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棠囡锁起了双眉,苦思了很久,才说道:“奇怪的事情当然有,譬如发现那个女学生死的那天,我在打扫周副总的房间时,就发现簇新的地毯给染上血迹了。我当时就跟周副总说了,周副总说那是隔壁房间的客人,在卫生间摔了一跤,让砸碎的玻璃给划伤了,非常生气,嚷嚷着要酒店赔偿损失,还特意跑到他的房间里来给他看,这才滴落在地毯上的。”
“哦。”赵剑川来了兴趣,追问道,“说下去,后来呢?”
“后来我在后勤那里休息的时候,别的保洁员也说了,那天晚上一个客人摔伤,血染得房间和走廊的地板上都是,可把她们给累坏了。房间里的还好,走廊里要换地毯,可不是一点点的麻烦呢。不过幸好事情没闹大。周副总说了,有县政府出面,啥样的客人能闹事啊。”
“女学生死亡的那天?”赵剑川略一思索,不觉兴奋了起来,“你再想想,除了那天,别的日子你有在周南道的房间里发现过血渍吗?”
“……好像还有一次,”段棠囡皱着眉头说道,“不过具体日子我真忘了,只记得那天周副总让我把他地毯上的血渍给处理一下,然后我就用去污粉擦洗了。”
赵剑川眼睛一亮:“那么两次血渍大概都在什么位置,你还记得吗?”
“都在沙发旁边啊。”段棠囡不假思索地说道,“我打扫的时候还想着呢,真是染得不是地方,再朝里一点,被沙发遮住,看不见了就好了。不过第一次是一点一点的,第二次是一滩,多少不一样,形状也不一样。”
“好,谢谢你提供的证据。”赵剑川抑制不住的激动,握住段棠囡的手摇了两下。
段棠囡莫名其妙,被谢文远送出办公室的时候,还不忘问一句:“领导,你们可一定要破案,还我女儿一个清白啊!”
谢文远回到办公室,见赵剑川正在房间里打电话,见他进来了,便问道:“天雨湾的现场,封锁了几个?周南道的办公室有没有给封锁起来?”
“封锁起来了啊。”谢文远不解道,“赵队,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了?”
“封锁起来了就好,你打个电话给蔡副队,让他赶紧去天雨湾酒店,注意保护现场。”赵剑川搓着手,抑制不住地高兴,“小谢,你还记得贾冰青的证词吗?施盈颖是把那个半老头儿刺伤了才逃出去的,然后是周南道将她叫了过去。今天段棠囡的证词,正好印证了贾冰青的说法,也就是说,施盈颖被骗入酒店,然后刺伤客人逃走,确凿无疑了。”
“这么说,我们可以为施良军请求减轻处罚了?”谢文远也很高兴,随即却怔了一下,“赵队的意思,第二次在周南道房间里发现血渍,是陈会明的?你的意思是,陈会明是周南道杀的,所以你要蔡副队保护好现场?可是已经清洗过的地毯上,还能提取有用的证据吗?还有,周南道为什么要杀死陈会明?是因为他发现了酒店的秘密?可是这酒店的秘密,又跟丁淑苗的转正有什么关系呢?”
“慢慢来,慢慢来,我已经让技术科和省公安厅联系了,能不能提取,我们得听专家的意见。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先把所有的事情都梳理一遍,看看还有那些疑点没有解开,这样才能有针对性地去寻找证据。你看从哪里开始比较好一点?”
谢文远问道:“要我去把笔录都拿出来吗?”
