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拉瑞亚东扩
书名:斯科洛的只言片语:新的王朝 作者:苍渊之握 本章字数:4397字 发布时间:2023-05-23

       边镇同盟将军队撤出西比利斯地区后,心满意得的拉瑞亚在西尔莱德使者的鼓动下,决定趁势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以国王的名义和兴师问罪的阵仗,朝着费拉费亚挺近。伯爵认为,如果东方的军队可以迫使对方接受条件,等于是将东方的势力深入到费伦,还打通去往不设防的西比利斯的通道。


       但东方的军队只是通过军事训练而摆出耀武扬威的姿态,并没有采取实质行动。边镇同盟终于停止争论并派出一位高阶贵族,带领一支队伍前往西尔莱德军队的营地。比尔伯斯摆出同样规格的阵仗,迎接对方使者的到来。比讷赫斯和拉尔的使者,也高举领主旗帜出现在欢迎的队伍中。


       虽然拉瑞亚心生猜疑和不悦,但他还是在卡拉德的建议下,跟随西尔莱德而出现在随后的会面中。在进行一番商谈后,胆大的费拉费亚城主格伦尔,不得不来到费伦的首府,卑躬请求领主的宽恕。在此之前,格伦尔一直对费伦领主心存鄙夷,尤其是得到边镇同盟的承诺后,更加无视领主的号令。


       东方军队在撤军途中受到三位领主的邀请,在他们的领地内游猎玩乐。这里树林密布而时常有各种动物出没,还有无毒而可口的野果也生长在这里。宽阔的地带任凭战马驰骋而让猎手尽情发挥射艺,倒是能让远路而来的东方领主尽兴而归。


       不过,边镇同盟收服皮拉特尔的行动,还是激起拉瑞亚想要一较高下的决心。受制于条约的限制和对西方局势的考量,拉瑞亚将目标放在怠惰的东部地区。这片地区的贵族,自从费里阿提诺的伯爵威达利姆去世之后,自以为依靠地利而能远离蛮族和西部事务的纷争,而长久保持事不关己的姿态。


       当科利比亚军队攻占西里姆,并很快吞并拉比亚的全境时,东方的人们终于被惊出一身冷汗。此时的拉瑞亚手持一把短剑,得意洋洋地站在一面巨幅地图上指指点点。帐篷外面是一位科利比亚官员,傲慢的要求东部领主的代表和使者,按照秩序而站在空地上等候伯爵的召见。


       站在最后面的是诺尔代表伯里·斯莫特,受制于诺尔领主西斯帕尔的卑微出身、低阶头衔和偏居一隅的位置,使得这位代表在众人之中很不起眼。不过,诺尔仍然不放弃任何参与西方事务的机会。虽然在等候之时,依据等级而只能站到队伍的最后面,但他用粗大的嗓门向着敞开的帐篷喊叫:


      “神灵可能不会做到有求必应,但却从不会将他的信徒拒之门外!”


       这样的喊话虽然有些不妥,却也能够满足这位领主的虚荣和好奇。面对众人的注视,这位使者平静如常并且双眼如炬。伯爵的官员召来卫士,打算向对这位诺尔使者施以杖责,用以惩罚他的无礼、冒犯和亵渎。于是这位使者喊道:


        “哎呀!恐怕我只能提高嗓门,才能让站到峭壁上的阁下听到我那卑微的言辞!”


       拉瑞亚走出帐篷示意他的卫士站到一旁,好奇地向他询问。卡拉德意识到这位使者可能不怀好意,他希望主君在完成对拉赫达尔的军事行动以后,再召见这位狡诈的使者。这座大城之中汇聚着来自斯科洛和潘迪尔的财富,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能非常有助于科利比亚的事业。


       但拉瑞尔还是决定听一下对方的说辞。如果自己能够听到更多明智的建议,岂不是更有利于科利比亚的军事行动吗?


       诺尔使者提到,科利比亚的强大应该是使这里的人们感到安全而不是忧虑,前者会支持和追随伯爵的事业,而后者受到伯爵的逼迫,难免会联合在一起与科利比亚展开对抗。


       “我只看到他们的畏惧,所以他们只能求和而不会反抗。你和外面的那些使者,不是正在向战胜者乞求和平吗?”


