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停下,我想试试你的剑!”
酒鬼:“试试我的剑?你不是不信我吗?”
萧沉:“你既然有剑,那我为什么不能试?”
酒鬼:“是不是全天下佩剑的人都得跟你切磋?”
萧沉:“不一定,但我就想试试你的剑!”
萧沉坚决的拦住了他的去路,小鱼默契地站在酒鬼身后堵住了他后面的路。
纵使他真是无忧草又如何?一个讲大话的酒鬼的话多少有些有趣甚至让人发笑,但最后谁能笑出声就用真功夫说话了。
真功夫岂能随便给人看?就像盟主不到万不得已不动武那样。
一点寒光浮现在萧沉眼前,酒鬼打了个哈欠方才正眼看他,萧沉后退一步,另一点寒光随即浮现。
他似乎有点看不清酒鬼了,只能看见若隐若现的光点在朝他逼近,大风刮过,隐藏了动向,沙粒迷了小鱼的眼睛。
砰——
刀剑对撞。
风停,人静,剑止。
砰——
一动一静之间早以分出胜负。
萧沉咽了咽口水,总感觉颈处有些湿润,直至闻到一丝铁锈味……
酒鬼的右手也在不断滴血。
似乎谁都没有赢,谁都没有下重手。
酒鬼:“不错的剑,人也不错,算平手怎样?”
萧沉:“好。”
所幸伤口不慎,萧沉送了口气,他亲眼看着酒鬼要走也分辨不出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无忧草,后辈对他们的记忆实在是太浅了。
就连老一辈人都没几个见过他们拔剑。
——见过的基本都是剑下亡魂了。
“怎么你还真认为他是无忧草?”
“有点,我感觉他出招有点不一样,我看不清他,要是没有那阵大风我可能真不知道他在哪儿。”
刚刚酒鬼是逆风而行。
“有点意思,但也不好说,速度这项能做到的高手多的是,又不止无忧草一个,他会是谁?”
“没动真功夫我怎么知道?但是如果真动了,我估计也不知道他是谁……”
如果动真格的,他思考的速度都赶不上喉咙被划开的速度。
“我倒是有点信了,不过我们也不查这个,没事儿。”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有些问题只要过一夜就能迎刃而解,水洼干涸后石子也就浮出了,现在只能等。
晨间的繁华街道到处是卖早点的,油条包子豆汁儿应有尽有,但二人已经没钱了,只能坐着角落流口水像是两个乞丐。
南来的北往的都没注意他们。
“两位大侠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昨晚的酒鬼咬着馒头悠然自得地从萧沉二人身边走过,昨晚那道被萧沉划开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
小鱼:“那又如何,拜你所赐什么都没查到。”
酒鬼:“这话说的,明明你不信,你要是信我不就什么都能解开了?”
小鱼:“我要是信你,你能告诉我什么?”
无忧草:“捕快是秋水君误杀的,秋水君当年不服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跟他并列,就提议比武。”
他似乎没有理由不信面前的人。
送子观音庙的那一战无人知晓,大众的注意力都在水天一色失窃,是秋水君亲自安排想要掩人耳目。
但却在无意间杀死了罗二郎,尸首也草草交给旁人烧了寄给了上官美,当时的上官美刚刚怀了孩子,一眨眼已经是四年。
萧沉想拉住小鱼却被他甩开。
萧沉:“你冷静一点!”
小鱼:“唉,别担心我没生气,这件事根本不会波及我,我跟你同龄,上官美腹中的孩子根本不是我,我有什么好气的……”
事情是不是该散了?
又或者说该用一个不错的方式消散,而不是充斥着遗憾与愧疚,无忧草坐在街头看着人进人出的醉仙楼。
他是否也会怀恋曾经与秋水君的誓言?
林子里的石碑再也等不到曾经的立誓人,倒着开的花儿也等不到来赏的人,而那被顶替的仇恨之子又去了何处?
醉仙楼不会有人在悄悄看他,只有利刃飞过,无忧草血溅当场……
醉仙楼上站着那个副掌柜。
萧沉:“你说掌柜会不会也是他?”
小鱼:“有的人天生就能发出两种声音。”
飞刀贯穿心脏,人是救不活了。
小鱼纵身一跃踹开醉仙楼掌柜屋里的窗户,血腥味铺面而来,地上满是鲜血,他也死了,他自己抹了脖子。
迟来的萧沉愣在原地,他看了看小鱼,小鱼摇头否定了自己杀的他。
一个可以背刺兄弟的人,居然还能给兄弟陪葬,小鱼明明已经做好了杀了他的准备。
所有的事都随着血流入尘土了,他们的江湖时代伴随着血也正式结束了。
二人纵马又回到了刚刚开始的地方。
小鱼身子一滑顺势躲开了萧沉的剑,萧沉不断的进攻,剑与剑的碰撞声响成一片。
直至二人汗流浃背,剑随着体力不支脱手交错在一起。
小鱼:“好了!仅此一次。”
萧沉:“我当然知道仅此一次,以后绝不交手,对了,你到底顶替谁了?”
小鱼:“顶替了一个死人,那孩子出生就被她掐死了,四丫亲口告诉我的,不过现在,我自由了。”
两个本该有天生大仇的人成了出生入死的兄弟,但能有什么仇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注定要承认世界上肯定有另一个未来的剑神。
萧沉:“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
小鱼:“我也不太清楚,但是迟早会有那一天。”
新的石碑立起,万年不变的太阳升起。
萧沉跟着清居和踏上烟雨楼的船,他其实还是不舍,但又能怎么办?
清居和看着已经快受不了的张逆山,顿时调侃道:
“我可算是知道你怎么被沈武那种货色刺中了。”
陆不道:“说。”
清居和:“指望一个晕船晕成那样的死卫,还不如养条狗。”
陆不道:“我这一趟也算是白跑了,不过知道你这几天愣是输了不少银子,我心里算是平衡了。”
清居和:“世事无常,据盟主的来信前几年叛逃的那个弟子似乎有点线索了。”
萧沉:“六师兄?”
清居和:“就是他,不过只要没有什么大事大可放心。”
提到杨忠,萧沉心里就不由得有些不自在,杨忠的目的太缥缈了,他去了那么多势力学武又悄然离去,甚至连魔教都不放过。
陆不道:“张逆山呢?”
清居和放下茶杯:“他不是晕船到甲板去了吗?”
陆不道带他们去了甲板下的储物间,那扇小门是开着的,里面还有急促的喘息声跟时不时的低吼。
往下看去,张逆山正凶狠的擒住沈武!
清居和:“他应该清楚死卫不是记不住套路的呆瓜。”
陆不道就怎么把他暴力拖出,点了穴,死死得绑在椅子上,又掏出肉干喂给张逆山,确实像在训狗。
沈武被点了哑穴只能服服帖帖的任由陆不道捆绑。
萧沉就在一旁看着他幽怨的眼神,他大概是想搭便船回去,没想到被张逆山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