“先不用,想不起来了再去拿。先从施盈颖的事情开始,还是先从天雨湾的立项开始?”赵剑川从文件架上拿出了地图,“你觉得,酒店下方地道的事情,易荣到底知不知道?按照他任命的时间来说,不知道也解释得通,按照段棠囡的说法,知道也是应该的。当然,如果这一切易荣都知道的话,那么他就应该是周南道和章春露死亡的最大嫌疑人了。可惜,我们现在没有合理的证据链证明他知道这一切。”
谢文远遗憾地表示赞同,翻了一下笔录,说道:“还是从施盈颖的死亡开始吧,从天雨湾立项开始,那不还得到他们总公司去查找资料啊,我们手头的证据不够呢。”
赵剑川点点头,在纸上郑重写下了施盈颖三个字,开始了案件的回顾梳理。“施盈颖因为被父母责骂,偷偷离家,遇到贾冰青,来到天雨湾酒店。然后在逃离酒店房间的时候,因为贾冰青的追赶,不幸落入涵洞死亡。施盈颖的父亲施良军通过各种手段,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出于为女儿报仇的想法,逼迫贾冰青在施盈颖死亡的地点跳海死去。”
“是的,到目前为止,这个案子算是最圆满的了。”谢文远感慨道。
“圆满吗?不见得吧。”赵剑川的笔在“贾冰青”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关于施盈颖死亡的真相,只有贾冰青一个人的说辞,没有旁证,所以必须在周南道的房间里找到证据,和证词互相印证了,才能让法院采信,对不对?而关于贾冰青的死亡,辛蕴的旁证只能证明贾冰青确实是被施良军逼着来到现场的,但是她的死亡,也只有施良军的口供,并没有证据,好像也不能算圆满吧?”
谢文远思索了片刻,问道:“贾冰青的口供中不是提到,和施盈颖一起去酒店的,还有五六个女生吗?还有被施盈颖划伤的那个半老头儿,这些我们都可以去调查啊。”
“那个被施盈颖划伤的半老头儿,目前为止,我们知道认识他的人只有三个,一个施盈颖,一个贾冰青,一个周南道,你打算去找谁调查?”赵剑川揶揄着,脸色严肃了起来,“就算是技术科在地毯上提取到了什么,我们能对照着住宿清单一个个地去查验么?至于和施盈颖一起去酒店的那些女生,倒是未必找不到。我估计施良军应该也找到过一二个,可是他说了,谁家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女儿摊上这样的事情不难过啊?他已经家破人亡了,不想让别人家也一辈子笼罩在阴影里,所以他坚决不肯说,说是这样做,是为了重病的妻子和死去的女儿积德,我觉得他这话也有道理,女学生那边的取证,不到万不得已,还是算了吧。”
“可是他这样,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吗?”谢文远有些气恼施良军的态度,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顾虑有道理,“如果贾冰青供词上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抛开贾冰青、周南道和那些女生,还有谁可能会知道一些内情呢?赵队,你觉得易荣可不可能知道?”
“你急也没用啊,施良军投案那天,我不就骂了他了?可是有什么用?大约他就是抱着必死的想法来投案自首的。”赵剑川苦笑了一下,随即沉吟道,“易荣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轻易开口的,除非我们能把无可辩驳的证据摆在他面前,才有可能让他开口。对了,你觉得殷桧松会不会知道点什么?”
“有可能。”谢文远在纸上写下了“殷桧松”三个字。
赵剑川舒了一口气,说道:“好,这个案子暂时就到这里吧,好歹谜团都解开了,也算合情合理,至于证据,等下提审殷桧松,看情况再补充吧。下面,是陈会明的案子。”
赵剑川说着,就在纸上写下了“陈会明”和“包燕飞”二个名字:“陈会明的案子,相对就复杂了一些。一开始打扰我们侦破方向的,应该是谭天方的证词,将我们引向了他和包燕飞的恩怨之中了。不过后来解开这个结的也是谭天方,郑娇盛的证词,使得案子柳暗花明。当然,这个案子最大的疑点,现在还没有办法解开,也不知道是否能够解开。”
“什么疑点?”谢文远问道。
“当晚参加饭局的人,为什么会同时撒谎,指证陈会明醉酒呢?”