       “尊贵的伯爵,只要神灵不想抛弃这些人,一支强大的军队甚至无法越过一条水沟;而当神灵离这些人而去,即使再高耸的防壁也必将化为齑粉。


       东方的领主们为了得到和平,从来就没有放弃战争的准备,况且东部的民众与科利比亚还是同处一个神灵的护佑之下。之所以会来到您的军营,而不是在神灵的见证下,独自举行会盟和签署联合的条约,是因为东方的人们不想与科利比亚发生误会和陷入争斗,使得边镇的军队有机可乘。


       边镇同盟还未忘记您的军队曾在费拉费亚耀武扬威,使他们深感羞辱而念念不忘。同时,您高举国王的旗帜,却征伐国王的封臣,使得身为王族后裔的领主也必然心存不满。而科利比亚与他们签署的条约并建立的关系,也会因此受到质疑。


       这样看来,东方的领主防备科利比亚,西方的领主质疑科利比亚,边镇同盟无时不想报复科利比亚。所以,阁下的军事行动既不能带来利益也无荣誉可言。”


       拉瑞亚面露微笑并点头以表示赞许,并得知这位使者的名字是伯里·斯莫特。不过,这位伯爵还是向科利比亚军队发出命令,向拉赫达尔发起新的攻势。


       有一批被俘的熟练工匠,在犒赏和威胁之下为科利比亚打造战争装备。同时,战争的警报和有志之士的倡导,使惊醒的东方领主们组成联合部队,在斯提迈集结完毕而后快速向拉赫达尔进发。


       当科利比亚的哨马探知对方的动向时,拉瑞亚仍然心存想法,因为他的士兵曾几次登上拉赫达尔的城墙,直到对方逼近的现实使他不得不放弃行动,摆出姿态要与东方诸侯进行和谈。而以西尔莱德为首的人们,也向科利比亚送来消息,使得拉瑞亚的傲慢有所收敛。


       西方的领主在西尔莱德侯爵的倡导下,以国王的名义组成声势很大的代表团,携带国王的一份诏令,摆出国王的仪仗出现在科利比亚。在西比斯和卡拉德的建议下,拉瑞亚不得不暂停行动,依照觐见的礼节而快马加鞭返回尼尔苏。


       诏令的内容赋予拉瑞亚惩罚不义之举和维护规范的权力。诏令的最后,以冗长的文字列出威勒姆时代的礼仪,并由一位赫德利姆的王室礼仪官,不耐其烦的向在场的人们予以宣读。


       东方的战事以一份条约而结束。拉瑞亚以威胁和玩弄文字的技巧,通过条约内容而将阿伦费利亚从德利科利亚的领地中分离出去,并以国王的名义和归还的方式,将其分配给格尔德瑞家族的遥远旁支后代,这就迫使德利科利亚的领主,不得不将首府移至比尔斯特。


       分解之后的德利科利亚使拉瑞亚心满意足,不仅解除了位于东部的威胁,并且因此同时得到阿伦费利亚和德利科利亚的畏惧,以及东部领主的服从。


       德利科利亚领主的祖先曾是一群农夫的首领。他们曾饱受战争侵害,为了保护家人和土地而聚集在一起,拿起简陋的武器而筑起简单的防壁,不让任何人接近他们的土地。布里尔派出友好而善辩的使者予以劝解,而后又赋予这位首领以领主的身份和头衔,让他继续管理当地的土地和民众。


       不过,还是有某些人在布里尔面前鼓弄巧舌,使心生疑虑的主君决定派出他的部下,在德利科利亚的西北部建立领地,以防备这群看起来不太受管教的人们。


       在蛮族入侵之时,阿伦费利亚和德利科利亚的两位低阶领主,带领各自的后代和治下的臣民,参加抗击蛮族的军事行动。前者的家族成员受到蛮族的重击而濒临绝灭的境地。德利科利亚的领主用婚姻的方式,收容孀妇和幸存的后代,也借此继承他们的领地和产业,并得到国王的承认。


