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隐脉之始
书名:凌风歌 作者:翏羽 本章字数:2428字 发布时间:2023-06-01

九曲河蜿蜒流转,带走的不光是潺潺河水,还有悄然流逝的时光。东去春来,山林中光秃秃的树干上已渐渐萌生出新芽,草木复苏,万物回春。

转眼间离姬水瑶离世已去四月,凌如烟也渐渐从悲伤中走脱出来,就连蓉儿撒下的荠菜种子,也长的绿油油的遍布田间,‘农历三月三,荠菜花儿开满天’,望着开满田间的荠菜花,和一旁采花做菜汤的蓉儿,冷凌秋不由一声轻叹:如果能如蓉儿一般,生性单纯如斯,也未尝不是幸福。

四人在这谷中已有几月,遍寻谷中边边角角,也找不到出谷之路,这谷中三面环山,陡峭光滑,攀之不住,即便老偷儿成不空在此,也难以轻功攀登而上。另一面则是石屋之后的后山,山林繁茂,穿过密林到达山顶,四下一望,却是一面绝壁,绝壁之下则是茫茫大海,眼望无际,海浪拍打岩壁,只听浪涌反复,涛声如潮。

几人百思不解,若说此地乃是绝地,但之前‘东南五虎’皆能来去自如,不然那藏在石棺中的米僳种子,还有留在谷中的锅碗茶具,都是从何而来?甚至还有后来冷泫送来的书信长剑,甚至当年父亲临终之时,祖父还现身江湖,欲加救治,这些迹象均表明此地和外界定有通路,只是几人还未寻得罢了。

虽说在这谷中冷清寂寥,但这几人也并非无事可做,凌如烟得姬水瑶遗嘱,每日苦练‘无常鞭法’和‘红袖招’心法,这两套武功原本同源,得姬水瑶指点过后,凌如烟更是融汇贯通,鞭招教之前更显冷辣凌冽,长鞭过处,刚则可斩金断木,柔则可挥鞭成网,山后一丛密林,则是她平日练功所在,可惜那处林子,早已被她练鞭毁的七七八八,连碗口粗的大树,也常被一鞭斩成两截,林中飞鸟更是难逃厄运,常有被一鞭套住,活捉生擒之举。

瞿文轩见蓉儿灵巧懂事,甚得心意,再加她之前便有枪棍基础,便将一身枪法悉数相传,便连那杆曾叱咤沙场的‘夺命断魂枪’也一并赠与蓉儿,可怜蓉儿一小小女娃儿,挥舞着一杆一十六斤的长枪,每日练得苦不堪言。

蓉儿得他传授,本想叩头拜师,以师徒之礼待之,提了几次,无奈瞿文轩不允,只说传她枪法,只为闲的无聊,打发时间而已,断不能以师傅之礼相待,对她也懒有管束,蓉儿有时练得恼了,便把枪往地上一插,继续去弄她的米粟种子。

粟种撒遍田间,本无所期望,谁成想春月刚过,还真让她种出一大片的青菜,她勤快乖巧,又喜欢烹煮食材,是以平日这几人饮食,几乎都由她在操办。

这几人之中,最闲的却是冷凌秋,最头疼的也是他,石屋留下的几张羊皮卷,上面所载都是高深绝学,他因身世之故,也渴望在武学上更上层楼,无奈大穴被锁,真气全无,眼见这些绝世武功在手,却一本也不能练。

他曾问过瞿文轩,该如何处置,谁知瞿文轩说自己天命之年,对武功一途并不在意,自然也对这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籍不屑一顾,任他支弄,只是说:“其他武功你练不练都可以,但这‘易筋经’却是没必要再练了。”

冷凌秋不明所以,忙问究竟,只听他道:“这‘易筋经’本是强身健脉的至高法门,也是经脉受伤之人改脉之道,只是练习之后,便会将之前一身功力全数毁去,重塑根基,若是身无武功之人,自然可练,但你天脉已开,身体脉络已非常人可比,再练此功,便是丢了大西瓜,去捡了一颗小芝麻,得不偿失。”

他这番话在冷凌秋听来,自然深信不疑,因为之前他上少林求解之时,普智大师也曾对他言明,说他经脉如浩瀚江海,可容百川而不满,可容湖河而不溢,这样的经脉,再修练易筋便是是因小失大。只是他一直不甚明白,自己从何时打开天脉,又为何身无异状。

瞿文轩阅历丰富,他便将这些疑惑悉数相询,瞿文轩笑道:“当初落水之时,大家受那旋涡吸力,被拖入海底,水压之大,非人力能抗,我等几人都奄奄一息,不能自救,为何独独你一人能抗过水压,还能有力气将我们几人都拖上岸?”

冷凌秋也不知当时是怎么回事,只道:“当时我也被水呛的难受,眼看快不行了,但不知为何,好像身体中有一股力道游走奔腾,突然间便又生出些力气。”

瞿文轩连连点头道:“这便是了,在你昏睡那几日,老夫给你探过脉,才知你是劳累脱力所致,当时曾试过为你输送真气,以便你早日能醒,却不曾想,老夫一道真气灌入,却如一道水滴落入大海,遍寻不得,后来多试几次,均是如此,那时老夫才明白你是天脉已开。”

冷凌秋听他说得煞有其事,眼珠一转,似想起一事,忙又问道:“瞿老为何如此笃定我天脉已开?莫非之前也曾遇到过类似情况?”

瞿文轩见他一脸渴求之情,哈哈大笑道:“小子有话但说无妨,何必套我的话?”

冷凌秋被他一眼看穿心思,顿时脸红道:“瞿老明眼之人,还请明示。”

瞿文轩道:“不错,之前也遇到一人,和你情况相似,老夫知道你想问谁,你想的没错,那人便是你祖父,冷谦。”说完歇了歇,似在回忆往昔,片刻后又道:“当年在龙门村,无事之时也曾和‘东南五虎’几位过招切磋,其他几人均不相上下,唯独你祖父,看着每日冷言寡语,但一出手,便是雷霆之势,我能接得三招,已是极限。”

冷凌秋虽未见过瞿文轩身手,但听他说和一尘道长、天觉大师都能打成平手,这些人可都是在江湖上成名多年,一等一的高手,可想而知,他的功夫之高,已臻化境,只是没想到,这等功夫连祖父三招都接不下,可见祖父功力是何其深厚,简直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怪不得敢只身独剑,在千军万马之中劫走建文帝。

这时又听瞿文轩道:“那时我们对你祖父佩服的五体投地,后来听他讲,才知这世间,人体之中还有一处隐脉所在,隐脉难显,天机难寻,故又称天脉,你身上脉象若有若无,晦涩难寻,和你祖父当时之状豪无二致。这才敢断言你天脉已开。”

冷凌秋知他所言不假,却不知自己在何时开了天脉,反观自己内息全无,曾尝试着练习铁剑门的‘追风剑法’无奈根基薄弱,面对这等至高绝学,便连前面三招练了月余,也只练了个皮毛,后续变化更是无论如何也连接不上,眼见蓉儿和凌如烟日进千里,自己守着这些无上心法秘籍,徒添奈何。

待蓉儿将瞿文轩枪法学全,又将韩当所写‘韩家枪’那副羊皮卷也交付蓉儿练习,蓉儿曾得韩伯渠传授,早已在这枪法上打下根基,此时再练这韩家枪法,自然轻车熟路,不过半月时间,便将招式全数演习熟练,无赖瞿文轩铁枪实在太沉,练得蓉儿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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