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绫也感谢苍琦送来的祝福,这是最最难得,也是分量最重的祝福,很荣幸得到天师上神的关爱,也就更加确定自己的女儿,会有许多神灵护佑,保障其一生安康。
对此,骁也十分感激苍琦送来贺礼,同时也很愧疚,以至于庆祝活动结束以后,还是存有心结,认为该向苍琦道歉,因而私下去找她谈话。
再次单独相处,望着眼前一身华彩,头顶凤冠,浑身散发着神光的苍琦,骁顿觉自己更渺小了,仿佛不配站在女神面前与她对视。
但他还是想多见一见苍琦,仔细观察她和以前还有什么不同,由此想起许多经历。
他为先前在冥界时的失态,向苍琦致歉,不该那样举止轻浮,玷污了神明。
但苍琦只是微笑,淡然地看着初为人夫的骁,并没有怪罪。
骁见她什么也没表态,心里越发惭愧:“到底,是我失信了。这是我最对不起你的地方。”
苍琦依然微笑:“你做了什么?”
“我说过,我在皇宫等你回来。可是,我却娶了纱绫,还和她有了孩子。”
苍琦笑笑摇头:“这不是很好嘛。你也没失信于我。你确实在皇宫,而我也回来了。”
“可我的本意……”
“那已经不重要了。”苍琦仍然平静地讲,“重要的是,你过得很好,能让纱绫幸福。你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
“苍琦,你不怨我吗?”
她恬淡一笑:“我为什么怨你呢?”
“因为我曾经对你说过那些甜言蜜语。如今我没做到,很惭愧。”
苍琦轻轻摇头:“特殊时期,恶劣的环境,对谁都很残酷。我不会苛求谁在极端环境下能保持理智。”
“你认为我是一时冲动,才说出那些话吗?如果我坚持留在冥界,陪在你身边,可能今天就是不一样的结果了。”
苍琦还是摇头:“不可以。你无法留在冥界。那样你会死的。”
骁遗憾地叹了一声:“这就是我,最无奈的地方。我没有能力帮你更多,甚至都保护不了你。所以你注定不属于我。”
苍琦平静地望着骁:“但是你,拥有了更好的。纱绫那么爱你。她更值得你去珍惜。”
骁却少有地犹疑起来,纠结地叹了口气说:“你能这样从容大度,给了我很大的安慰。但也有种可能,也许你对我根本就……”
他忽然又不说下去了,鲜有地吞吞吐吐,一脸犹豫。
苍琦从没见他这样为难的样子,知道他不太好开口,就耐心等待。
沉寂了片刻,骁像是鼓起了勇气才说话:“其实很想知道一件事。我问过自己无数遍,你对我,是否动心过?”
随着骁问出这一句,苍琦的心也跟着他的音调节奏一起颤动。
有那么一瞬间,她没敢正眼看骁,眼神飘忽了一下,可是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她继续保持端庄的微笑:“说实话,虽然身为女神,可仍有凡间的感情。我想任何一个女人,面对你这样的男子,都很难无动于衷。我不会否认什么,可也不代表心里有更多的期待。那不过是,在我还没有恢复前世记忆时,一个小女孩对前辈的仰慕与崇拜吧。其实曾经怎样,跟将来并没有太大关系。重要的是,留下了美好的记忆,在当下那一刻是用过心的,是有意义的,而非虚度了,为自己积攒了快乐的回忆,也是一种幸福。”
骁全听明白了,深切地望着女神:“我想,我是不会忘记,在冥界发生的一切的。”
苍琦垂下眼帘,像是不经意的自言自语:“也许,是该提前启程了。”
骁都听见了,急着问:“启程?”
苍琦笑笑:“我跟父亲说好了,要帮助染上毒瘾的患者戒毒。首都有很多病患,同样外地也是。已和父亲商量好,他在首都救治受害者,而我拿上一些药,去外地实施救助。”
骁有些失望:“这么说,你又要走了?是为了躲避我吗?”
苍琦莞尔一笑:“我要做的事情很多。因为我关心的事情有很多。我不能总停留在一个地方。”
“那你何时回来?”骁的眼中,仍有一丝期待。
“我……办完事就回。”
见苍琦说得犹豫,骁猛然抓住她的手,恋恋不舍。
苍琦越发觉得不能再逗留下去,不想勾起他更多的情感,就努力撤回自己的手:“我真的该走了。”
“苍琦……”骁依然不舍。
但苍琦不能停下脚步,只能尽快走开,这样对大家都好。
望着女神在自己面前腾身而起飞向天空,骁彻底明白,她不属于皇宫,她拥有更广阔的天地。人类实在太渺小了,没有谁,能真正配得上她这样的女神。
哪怕是尊贵的太皇,备受万民敬仰,也只能仰望女神着彩衣在蓝天飞翔的身影,可望而不可及……
正在草坪上和一只红松鼠逗趣的摩山,不经意瞟见远处飞来一身华彩的女神,就认出是苍琦,便小声对松鼠说:
“快藏起来,女神来了。”
那只松鼠似乎能听懂人话,滋溜就钻进摩山的裤袋里,把小脑袋和毛茸茸的尾巴都缩起来藏好,动一动都不敢了,老实得很。
摩山觉得可以了,就大胆迎接已走近的女神。
苍琦边靠近摩山边说:“咱们启程吧。已向父亲拿了一些药和方子,这就着手吧。”
摩山好奇地问:“这么快就走吗?不是说要过几天吗?”
“早解决早完事。你也不想看到他们总受毒瘾的折磨吧。”
“我当然不想。可是,你的家人都在这边,也才团聚。这么快就走,不想想你哥哥还有父母吗?”
苍琦叹了一声:“我当然想和他们多待一阵子。可是眼下那么多的事……来日方长。”
见苍琦着急出发,摩山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苍琦看出他也舍不得走,就问他是不是也在惦记自己的父母和妹妹。
摩山坦言从小没怎么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一直在外头学艺,也没机会多多关心妹妹,现在家人都在皇宫,是个团圆的好机会,如今又与他们分别,多少有些不舍。
苍琦理解他的心情,就提议要他留下陪陪家人,她自己一人先去救治病人,过段时间再汇合。
然而摩山也不同意,虽然不舍得离开家人,可是更不想和苍琦分开,哪怕只有短暂的几天。
这么多年,他与苍琦在一起的时间远多于和家人的,早就习惯了,感情自然深厚一层,也就更舍不下苍琦。
他希望苍琦不要急着赶路,多逗留几天也耽误不了什么。
只是苍琦有自己的理由,面对摩山的诉求,感到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