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瑞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擂台中的李采臣，却没有马上开口。
此时，李采臣仍在与谢玄涛交手，上千回合过去，依然不分胜负。
看了有数息时间，孙瑞成才说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则传说：
“魔月之下，众生匍匐。”
“好像……是有这么一则传说。”
向晓东回道：“不过，那都是近万年前的旧事，几乎已经不会有人提起。”
华俊武想了想，也说道：“印象中，我也听说过这句话。
“但从来没有想过，这其中提到的‘魔月’，就是江姑娘所在的魔月宗。”
孙瑞成肯定道：“魔月之下的魔月，正是我们所熟知的魔月宗。”
其眉头微微皱起，继续说道：“对除魔月宗外的整个修行界来说，那都是一段屈辱的岁月。
“所以，那一段历史很少有人愿意提及。
“你们若是有兴趣，回到自家宗门之后，可以到藏书阁中，翻阅与那段历史有关的记载。”
“等我们回到宗门，黄花菜都凉了。
“孙道友，你要是知道些什么，劳烦现在就告诉我们。”
开什么玩笑，谁愿意等到回宗后再去查阅，向晓东当即要求道。
孙瑞成有些迟疑地点点头，认真整理了一下思路。
才说道：“说来话长，我只挑与此时疑问相关的说。
“当年的魔月老祖，很喜欢挑战当世之强者。
“据说，自魔月老祖成就真神之位后，就开始挑战道祖强者。
“天灵界内，但凡能够被寻到的道祖，都被挑战了个遍。
“而结果不言而喻，那个时代所有的道祖，都负于魔月老祖之手。
“在天灵界寻不到对手，魔月老祖仍不甘心。
“自己也晋阶道祖之果位后，她撕开位面壁障，去到其他位面。
“她在其他位面的所作所为，由于缺乏相关记载，我不得而知。
“总之最终的结果是，她离开之后，经过百多年又重新回到了天灵界。
“回来以后，她安定了下来，并开宗立派，创建自己的宗门。
“也就是四大魔道宗门中，最后一个崛起的魔月宗。”
孙瑞成所讲述的，是魔月宗的由来。
向晓东不明白，这与李采臣兼修功法之谜有何关系。
便问道：“可这还是解释不了，李采臣为何能够兼修功法。”
咽下一口唾沫，孙瑞成继续说道：“成立魔月宗，并不是魔月老祖的初衷。
“魔月老祖回到天灵界后，有不少修行者慕名投奔。
“为安置数量越来越多的追随者，才挑了一座无主的山脉安顿。
“之后，为便于对这群来历各不相同的人进行管理，几名骨干牵头，制定规矩，划分职能。
“这才渐渐形成后来的魔月宗。”
说到此处，孙瑞成又停了下来。
向晓东眉头微皱，又打算开口询问。
孙瑞成快一步说道：“别急，先听我说完。
“对于魔月宗内各殿各堂的成立，魔月老祖都未曾插手，直至传功阁建立。
“传功阁建立后，魔月老祖将数百年间，从本界及异界搜刮而来的功法典籍，都存到了传功阁内。
“这其中，有我邪神宗的，也有谢道友万生门的。
“至于化刀门和淬骨宗，成立时魔月老祖的时代早已过去，故才得以幸免。
“我怀疑在魔月宗传功阁内，藏有兼修多门功法之后，还能够保持灵气纯净的秘籍。
“这部秘籍，极有可能来自异界。
“而李采臣正是通过这部秘籍，掌握了兼修功法的诀窍。”
“嗯，”向晓东点头，“这样讲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天道无常，各界有别。
“天灵界修行者不能解决之事，不代表异界修行者也解决不了。
“或许在诸多位面之中，有一个位面的修行者，能够解决功法间的不相容问题。”
华俊武也说道：“的确如此。
“这样看来，李采臣根本没有兼修功法后，灵气变得杂驳的困扰。
“刚才赵师弟的一番好言相劝，倒是显得有些多余了。”
虽然没有得到确认，但三人都觉得，这个推测应该就是事情的真相。
李采臣之所以能够在主修功法之外，还兼修其他功法。
是得益于近万年前的魔月老祖，在魔月宗传功阁中留下的某部秘籍。
这倒是勾起了向晓东与华俊武二人的兴趣。
他们打算回宗之后，要到自家宗门的藏书阁中，查阅一下当年魔月老宗的事迹。
疑问得到解答后，他们的注意力，又集中回擂台之中。
刚才，他们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孙瑞成身上。
而孙瑞成的注意力，则主要用于整理思路与说出猜测。
三人竟都没有注意到，随着交手的持续，谢玄涛竟渐渐落于下风。
此时，李采臣越战越强，丝毫看不出已连战数十场。
而反观谢玄涛，虽是初入擂台，却先于李采臣显露出疲态。
李采臣手中木剑，剑尖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向谢玄涛刺来。
谢玄涛以精妙的剑法，巧妙地挡下李采臣所有的攻击。
但其额头上，已经布满汗珠。
若不能扭转劣势，令形势这般持续下去，落败只是迟与早的问题。
向晓东三人，都不再言语。
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中的交手，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擂台中，谢玄涛咬紧牙关。
全身上下，由刚开始时的轻松自在，变得无比紧绷。
谢玄涛在万生门这一代的年轻一辈中，剑法最是精妙绝伦。
同门切磋较技，最少数招，最多数百招，必让对手认输。
可万万没想到，眼前的李采臣，剑法之精湛完全不逊于自己。
两人进行比试，数百招过去，谢玄涛感到有些惊叹。
惊叹同辈之中，竟有人能与自己交手数百回合而不落败。
千招过去，谢玄涛越战越兴奋。
与李采臣以快打快，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激动。
不知不觉，交手竟达数千招之多。
慢慢地，谢玄涛感觉手中木剑越来越重，脚步也越来越沉。
但李采臣的出剑，依然保持高速。
并且，没有任何放缓的迹象。
他那深不见底的体力，终于令谢玄涛无法跟上。
啪！
以木击木，声音清脆又略显厚重。
手掌一麻，谢玄涛再也握不住桃木剑，令桃木剑脱手而出。
但谢玄涛并不打算就此认输，左手伸出，想于空中接住木剑。
其左手伸到半，却又停了下来。
此时，李采臣手中木剑，剑尖已停在谢玄涛的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