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里,安庆王妃有点坐不住了,只听外甥女陆晴茵无力地辩解着:“秀娟,你说的什么话?我根本听不懂......”
秀娟哭着说:“小姐,你看看旁边这两个人,就是那两个乞丐,你叫我去找乞丐,指使他们去谋害那个小盲流......”
“啪啪”两声耳光,传来晴茵气急败坏的狂吼:“你们全都在诬陷我!什么府衙大堂,肯定用了酷刑,秀娟才会这样乱咬!表哥,这两个人我根本没有见过!”
“小姐,虽然您没见过我们,但您的丫鬟几次三番来找我,叫我去查一个小盲流,后来还叫我们去害那个小盲流,叫我们毁他的容,败他的身,弄得他生不如死……”
安庆王妃在偏厅听得毛骨悚然。
这、这怎么回事?晴儿怎么是这样的人?
只听晴儿又歇斯底里的狂叫:“表哥,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这不关我的事!”
又听秀娟极力辩解都是小姐吩咐的。
又听那乞丐头目说:“小姐,您的丫鬟拿了湖北王府的令牌,逼我做这件事,威胁说如果不按您的话去做,我会死得很惨。我哪里敢得罪湖北王府啊!”
安庆王妃几乎要晕过去,这是拿湖北王府的声誉往地上摔哪!
“胡说,全是胡说,证据呢?说我指使她去找你们的证据呢?没有证据,你们就是诬陷,诬陷!”
“小姐,证据在这里。”乞丐头目大概是从身上掏什么东西,“这是我从您的丫鬟身上顺到的玉佩。只为有朝一日事情发作,能拿湖北王府当挡箭牌,也许能保下小命。”
“啊!”秀娟惊叫起来,“小姐给我预备的玉佩!难怪不见了!”
只听楚亭君冷冷地问:“晴茵,这玉佩上刻有你的名字,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不服,我是被冤枉的!你们串通一气来诬陷我!”
楚亭君命令:“把他们三个都拖出去,继续关在县衙大牢!”
“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隔壁陷入了静寂。
好一会,安庆王妃才听到儿子说:“因爱成恨,戕害无辜,你算是把这四个字践行得淋漓尽致。晴茵,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晴茵突然爆发,“我想这样吗?还不是因为我心悦你,但是你轻易践踏了我对你的心!你宁可去找一个人尽可妻的小盲流......”
楚亭君厉声喝止:“不准你侮辱他!”
“我就要说,楚亭君,你有断袖之癖,你有龙阳之好,你那个小盲流藏污纳垢!”
“啪”一声响,大概是儿子一巴掌打到了表妹的脸上。
王妃坐不住了,起身就想冲过去,被唐嬷嬷死死按住:“相信少爷!”
安庆王妃想想,又坐下来,她也不是没有理智的人,在儿子与外甥女之间,她选择了亲生骨肉。
只听儿子淡淡地说:“很好,承认了你是幕后主使。是你叫秀娟找的乞丐,是也不是?”
“是!有本事你把我送到府衙大堂去!”晴茵应得很干脆。
“是你,下令乞丐将那小盲流侮辱、毁容,是也不是?”儿子的声音带了恨意。
“是,都是你害我!我才这样,你那小盲流就该死!”
楚亭君一拍案桌:“陆晴茵,不要将脏水污水都往我身上泼。你的大丫鬟都招了,你就是个表里不一、冷酷无情的心机女!当年你主动提出陪伴母妃,就居心不良。你在我母妃面前装得纯良温顺,背后却纵容丫鬟做了不少恶事!”
“楚亭君,你血口喷人!”
楚亭君冷哼一声:“你的几个丫鬟都招了!游雨荷湖,一个小女孩不小心弄脏秀娟的裙子,你的两个丫鬟,按着小女孩的头往水里浸,直到小女孩晕过去才作罢。”
“那不是我做的!”
“可你就在旁边观看取乐。你到汶水庙进香,将所有的香客都清理出去,一个老农不知道清场,闯进佛堂,惊了你。秀娟和另一个丫鬟,硬生生将老农推下台阶,老农跌得鼻青脸肿,秀娟哈哈大笑,你也只是念你的佛,没有去干涉……”
晴茵不住冷笑:“这些都是秀娟那小蹄子招供的吧?那你将我送官啊!”
“陆晴茵,这一次,你因为和我的恩怨,将火气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你是一条披着羊皮的狼,我很庆幸没有接受母妃的安排,娶你为妻!”
安庆王妃终于承受不住,向后一仰晕倒了。
唐嬷嬷连忙把她扶住,并且大声喊叫:“少爷不要讲了,王妃晕倒了!”
咔嚓一声门响,楚亭君从正厅冲过来,后面跟着面如土色的晴茵。
“母妃,母妃!”楚亭君揽住母妃连声呼唤。
晴茵走近来,低声说:“姨母,我错了,您醒来吧!”
安庆王妃慢慢睁开眼睛,看看儿子的脸,又看看他后边的晴茵,重又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流出。
这一场风波终究过去了,安庆王妃到底留了外甥女晴茵一条后路,派人到府衙大牢毒哑了秀娟和那两个乞丐。又将秀娟捞出,卖给了人牙子。
那两个见利忘义的乞丐,则被放到深山服苦役——烧炭,这两个被挑断手筋的哑巴,命运会很悲惨。
乐于看到戕害自己的坏人命运悲惨,越惨越爽。漓豆觉得自己有点变态了。
而变态心理的成因,是那老鼠不理的后院,是精神虐待她的江府!
以前被欺负,想反抗而不得,现在就过之而无不及!
至于晴茵,安庆王妃再也无法面对她,让她以思念母妃和家人为理由,自己回鄂城的湖北王府去算了。
安庆王妃心灰意冷,选择了回京。
回京之前,母子有一次长谈。
“亭儿,你和那个小盲流,真的只是兄弟之情?”
“母妃您相信我。而且,他不是小盲流,他睡稻草堆,是在练习隐身潜伏的技能。他是一个江湖异士,他和师父救了很多人。”
王妃十分诧异:“我看他也不过十一二岁,小小年纪就如此有能量,真不可小觑。亭儿你多结交一些这样的江湖异士,也是好的。”
楚亭君一心想让母妃对豆小哥有个好印象,看来不费功夫。
“好的,母妃,不但豆小哥才能出众,和他住在一个院子的另外三人也很有才学,现在都留在湖北地盘做事。”
“那就好!”
静默了一下,安庆王妃又说:“母妃不便再去鄂城了,让晴茵以思家心切的理由回去,明眼人都知道是婚事不成的缘故。”
“母妃,这已经是最好的了。安庆和湖北,总不能被一个晴茵坏了和睦。”
“真没想到她成了这样的人,没教好她,我对不起你二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