一条道儿走到黑!”
“那……”
见他一脸决绝,毛嫣霏也没了话头:“你能做到这样,还真是够隐忍呢……”
“呵,苟且活在现在这操蛋的世界上,谁又不能把苦难打碎了往肚里咽呢?”
林沭阳苦笑道,“就像你们那些前辈们那样,还不是顶着对方的恶毒诅咒往前冲、然后自己也跟着一起溺毙在了那摊烂泥地里?”
“诶??—”
一听到林沭阳讲起了自己在特工局里的前辈,毛嫣霏便意识到某人跟他讲到过的事情:
“子恒先生他……—他有跟你讲到过,我前辈们的事情么?”
之前他对此三缄其口,必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
那么你能告诉我么?—哪怕它真实到能够让我们彻底断了念想!
你确定么?—这可能会导致一些诸如信仰价值观崩塌等无法挽回的后果,就跟我当年那样。
但是林沭阳还想再尽一下自己引导者的责任、于是便接着稍微阐明了一下其中的利害。
没事儿!反正都已经是要被“销户”了的人儿了!……
不过毛嫣霏却一意孤行、意欲刨根问底。
对啊林沭阳君,跟我们稍微讲讲呗!一直静静聆听着的包瑛薇也跟着附和道。
行,既然你们执意想听、那我就说!—
见拗她们不过,林沭阳便把真相给直接捅了出来:
“你们前辈其实……是被你们局长给生生葬送掉了:
“与你们做对的那些人用毒计,毁掉了他们的肉体与精神、将他们转变成了一具具彻底颠覆了自我认知的、只知侵略繁衍的行尸走肉。”
“那……他们还好么?”毛嫣霏悄声问道。
“还好,走的时候应该没有痛苦。—灵魂兴许还会被周先生收集起来、以备后用。”
“嗯,那就好……—”毛嫣霏紧锁的眉头这才稍微舒坦了一些。
“不过你们大可放心:这仇,我们是会亲手报回来的!”林沭阳怕她们一蹶不振,便接着“安抚”了一句。
“嗯,以后就有赖我等勠力同心、共谋大业啦!”
而毛嫣霏显然没有林沭阳所想的那般柔弱:“等我们去问过管理特工,然后再来决断我们接下来的合作方式!”
“嗯,那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然而林沭阳也知道,今夜对她和自己来说,都绝对不会是一个能够安心酣睡的夜晚—
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