谢文远怔怔的:“教育局陶副局长不是解释了吗?当初大家都吓懵了,感觉要是陈会明自己喝醉出事,那就是他本人的责任,组织者和同饮者的责任就会小一点,所以才做了这么一件蠢事。当然,有些人可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以为参加饭局肯定得喝酒,而陈会明酒性不好,也是局里同事都知道的事情,于是就想当然了。”
“这么简单吗?”赵剑川笑笑,“死人确实是大事,一时吓懵了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能懵多久呢?对于教育局领导来说,如果陈会明是在饭局上因为醉酒而意外死亡,他们倒确实有责任,但是如果陈会明并没有喝酒,而是被人谋杀的,这跟教育局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那时不是找不到谋杀的证据吗?甚至连动机都没有,一直到郑娇盛出现,才使得整个案情有了转机的啊。”
“警方找不到谋杀证据,无法将案件定性,当事人就可以集体撒谎,串通口供了?”赵剑川不满道,“说他们是妨碍警方办案都是轻的了。”
“哦。”谢文远无奈地摊摊手,“赵队的意思,是要追查教育局集体做伪证的责任吗?这个难度可有点大啊。如果他们再来个众口一词,说是陈会明确实是喝酒了,我们能怎么办?要知道,现在能证明陈会明没有喝酒的,只有郑娇盛的证词啊,丁淑苗说的都不能算呢。”说着,他又感慨了,“而且家属没有选择尸检,我们手里没有更多的证据啊,单凭郑娇盛的证词,我们也未必能找到什么。还是包燕飞留下的证据,才让我们重新审视了陈会明的死亡,可就是这样,我们还是没能锁定嫌疑人。”
“就算选择了尸检,也只能证明陈会明确实喝酒了。”赵剑川若有所思道,“如果陈会明去周南道房间真的是为了丁淑苗编制的事情,那么让他喝几杯酒,那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吗?”
“简单吗?”谢文元却依然是困惑,“陈会明就那么相信周南道?对了,他为什么要相信周南道啊,周南道又不是教育局的人?他就算要相信,也该相信教育局的人……”说到这里,谢文元瞪大了眼睛,“那天晚上房间里的,不是周南道?!”
“所以,我把这两个案子并在了一起。”赵剑川不再理睬谢文元,而是在两个名字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圈,“你看啊,我们现在不知道陈会明跟踪包燕飞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我猜测,想请包燕飞帮忙解决丁淑苗的编制问题,这个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可惜包燕飞没有发现他,他却被乘船离开的殷桧松发现了。
“当时包燕飞出于种种考虑,想要回谐安县定居,还以手中掌握的殷桧松的把柄,要求殷桧松帮她在谐安县做投资,其中就有在天雨湾酒店买独体别墅的项目。殷桧松没有那么多钱,也有可能他觉得包燕飞不值那么多钱,但是把柄实在太致命了,所以想通过结婚来消除这个隐患。殷桧松的这个说法,在包燕飞家人那里得到了证实。包燕飞的妹妹包燕红说,殷桧松去她家吃饭的时候,确实提出过要跟包燕飞结婚的事情,当时她们家人都很赞同,只有包燕飞自己对结婚一说显得非常冷淡。
“陈会明从渔家乐小码头回来以后的行踪,我们就不太清楚了。只在酒店的监控中发现过几次,好像是在几个楼层之间忙碌着。然后他遇到了郑娇盛,郑娇盛的叙述,让陈会明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当然,他到底有没有找到郑娇盛的手机,现在是谁也不知道了,但是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然,怎么解释他打电话给丁淑苗,兴奋地表示转正有望了呢?”
“赵队,既然酒店内部都有监控,那么陈会明最后在哪里消失,在监控中找不到线索吗?”谢文远突然发问,“对了,还有郑娇盛出现的那个楼梯,也没有在监控中发现吗?”
