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府,南郊,左侧南坪山,右侧南寿山,两座巍峨的山脉互为犄角,南寿山因怀恩寺这座皇家寺院的存在,都城周围数百里,朝山还愿的人极多,斋戒沐浴,三步一礼,五步一拜,诚惶诚恐,以还所许神愿,求福消灾。
寺中主持方丈,法名悟觉,年逾七十,慈眉善目但持戒至严,虽寺中香火极盛,但和尚们的生活却极为清苦。
佛家认为,初一和十五是每个月最特殊的两个日子,这个时间月亮会由亏到满,然后转满到亏,月亮的不断变换,会有很大的加持,所以选择在这个时间去寺庙烧香拜佛,功德可以倍增。
恰巧今日便是初一,怀恩寺内上香祈福的游人众多,其中不乏朝中官员,虽更换了常服,但举止言谈还是能窥视一二。这些人如同怀揣二十五只小耗子,百爪挠心似的走进怀恩寺,出来时有的长吁短叹、不住摇头,有的如释重负、欣喜若狂。
“抱佛脚”本是佛教的一种礼节,向佛行礼时,举起双手捧接佛足,以示敬意。这种礼节叫做“接足”或“捧足”。只是在“抱佛脚”前面加上“临时”二字,礼节就变成了一句贬义词。
“看他们的德行,八成是暂时逃过了御史台和大理寺的监察,真不知道林老头和陈礼一天都忙些什么?”山门前的徐子卿翻着白眼冷哼一声。
“呵!那不是老胡吗?”
乾泰铎指着刚走出天王殿的职方司员外郎胡子彦道。
“谁?”曾是东宫侍卫,红色披风,黑纱照面是其显著特征,他们虽然只有百人,但骁勇善战,装备配制精良,意在保护太子的安全。不过,随着皇上下旨东宫不得掌兵,无常军已经被解散,怎么又在这里出现?”
乾泰铎盯着徐子卿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家父说的。”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
二人躲在树后将目光聚焦在藏经阁紧闭的大门上。
临近傍晚,正待乾泰铎忍耐不住时,大门从里面推开,一位花白须然的老者走出藏经阁,由于距离较远、天色暗淡,所以看不清其容貌。
“这老头是谁?”乾泰铎低声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徐子卿翻着白眼道。
乾泰铎已经没有了耐心,转身蹲在地上,不满道:“我傻呀!周围都是护卫,在我把抓起来,你都不认识,咱们还是走吧,我这肚子咕咕直叫。”
徐子卿并未理会,仍目不转睛盯着老者,好像要把人看穿一样。看着老者在无常军的护佑下离开后,她微蹙双眉道:“这老头看着好面熟。”
乾泰铎闻言一怔,他再次起身盯着老头看了半天,恍然道:“这不是定民坊王家医馆的王卓老先生,他还给我爹看过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