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豆小哥支持他娶表妹,楚亭君急了:“我不想娶,因此我得提前想办法!”
“那就想办法喽,在这里吃吃喝喝算什么?”
“我这是喝闷酒。借酒消愁愁更愁......”
“呵呵呵,喝闷酒有什么用?这样,你就带我见见你那什么晴阴雨表妹,说你不想娶她,想娶我!”
楚亭君一拍桌子:“哈!范振海和你说了不是?”
漓豆傲娇地抱着手,睥睨着他:“不就叫我来,和你演一出什么袖什么桃的戏嘛?你晴阴雨表妹能演小盲流,我也能演个弥子瑕!”
真是我一见你就笑!楚亭君又是一阵大笑:“这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要用很多时间来说服你。”
他以为豆小哥会邀功说“还不是为了你”,谁知漓豆说:“我是为了我自己。因为她们演的那个小盲流,就是我!”
太开心了!楚亭君笑出了眼泪:“真是你呀?我也怀疑是你,就问他们小盲流长得怎么样,果然就是你!哈哈哈,太乐了!你说你这好好的,又跑稻草堆里扮乞丐做什么?”
漓豆白了他一眼:“这是我的旧业,防身之技。我本来就是乞丐出身,可不能生疏了这个技艺。到哪天匡溪渡也混不下去了,我还得当我的盲流。”
楚亭君止住笑,定定地看着她。
是啊,只要肯放低身段,愿意低到尘埃里,有什么坎过不了呢?
人之所以被打败,乃是因为有所求,倘若无欲无求,则无往而不胜。
漓豆见他又在发神经,于是说:“你母妃是不错的,很善良的一个人,给我几两碎银子,叫我买点吃的穿的。你那表妹不行,她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把我当做空气,这种感觉让我很不爽。因为,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就是在被亲人无视中过的。”
楚亭君见她幽幽伤感,就伸手拨拨她耳旁的一绺鬓发,以示安慰。
漓豆拂开他的手:“有其仆必有其主。你那表妹的丫鬟骂我‘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有人来!’,何尝不是主子在骂?本豆从来是小人,不是什么好人,得罪我,机会来了肯定反咬一口。”
“支持你反咬。”楚亭君说。
漓豆转过脸,对着楚亭君“嘿嘿嘿”阴森森地笑,心说:知道吗,你在笊篱城整进监狱的那三个奸夫淫妇,就是先被我扒下一层皮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还一针,嗯哼!
楚亭君被这阴险的笑弄得毛骨悚然:“干什么?要吃人?”
漓豆变脸,转为嘻嘻一笑:“我要是你母妃呀,我早就打回安庆王府,把你父王那些大大小小的平妃侧妃通通撵出府去!”
“爽!”楚亭君大声叫好。明知道这样做不可能成功,也得为这胆量喝彩。
只听小哥又说:“不,若是我,就在成亲的当晚约法三章,娶妻不准纳妾纳平妃侧妃!不,我干脆孤身绝技走天下,不嫁那臭男人!”
楚亭君笑得捂着肚子,差点没在地上打滚。
漓豆抒情完毕,收住表情,正襟危坐,很认真地说:“当然,现实一点。譬如,你母妃在将那些平妃侧妃扔出王府之前,必须先拿捏你父王的命门,具有随时可以将你父王扔出去的本领。又譬如,你拒绝了表妹,要先保证两个大表哥不会与你作对。”
嗯哼?楚亭君另眼相看,看来他不是空有抒情。
对的,我可爱的豆小哥怎么会是不计后果的鲁莽之辈?
果然,豆小哥又替他分析了:“你现在孤身一人来到湖北,没有一兵一卒;安庆那边,你的几个异母弟虎视眈眈。你,难哪!”
楚亭君感动了:“你也留意过我的难处?”
漓豆一拍他肩膀:“本豆并非敌我不分之人,你既然把我当兄弟,我自然把你当自己人。你的身家明摆在那里。而且,我这几天的盲流也不是白当的,道听途说了很多小道消息。”
楚亭君将一杯茶递到他手里,自己又端起一杯,在他耳边说:“但有些是你不知道的。你只看见湖北王剿匪成功,却不知道背后有我多少情报网。”
漓豆闪着一双大眼睛瞧他。
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呀,这楚兄弟城府很深!
楚亭君又说:“我的几个异母弟,是虎视眈眈,但我也不是吃素的。我不在安庆王府,但我的耳报神在那里!我之所以很少回去,是为了避免和父王产生不必要的冲突。”
“哟,看不出,你藏得够深呢!”
“放心,我在你面前不会藏着掖着。我只想告诉你,我也在暗暗努力,但没有赢的把握。今天我听了你的话,我也想,大不了丢下一切当个小盲流,和你浪迹天涯!”
“好!”漓豆一拍桌子,向他伸出手,“说定了!哪天你和我学着当盲流去!”
楚亭君哈哈大笑,和她击掌。
“咱们先干一票大的?说,怎样膈应你那晴阴雨表妹?还有那几个毒舌丫鬟,往死里整,不弄出人命就行了!”
楚亭君只觉得自己热血沸腾,有一种占山为王、下山剪径的冲动。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区区婚事,算什么呢!
儿子午后出去不知道去哪里,连晚饭也没有回来吃。安庆王妃派人到各个君悦店铺打听,都说没有见到少爷,心里就忐忑不安起来,心想是不是逼得有点狠了。
谁知晴茵的丫鬟来报,小姐病了。安庆王妃连忙赶去探望,安慰外甥女说:“你表哥是那犟脾气,一时转不过弯来,时间长了就转过来了。你且养病,过两天病好了,我让他陪我们到鄂州去。”
晴茵拉着姨母的手,千言万语说不出口,只说:“牵累姨母了……”
一旁大丫鬟秀娟说:“表小姐今天还没有用饭,说吃不下。”
安庆王妃连忙叫人端上饭菜,亲自喂外甥女吃了几口,这松了口气。
见晴茵才半日就如此憔悴,心里就揪紧得很,可儿子那犟脾气,又让王妃无可奈何。
姨母走后,晴茵叫秀娟扶起来,说:“表哥回来没有?”
有丫鬟说还没有回来。
“这么晚了他能到哪里去?莫不是外面有人了?”
秀娟说:“我已经叫小四去留心了,少爷一回来就会有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