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院子也忒大了吧!跟个迷宫似的,逛悠半天什么收获都没有。还有大白天的别说人了,连个鬼也没见着,唱空城计呐!”小笛双眉微皱,嘟着小嘴一脸纳闷。
“大白天见不着鬼是当然的啦,鬼差晚上才出来的嘛!”别看卢易说得漫不经心,可确实在理,尤其现在是正午阳气最鼎盛的时候,哪只鬼会蠢到挑这个时辰出来玩乐,出来的下场只有一个——灰飞烟灭。要是真有鬼出来勉强有两个解释:一、那只鬼蠢得无可救药;二、它不想投胎轮回了。
“师兄说得对,大白天怎么可能见得着鬼嘛,它也不怕魂飞魄散?”
“就是,对了,那边还没找呢,或许能打探到什么,走吧。”
白衣女孩“哦”了一声跟着走到小路另一侧的山石之中。
身形旋转,蓝衣飘摆,又是谁错过谁的身影?马上就要开席得赶紧回去才行,免得失了礼数,蓝色倩影纵跃而起,施展轻功扬长而去。
“呼”秋风轻吹,白衣女孩旋转身形,回眸之间,一张熟悉而模糊、不应该出现于此的俏颜急速掠过,是眼花吗?抑或是大白天真见鬼了?
“姐姐?”小笛轻声叫唤。声音虽小,却仍被走到她身旁的卢易听到:“什么?”
小笛不作回答,自顾自跑到小路上环顾四周,哪儿还有什么蓝衣女子的踪影,整条道上空空荡荡,除了光秃秃的山石,莫说鬼影就是鸟雀也不见一只。
“怎么了?”姬翔来到她身边,目扫一圈什么也没瞧见。
“没什么。”小笛眼中流露一丝落寞,转身离开。卢易和姬翔则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又不好多问,唯有傻愣愣地跟上步调。
大殿之上,热闹依旧,宾客早已到齐逐一入座,就等庄主前来主持开席。
雷宇山庄的势力果然不可小觑,殿堂之内可设下十余张大圆桌,每张餐桌上摆放的都是佳肴珍品,传来阵阵扑鼻诱人的香味,就连用餐的器皿也是做工细致,拿到市面上也能卖个好些银子。
“不好意思,让诸位久等了。”闻声,众人将目光移向最上边的席位。跟他出面的还有两人,一位同是当今武林中受到敬仰的洪泉山庄庄主洪博,另一位很是面生,看摸样不像是武林之士,不过再看他衣着装扮,反倒像个做买卖的商贾。
“庄主说的哪里话,您是今日的寿星,吾等在此等上一时半刻也是理所应当。”席中某位弟子恭敬道。
“兄台说笑了,方才离席处理一点琐事,令众位英雄等候多时,在下愿自罚三杯望众位海涵。”说完,拿起酒壶往自己杯中斟酒一饮而尽。
三杯水酒下肚,席中好多人为之赞不绝口,翘起大拇指,更有人大声赞道:“庄主为人爽快,不愧为武林豪杰,吾等佩服。”
“兄台说笑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各位英雄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赴宴为卓某贺寿,在下甚是感激,卓某再敬诸位一杯,干!”说完,席中之人与桌庄主举杯共饮。
欢庆之余,坐于他身旁的洪庄主目扫席下众人,最后在自己儿子与几位好友的桌上多停留一会儿。
“既然大伙已经到齐,那便开宴吧。”活音未落,又传来另一个声音:“慢!”众人刚要动筷又被某个声音叫住感到好奇。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下面的宾客窃窃私语。
洪庄主并不理会那些杂乱之声,当众向洪琰问道:“琰儿,小菁呢?她没来吗?”
“父亲,菁儿来到山庄觉得风景很好,于是在外观赏,许是耽搁了,过会儿就来。”洪琰并未撒谎,却掩藏了另一个原因,若是据实以告定会引起误会扫了大家的兴致。
什么观赏风景,根本就是胡扯,对于洪庄主这样的老江湖哪儿那么好哄骗,轻易接受这种解释。
洪庄主看在今日是寿宴,大伙正在兴头上不好发作,只好忍下:“罢了,不用等她,诸位先开席吧。”闻言,下面的宾客不再多做议论动筷而食。
宾客各自夹一口菜送入口中,这里的厨师果然也有两把刷子,桌上的菜肴不但外形做得精巧,味道也不是盖的,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才吃几口,大门外又传来一道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银铃一般:“实在抱歉,小女子来迟了,望庄主赎罪。”
堂内之人闻声停下手里的动作,有的嘴里还在嚼着食物,有的嘴角挂着菜叶,有的已经吃的满嘴抹油。
大门之外隐约有个苗条身影徐徐走来,越走越近,倩影越发清晰。来者一身蓝色衣裳清灵出尘,秀雅之中透着妩媚有倾城之姿。八年了,当年活泼稚气的小女孩已蜕变成娇媚成熟的绝色美人。乍一眼,只怕洪庄主一时间也认不出、看傻眼了吧!原来美女也是可以靠后天培养的。另外也要注意一个关键,那便是她的气质。
蓝色倩影踩着莲步踏入大殿,上点年纪的都要多看她几眼,年轻弟子的目光更是被她吸引,直勾勾地盯着,眼睛也忘了怎么眨。好些个光顾着欣赏美人连自己口中的美味或筷子上夹着的佳肴什么时候掉的也未察觉。
“哇!真漂亮啊!”
“是啊,谁家的姑娘那么标致!”
宾客们安静片刻,言语之声再度响起暗中议论。中间有多个弟子私下玩笑:“这妞长得真漂亮,不过听说越美的女人越是好骗,哪天把她追到手娶回家去。”
“好小子,真有你的,哈哈。”
“美得你,今时不必往日,没听说过蛇蝎美人嘛,就算她不是心狠手辣之辈,脑袋瓜子未必笨拙,现在外头脑袋精明相貌出众的女子多得是。”
“他说的也有道理,兄弟,还追不追呀?”
“再,说吧。”那名弟子说话有点舌头打结,刚才还信心满满,一下子变得唯唯诺诺,看样子被说怕了打退堂鼓呢。
这类话私语声虽小,但说的人多了也就变得响了、变得刺耳。
雷宇山庄算不上名门大派,至少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使对他没有半分好感,多少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给点薄面,坐在一旁的洪琰紧握成拳,指节发白,硬是压制内心的怒火。
席上的主角卓庄主观望半天,不明所以站起身来:“请问姑娘为何姗姗来迟?”
“来时小女见庄内风景甚好,所以多逗留一会儿,加上回来的途中不慎迷失方位走错了道,绕个大圈子才回到此处。”暮离说到后来自己也觉得有点惭愧。
庄主尚未发话,席中的宾客反倒先议论起来:“我说吧,越漂亮的女人越容易骗,这下有机会喽!”
“去吧去吧,祝君好运。”
两位庄主对视一眼有所疑虑,不管了,先得问清来者身份,此次开口的是洪庄主:“请问姑娘芳名?”
“雨菁。”
听到这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洪庄主脸色大变,八年光阴她竟会有如此变化,席下众人更不曾想到眼前的娇弱女子便是方才那个胆敢缺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