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接着说:“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冲着我来的,所以便提前做了周密部署,这才侥幸没有成为刀下亡魂。”
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最近无天神教四处烧杀抢掠,弄得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我四处走访,暗中查探,终于让我查到了他们的老巢!也正因为此事,无天神教急于将我杀了灭口。”
“既是如此,大叔恐怕就不能再呆在这巡抚衙门了!无天神教能人异士太多,只怕防不胜防!”李飞阳想起四方长老和八荒使者的武功与手段,不由得满脸忧虑。
王守仁淡然一笑:“若命中有此劫数,无论躲到哪里,都免不了被暗杀的下场!我的职责是巡抚南赣,自然不能玩忽职守!”
李飞阳见王守仁丝毫没有惧怕的神色,心里顿生敬意,于是一拍胸脯:“大叔无需忧心,以后你的安危,就由我们三个来守护,只要有我在,必不能让外人伤你一根汗毛!”
“哈哈哈哈,如此甚好!那我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王守仁开怀大笑。
“大叔,我这次来,有好东西要送给你!”李飞阳让王守仁将他带到私密之处,从怀中摸出《云巅秘武》的中卷、下卷,递给了王守仁。
王守仁接过《云巅秘武》翻看了几页之后,神情又惊又喜,激动得语无伦次,翻来覆去地说:“这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兵法!出奇制胜、以少胜多,堪称是神兵降世、神出鬼没啊!这书,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李飞阳看到王守仁那激动的神情,立刻知道云如海没有说大话,这本书果然具备颠覆朝野、令天下风云易主的本事。
于是他便认认真真地将这本书的来历、以及云如海的嘱托,一字不漏地告诉了王守仁。
王守仁听完,感慨道:“这位云老先生,为了使此书不落于歹人之手,承受非人的痛苦与折磨,在秘境隐忍二十年!真是可敬可佩!阳明定不负所望,潜心钻研其中奥秘,希望有朝一日,能一举击败朱宸濠!”
此后,一连二十多天的时间,李飞阳和王守仁都藏身秘室,潜心研读《云巅秘武》。
他只研读上卷,王守仁则研读中下卷。
守着王守仁这位博学巨儒,李飞阳再也不担心看不懂书上的文字了,遇到有不懂的地方,他便虚心向王守仁请教,王守仁也付出十二分的热情和耐心为他讲解,如此一来,李飞阳的武功便开始突飞猛进。
短短二十天的时间,他不仅学会了“无上心法”,使自己的内功功力再次翻倍,还会学了“紫微剑术”,这是一种以一敌多、威力无比的群攻式剑术,一招使出,可同时伤及百人。
除此之外,在王守仁的指点下,他对“混沌开天”那八句口诀的领悟,也有了新的突破。在“大道至简,一划开天”的基础上,又领悟了“太极为道,道法自然”的妙处。
“人心即是太极,人性即为道。道之所以千变万化,是因为人心、人性随时在变。人最初的本性,是善,善即是天道、正道。回归本心,守护正道,方可自由自在、无所畏惧!”
王守仁的解释,李飞阳还是似懂非懂,但在那一刻,他却觉知到自己的力量来源,那便是“善”!
因为一念之善,他结识了萧寒天,从而得到了无影掌和六妙心诀。
也是因为一念之善,他与程家父女共进退,从而得到了夏无念的芳心。
还是因为一念之善,他与几位好友解了五台观之危,从此得到观星客全心全意的教导。
……
李飞阳在心中默默地盘点了一遍,发现这一颗天生的善心,给他带来的好处还真不少——不仅是不少,简直就是太丰厚了!
“善,就是道,天道!我明白了!”
“可是,既然心存善念能有这么多好处,那悟色、高不中他们,为何还会心生恶念呢?”李飞阳忽然觉得又迷茫了。
这一日,王守仁忽然问李飞阳:“你们江湖中的武林大会,是不是到了十年一度的举办之期了?”
李飞阳愣了一下,笑道:“大叔,你是官场中人,怎么也关心起江湖的事情了?那武林大会,我却没有听说过。”
王守仁答道:“朝堂即是江湖,江湖亦是朝堂,这二者向来关联极深,并无什么分别。我关心江湖,也便是关心朝堂。”
李飞阳只觉得王守仁的话含义深刻,似乎不太好理解,但他却隐隐觉得,父亲萧寒天的见识和境界,比起这王大叔来,似乎又差了许多。
王大叔身在朝堂,不止关心百姓民生,还时刻关注江湖动向,面且一点都不排斥与自己这样的江湖人士来往,对待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
可是父亲,却从来不关心朝堂之事,也从来不与朝廷中人来往,他虽然是一代大侠,但把自己局限在江湖这片小天地,这是不是就叫做固步自封呢?固步自封的时间长了,是不是就变成井底之蛙了?
李飞阳想到这里,被自己吓了一跳:“我这是怎么了?我竟然敢小瞧父亲?好像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真是大大的不孝!父亲做事,自有他的理由,何必去质疑他?”
王守仁见他皱眉苦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李飞阳从幻想中回过神来,连忙答道:“大叔的话太深刻,我有点不太明白。”
王守仁笑道:“等过几年,你再长大几岁,许多事自然明白。现在不懂,不必强求!”
说到这里,王守仁话锋一转,正色说道:“这次的武林大会,你得去参加,而且,得拿下盟主的位置!”
“啊?为什么?我对那个什么盟主的,没有什么兴趣啊!你看我爹,做盟主做的,被人家害的多凄惨?所以,这个盟主,谁爱做谁做吧!我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李飞阳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了!
“你若不去,这次的武林盟主,势必会被朱宸濠派去的人拿下!”王守仁的脸上浮起担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