“郑娇盛出现的楼梯,是连接地道的出口,怎么可能会有监控?”赵剑川笑笑,“而陈会明最后出现的地方,应该是在第十八层楼,那里有易荣和周南道的办公室,所以也没有监控,我们还是根据殷桧松的证词得出的结论。然后十分钟以后,陈会明就死了。而谭天方和辛蕴的证词,则证明他是死了三小时,也有可能更长的时间以后,才到达死亡现场的。”
“噗。”赵剑川调侃的语调,让谢文远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忙正色道,“赵队,那你刚才的意思是不是,陈会明很有可能是周南道杀害的了?从时间和地点上来看,倒也对得起来,我不明白的是,就算陈会明发现了什么,他想要用来交换的,不过是丁淑苗的编制,这个跟周南道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是让你去拿了天雨湾酒店七月二十六日晚上的住宿清单了吗?你拿了没看?”赵剑川没有回答,而是转了话题,“那天晚上住在十八层楼的,都有谁?”
“看了,那天是省纪委联合省里国土、城建等好几个部门,在全省范围内普查工程违规项目呢。住在十八楼的基本都是省里来的人,跟陈会明没有任何交集,也都不认识陈会明。甚至他们跟教育部门也没啥联系,你觉得他们可能会杀死陈会明吗?”
“是的,开始我也这样想,所以不太相信陈会明是消失在十八层楼的。但是段棠囡的话让我想明白了,现在我们暂时不去研究周南道的杀人动机,单从现有的证据来看,你觉得周南道杀人的可能性大不大?”
“赵队,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让我跟蔡副队说,保护周南道在住宿楼的办公室啊?”谢文远试探地问道。
“是的,你还记得陈会明脑后的那个致命伤吗?法医鉴定是应该有血流出的,只是我们看见的时候,已经被海水泡得发白,没有血迹了。”赵剑川指着笔录说道,“而段棠囡的证词则证明,他在周南道的房间里清洗过地毯上的血迹。”
“你的意思是,只要技术科的人能够证实地毯上的血迹有陈会明的,那就可以确定周南道是杀害陈会明的凶手了?”谢文远沉吟着,“难道就没有可能是别人在周南道的房间里杀人吗?而且陈会明想要给丁淑苗转正,他不去找教育局的领导,去找周南道干什么?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你的意思是,杀害陈会明的人,很有可能是教育局的,而不是周南道?只不过是他们借用了周南道的房间?”赵剑川用笔轻敲着桌面,“这也有可能,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在陈会明喝酒这件事情上,教育局的人会集体撒谎了。这样的话,就算周南道还活着,他最多也只能算是知情人。所以周南道自杀的可能性就可以基本被排除了。尽管包燕飞和陈会明的死亡都跟他有关联,但是这关联根本就无足轻重啊,他怎么可能去选择自杀?”
谢文远问道:“那要不要再去教育局调查呢?”
“等技术科那边有了结论再说吧。”赵剑川沉默了许久,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在纸上又写下了“章春露”的名字,说道:“你有没有感觉,章春露的事情,相比天雨湾酒店发生的其他案子来说,更加的不可思议。如果说她将辛蕴藏起来的行为还可以理解的话,那么她将辛蕴放出来的行为,就很难解释了。”
“怎么难解释?谭天方已经答应了她订婚,她把辛蕴放出来也很正常啊。赵队,你别忘了,章春露毕竟是个女孩子,做这样的事情,她的心理压力是很大的。所以谭天方一松口,她就想放了辛蕴,以解脱自己,这也说得过去啊。”谢文远不以为然,“我倒觉得,辛蕴一开始不肯说出实情的行为,才让人想不通呢。”
赵剑川笑道:“我倒觉得,这件事,辛蕴自己的解释还是可信的。她在沙滩上醒来后,根本就不知道当时是一个怎么样的状况,然后听到了施良军在威胁贾冰青,然后得知谭天方要跟章春露订婚的消息,最后知道了贾冰青死亡。这一连串的意外,让她顾此失彼,本能地选择了什么都不说,看情况再说,这不是很正常吗?倒是辛蕴的出现时间,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据辛蕴自己说,她被囚禁的那个房间,里面是有很多食品的,吃个十天半个月根本没啥问题,段棠囡的说法也证实了,章春露确实是不想让辛蕴死的。而且,你不觉得章春露在这件事情上前后表现很不一致吗?如果说心理压力大,那也应该是开始的压力比以后的大才对啊。可是章春露一开始是那么地冷静,最后却连一二天都等不了了,为什么?”
