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训练营的灯被我全部打开了,瞬时,一片明亮。在这个底色阴沉的天气里,没个灯亮着,训练营实在缺乏温度。
不过,偌大的训练营,收拾得很干净。昨夜,未同去王义家的孙娟,料必忐忑了一个晚上。但不管怎么样,她仍是在尽忠职守,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啪,啪,啪……
我拿起球,拍着走向球场。
前世里,我何曾敢想过,会有一座属于自己的球馆?
我想到前世里那些个或晴或阴、或冷或热的清晨,在县城河边的球场上,同老胡几个打着养生局的日子。那真是透在骨子里的热爱,即便是都已到了或说过了中年,却仍然执拗地在那方天地里坚持。太多的伤痛,在欢愉中都被丢给了下场之后,多少个疼痛不休的夜晚,磨蚀着我们的信心。然而,当第二天太阳升起,你仍然能听到,咣当咣当的撞击声,敲醒着昨夜的梦。
没人陪我,我在幻想中,做着一个人的攻防练习。或是转身、胯下、拉回、急停,或是向前顺下、侧向跳步、干拔,又或是一个大幅转身,换左手,拉杆上篮……
音乐,也在随之响起。
训练营的四壁上,是我布置的音箱,歌单,却多少有些老气了,诸如《在希望的田野上》《长江之歌》这些,或是一些轻音乐。我没敢在这里放太多靡靡之音,这会让训练营在这个时代过于另类。至于那些狂野点的摇滚,那就更不合适了。
如此,约半个时辰后,汗水,已渐湿胸背。
“马总,你来这么早!”
这时,一声清脆的惊呼,在音乐声消减的间歇,钻进我的耳膜。
“嘻嘻,娟姐,早上好!那儿有包子,我烘在炉子上的。”
我收了球,笑着走过来。
掀开烤火的被子,我那一袋子早餐,被蒙在里面,关了一半火气的炉子,热力倒也不太差。摸一摸,包子们都还热着呢!
“谢谢马总!”
接过我递过的包子,孙娟笑着说。
“娟姐,这不是什么正式场合,还是叫小风吧!”
我对这老总的称呼,总是觉得有点别扭,以我目前的年纪,实在感觉撑不住。
“对了,娟姐,你和义哥的事,昨晚已经解决了。”
接着,我将昨晚在王义家当说客的实况向孙娟一一道来。
“马总,真是太谢谢你了!”
一听完经过,孙娟激动得快要跳起来,那白皙清丽的脸上,在一阵绯红过后,流下了珠玉般晶莹的泪水。
千言万语,不过一句感谢。
我知道,这段时间,她的心理压力可真不小。在王义强大的家庭背景下,她必定感到过自己的卑微,可对于爱情的信仰,却让她没有轻易退场,终于,这也算是春暖花开了。
“娟姐,你们会幸福的。”
我也没什么多说的,日子,终归是他们一起过的。我是前世的过来人,今世却是个小娃娃。此时此刻,说声祝福,刚刚好。
“哈哈,小风,你可来得真早!”
大门外,一人风尘仆仆,嗓门巨大。
我抬眼一看,这倒是有点意外。
你道是谁?
竟是一中训练队的刘教练。
对了,一直没说他的名字,刘教练,叫刘国材,上次和谐杯全市机关单位篮球友谊赛的冠军队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