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柳月和虞胤霖出去以后,孟元又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孟清钰连忙来到他身边,紧张地问:“父皇,您怎么了?”
孟元勉强一笑,回道:“父皇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孟清钰愁道:“父皇,您每日在吃药,身体却每况愈下,这可如何是好?”她看着父皇憔悴不堪的面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会不会是您的药有问题?”
孟元微微摇头,说道:“这药是盛御医给的,怎么会有问题呢?盛御医是两朝元老,一直忠心耿耿,你怎么能怀疑他?”
孟清钰还是放心不下,并坚持道:“就算盛御医给的药没问题,可是这药是经了很多人的手才来到这里的,你不能保证它没有被动过手脚。”
“放心吧,这药是皇后亲自督人煎制的,没人能动手脚。”
“皇后?”孟清钰目光一沉,“那我更不放心了。”
“清钰,你不要疑神疑鬼的。皇后是我的枕边人,还能害我不成?再说了,她嫁到孟国十余年,若是想害我,还用等到现在吗?”
“无论如何,我定要查一查这药。”孟清钰坚定地说。
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孟元只得点头答应:“好,既然你有这份孝心,父皇就不阻拦你。但你不要太当真,尤其不可让皇后知道你在查她,否则你们之间的关系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孟清钰满不在乎地说:“反正我也没想过要跟她关系好。”
随后,孟清钰到药房找了一碗父皇的药。她回到海棠阁,坐在桌前盯着药,陷入了愁思。这药是拿来了,可是要怎么才能知道它是否有毒呢?父皇每天都在喝这药,这药里肯定没有能够快速致命的毒,最多是一些轻微的毒。这样一来,就更难查出来了。孟清钰正在苦苦思索,只见春樱和夏檀走了进来。春樱来到孟清钰面前,说道:“清钰公主,我俩已将您送回孟国,是时候回天钺国复命了。”
孟清钰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回到孟国已经半个月了。春樱和夏檀虽是越渊的婢女,但这些日子她俩一直悉心照料自己。听闻她们要走,孟清钰心里忽然有些不舍。她站起身来,恳切地挽留:“你们来一趟孟国也不容易,不如多住些时日吧。”
春樱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公主好意,只可惜我俩还有任务在身,不可久留。”
孟清钰想了想,又道:“你们在摄政王府也挺忙的,做的又都是些危险的事,不如你们别回去了。你们留在孟国,我给你们找户好人家嫁了。”
春樱含笑拒绝:“万万不可,我们的命是王爷的,此生只会效忠王爷。”
“可是他这人冷酷凶残。伴君如伴虎,你们不觉得很累吗?”孟清钰不解地问。
“不会啊。”夏檀说,“公主对我们王爷有所误会。王爷他看起来冷酷凶残,实则重情重义。我们虽是婢女,可是他对我们就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般。我们为他付出的,远远不及他给予我们的……”
夏檀说得情真意切,处处维护越渊。孟清钰心想,难道越渊真的是个好人?她想起越渊为灾民筹款时顶着烈日跪了半天,心里对他的看法渐渐改变了一些。也许他就是这样的人吧,对自己在意的人好到不行,对敌人则冷酷无情。对于越渊而言,自己是敌国公主。他对自己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时,春樱注意到了桌子上的药碗,问道:“公主,你身体不舒服吗?为何喝药呢?”
孟清钰看向药碗,说道:“这不是我的药。”
“那是谁的呢?”夏檀好奇地问。
“是我父皇的。”孟清钰一脸惆怅。
春樱端起药碗闻了闻,疑惑地说:“这药里怎么有一股长生果的霉味呢?”
“长生果是什么东西?”孟清钰问。
春樱笑了笑,“长生果也叫落花生,公主该不会没有吃过吧?”
“落花生?吃过吃过。”孟清钰说,“这东西也能入药吗?”
春樱解释道:“长生果有润肺健脾,延年益寿的功效。可是如果它发了霉,就会使人中毒。但它不会立刻致死,而是慢慢伤害到人的身体。”
孟清钰恍然大悟,说道:“难怪我父皇的病越来越严重,原来这药真的有问题。”
春樱放下药碗,说道:“御医把长生果作为药引,并无不妥。也许是你们药房的长生果发霉了,没有及时更换,所以才导致皇上中毒。”
孟清钰感激地说:“多谢你的指点,你若不说,我不知何时才能发现问题。我得去一趟药房,让那些御医把发霉的长生果都扔掉。”
春樱说道:“公主不必客气,这仅仅是我的猜测而已。”
孟清钰忽然又皱起了眉头,说道:“可是我父皇曾经吃过这么多药,万一它们都是用发霉的长生果做药引的,这该如何补救呢?”
春樱回道:“公主莫要担忧,只要不是过量食入毒素,还是有办法可解的。你可以让皇上适当饮用山苍子花茶,或者用山苍子根煮水喝。如果孟国潮湿多雨,粮食容易发霉,也可以在粮食中加一些山苍子。这样能起到防霉的作用。”
孟清钰崇拜地望着春樱,问道:“春樱,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呢?你懂得医术吗?”
春樱谦逊一笑,说道:“其实,我本是连国人。连国尚医,我自小耳濡目染,略懂一些。”
夏檀笑了笑,自豪地说:“春樱这就谦虚了。公主有所不知,春樱可是把连国所有名医的绝学都学遍了。”
孟清钰看着春樱,不禁肃然起敬。她只知道春樱是个会武功的丫环,没想到竟然还是个杏林妙手。她曾听说天钺国是个卧虎藏龙之地,如今才知果真如此。
春樱看了一眼殿外的太阳,说道:“公主,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
“你们是要回摄政王府,还是去别处呢?我派人送你们去。”
“不用了,公主。”春樱摆了摆手,“我俩要去薄壤县协助王爷赈灾,自己驾车去即可。”
“好吧,也不知薄壤县的旱情怎么样了……”孟清钰惆怅地说。她顿了顿,又叮嘱道:“你俩路上定要多加小心。”
春樱微微一笑,点头说:“会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