“……也许,她是想向辛蕴炫耀自己得到了谭天方吧。”谢文远艰难地解释道,“赵队,你也知道,有时候女生的小心思,根本就不能按照常理去推测。”
“那么,你觉得,章春露追求谭天方,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喜欢他,想嫁给他,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呢?”赵剑川追问道。
谢文远失笑道:“赵队,你这个问题当真不好回答,就算你直接去问谭天方自己,我估计他也就是一头雾水。不过,我觉得章春露应该就是喜欢谭天方,想要嫁给他而已。你看她做的每一件事,包括私自帮谭天方投简历,为他争取总经理助理的岗位,甚至最后将辛蕴软禁起来,都是为了接近谭天方。不然,怎么解释谭天方一答应订婚,辛蕴就出现了呢?”
“就是这个时间不对了。”赵剑川一拍桌子,说道,“所以我才问你,章春露究竟是喜欢谭天方,还是想嫁给谭天方。”
“这有区别吗?”谢文远有些哭笑不得,“喜欢他不就是想嫁给他吗?”
“有区别。”赵剑川正色道,“如果仅仅只是喜欢,你觉得章春露有必要冒险囚禁辛蕴吗?毕竟,非法拘禁也是大罪,她就那么有信心,辛蕴不会指证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和谭天方还没有订婚,辛蕴就被放出来了,这就不合理了。”
“赵队,我不同意你的说法。”谢文远摇头道,“辛蕴被关进地道房间的时候,正好跟章春露失散,我们要认定是她作案,证据并不充分。而辛蕴出现的时候,身边没有任何人,连辛蕴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出来的。我很清楚地记得,当初她的口供是,昏睡过去了,然后醒来就发现已经在沙滩上了。所以章春露根本不需要辛蕴刻意隐瞒,我们也没有确凿证据证明辛蕴的失踪就一定跟她有关系。”
赵剑川摇了摇头:“那今天段棠囡说的话你没听见吗?章春露拘禁辛蕴的事情,连段棠囡都知道,难道周南道会不知道?再说了,如果周南道和章春露没死,现有的证据,难道不足以让他们交代一切?”
“你的意思是说,放了辛蕴并不是章春露的意思,而是周南道的意思?那周南道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辛蕴的失踪吗?为什么要过了十多天才将她放出来呢?”谢文远困惑着,随即泄气地一摊手,“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他们都已经死了,已经将他们所知道的秘密,全部都带到了阴曹地府去了,我们该怎么去寻找新的证据来揭开谜底呢?”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只要案子是人做的,就一定会有痕迹留下来。”赵剑川沉着地说道,“记住,越是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就越要冷静,不能放弃,也不能冲动。好好想想,关于周南道和章春露之间的关系,还有谁可能知道?把思路放远一些,南州市天雨湾总公司那边,会有知情人吗?”
说话间,谢文远已经在纸上的每一个人名上都画上了一个圈,最后重重落在了易荣的名字上。赵剑川想了想,在旁边添上了“任命”二个字。谢文远眼睛一亮,随即写下了温晴的名字,也注明了“任命”二个字。
赵剑川慢慢锁紧了眉头:“酒店建造时的财务总监,酒店开张后的人力资源部总监,这个温晴是什么来历,为什么酒店中仅次于总经理的位置,一直都由她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