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差点给周舸气乐了，给柳奎宝钱看在是温让内弟份上，给一个素不相识的脏道士算怎么回事？
再次打量眼前道士，确实过的挺穷。出于好心，数出五枚圆银，交代道士手里。
“道长，买双鞋穿吧。”
“嗳呀，大爷您果然大方，去我那喝杯茶吧，我好好谢谢您。”
周舸看看天色，也不算晚。
“那就坐会？”
“我家就在镇边，可近了。走走走……”
小道士拉拉拽拽把周舸拽回齐鹰镇，过两条小街，拐弯向北，一直到了镇外。
附近没有道观，只有一处破院。篱笆墙歪七扭八，茅草屋顶钉铺着木板，不知道的以为是处荒院。
“你就住在？”周舸问道？
“过的太穷，只有这么个地方。大爷见谅。”
进到院来，正房走出一个女道姑，看年龄也在二十出头，生的面如美玉，目如繁星，跟身边的小道士好似孪生姐弟。
身上道袍破破烂烂却是不脏，脸也洗洗干干净净。
上前打了个礼：“无量天尊，这位是……”
小道士赶紧引荐：“这位就是周大爷，姐姐，您先陪大爷说会话，我去镇里打两壶酒。”
周舸回忆一下，好像没提过自己姓周，故此加了两分小心。
道士转身离去，道姑将他引入厅房。里外打量一番，姐俩过的清贫苦寒。
小道姑自我介绍，他跟弟弟既是孪生姐弟，一个云香道姑，一个云晨道士。
姐俩数月前云游至此，暂时住在镇边荒院。
云香道姑说完自己，忙问：“周大爷，您跟弟弟怎么见的面？”
周舸实言相告，道姑听后长吁短叹。
“唉……大爷，您不该多管闲事呀。”
“怎么？”
“您觉着那个柳奎宝不是个东西，我这弟弟更不是个玩意。”
“此话怎讲？”
“柳奎宝最多偷摸，大不了挨顿打；我这弟弟嗜赌成性，家输没了，爹娘都给他气死了；没他我们也不能遁入空门。您给他的五银哪用买酒菜？一准去赌坊输个干净，回来还得找您要钱。”
“能吗？”
“知弟莫若姐，哪有踏实日子？”
周舸起初不太相信，等过有半个时辰全信了。
只见脏道士哭的委屈至极：“周爷，周爷，我对不起你。”
“怎么了？”
“你给我的钱被贼偷了。”
云香上去就是一个嘴巴：“说实话”
“姐，我……”
“干什么用了？”
“我……”
“是不是赌了？”
“我没有！”
“周爷给你钱为让你过安生日子，你就这么回报？”质问之时流下恨铁不成钢的泪水。
云晨见不得姐姐哭，向上跪倒：“姐，我知错了。”
“是不是输干净了。”
“是。我发誓，再也不赌了。”
“蒙鬼去吧你，滚！别让我看见你。”
“姐，我真不赌了。”
云香眉头一紧：“你还有什么事？”
弟弟含糊其辞：“没……没……真没了……”
周舸猜出一些：“我说道爷，是不是五个银币不够输的，还有别的数？”
“这个……这个……是。”
云香道姑又抽他个嘴巴：“混蛋！”
周舸赶紧拦下：“别打，别打，真知道错了比什么都强。”
“周爷，你别给他骗了，他不是改错的人。”
云晨跪走到周舸面前：“周爷，我真知错了。你要帮我把窟窿补上，我发誓再也不碰赌。”
周舸有心不管，可一想到这种人很可能跑上温家讨要，就答应了。
“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要真能下决心，我再帮你一把，说吧，欠了多少。”
“四百二十七银币。”
“多少？”
“四百二十七。”
“拿五个去的，欠四百多？”
“是，他们说要事还不起就砍我双手。周爷，我真怕了，姐，我真不赌了。”
“摊上你这么个弟弟，我可怎么活呦？”云香说吧又哭开了。
这点钱对周舸来说不算什么，安慰几句，数出五金，交到他的手里。
“道爷，这五个给你还赌债，剩下的留你们姐弟踏实过日子。再犯毛病，一概不管，听懂了吗？”
“懂，懂，周爷您人太好了！”接过钱，飞奔出了荒院。
道姑拭干泪水：“周爷，多谢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姐弟无以为报。”
“算我倒霉吧。这回能安生吗？”
“赌场的要砍他的双手，估计能怕。”
“能有一怕就行。”
周舸坐在屋里等，等见慕云晨真的还了赌债好回齐鹰峰。
等有一个时辰不见踪影，俩人都坐不住了。
“道姑，你这弟弟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
“刚才言之凿凿，不能又犯病吧？”
疑还没释，道士哭着回来了。
进屋扑通一声跪倒，连连叩头。
“周爷救命，周爷救命！”
姐姐站起身：“你又闯什么祸了？”
“我还了赌债，寻思难报大恩，打算赢回点本……让周爷少损失点，结果……”
“结果怎样？”
“这帮小子给我下套，开始让我赢到三百，后来反欠二十金。”
“你……你……”，慕云香颤着胳膊，手指兄弟：“你个畜生！”
云晨连抽自己十几个嘴巴，跟着跑向厨房举刀要砍左手。
当姐姐的能说看着吗？赶紧跟了过去夺下菜刀。
“周爷，周爷，您能不能发发慈悲，在管一次，云香求您了。”边说边向上叩头。
赌债是填不满的无底洞，周舸真不想再管，眼睛一闭，沉默不语。
云晨跪走到周舸面前，一把抱住大腿：“周爷，二十金对您来说不算什么，我这次发毒誓，再赌我下辈子变蛤蟆，让人踩出泡？您发发慈悲，再管一次。”
“没钱。”周舸冷言道。
“我有传家宝还您钱。”
“传家宝？”
“对，这件传家宝准值二十金。”
道姑不明所以：“咱家哪还有值钱的东西？”
“有，有啊。”
“在哪？”
“就是姐姐你。周爷，只要您给我二十金，我姐姐就是你的人。”
云香一下傻了，瞬间瘫软在地。
“去你妈的。”周舸骂着把他踹到一边。
“为了赌钱卖你姐姐？你是个人吗？那是你亲姐，世上就一个。”
“周爷，您好好看看，我这姐姐模样俊不俊？身段好不好？这样的女人陪上一晚，保证香酥入骨。”
周舸站起身，数数带的钱还有二十三金十几银，数出十银以备他用，剩下的钱连同小包扔到桌上。
“你们姐弟活该住这。倒霉！”
带着气离开茅草房，走了十几步，身后传来声音：“周爷，您要不要我姐？”
“给你留着吧。”
“您真不要？”
“滚！”
“周爷，您的包。”
道姑提上周舸忘拿的包裹，急匆匆跟了出去。
周舸拿回包裹，把人赶了回去。
“倒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