       撤退之后的拉瑞亚仍然对拉赫达尔的位置和财富心存惦念,于是,他将部队后撤一段距离,在一个村庄附近升起科利比亚的旗帜。离开这座村庄而向西南方行进,通过一大片开阔地带而能一路直抵拉赫贝达城下,使这座城市和软弱的城主,处在拉瑞亚军队的威胁之下,也让他们的领主不得不离开德利科利亚而与科利比亚结盟。


       主君的老师西比斯非常希望那位诺尔使者能够为科利比亚效力,至少也不能让他离开科利比亚的军营。他以保护之名而让身边的侍从将伯里看管起来。如果伯里不能够为科利比亚效力,他就亲自动手杀死伯里,以免其为别人所用而又不让拉瑞亚背负不好的名声。


       卡拉德虽然肯定此人的能力,但同时也没有掩饰心中的怀疑。他认为伯里虽然目标明确,但会为此不择手段。这样的人难免会以严苛对待自己的部下,也很难与自己的同僚相处。同时暗示伯爵,如果想要他的才智来为其所用,恐怕要赋予他更多的权力。


       拉瑞亚打算在第二天会见这位使者。伯里自始至终都保持警惕,而这次会见几乎要关乎到自己的生死。伯里恭敬地告诉拉瑞亚,提到自己只是一位诺尔使者,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来讨论军国大事,他只会遵奉主君的命令行事,向高贵的阁下请以宽恕。


       同时,伯里向拉瑞亚透露一些打探到的消息,倒是让伯爵心满意足,最后认定他的能力仅限于成为一名外事官或细作,并且当场赐予他一笔赏金。西比斯劝说无果后决定杀死伯里,无论这样的后果有多严重。


       早已觉察到危险的伯里,用伯爵赐予的赏金买通一位奴仆,使他可以躺在盛放垃圾的车中,在第二天清晨被这位奴仆运到距离大营很远的地方,总算避开了侍从的刀剑和狗。


       表面看来,共同的安全和利益的考量,使王室的后裔能够和东方的领主保持密切的联系与合作,可以让边镇同盟的领主没有轻举妄动。


       但傲慢而猜忌的贵族显示出软弱的一面。他们对新晋的臣民保持警惕,不想将更多的土地自主权赋予他们,宁愿让顺从的奴仆跟随在身边,也不想让这些积极进取之人为自己效力。而享乐的不良风气,又在怠惰的贵族内部兴起一场毫无意义的流行风尚。


       这使得边镇同盟有机可趁,不怀好意地向这些邻居输入各种华而不实之物,使贵族的金银不断流向北方。尤其是镶嵌着宝石和珍珠的动物头骨,受到这些人的竞相追捧。然而这种猎头的习惯原本是某些蛮族男性的成人礼。


       统治阶层的个人行为通常会引发下层的仿效。山林中的野兽随之成为人们追逐的目标。他们不敢潜入贵族的领地而担心受到严惩,于是冒险进入深林去挑战虎豹熊罴。有一个叫“科伦父子”的猎人小队,因具有高超的捕猎技巧而接受贵族的委托和赏钱,为他们捕获猛兽。


       农夫那有限的田地也都用来饲养牲口,为了能长出硕大而带角的头颅而想尽各种办法,完全不顾饲养的目的本来是为了生产和食物的需要。有一位叫卡尔德的人因擅于饲养而受到邑主的奖赏,据说由他饲养的公牛,不仅头型硕大而且牛角弯曲成型,以致于牛身无法承受重量而只能躺在地上休息。


       最引人注目的是西拉伦斯领主,他曾在一场豪华饮宴上展示自己的得意收藏,一个硕大头骨上的长角笔直地向前伸,引得在场众人的惊叹。得意的领主向在场的客人们吹嘘,这个动物体型健壮,有熊一样的身躯和四肢以及老虎一样的尾巴。


       一时的苟安使他们得意洋洋,沉浸享乐也就必然不会有着眼未来的打算。而虎视眈眈的对手之所以还能保持耐心并在表面上以礼相待,完全是在等待时机。


       不过,西尔莱德侯爵的德行倒是能够合乎他的身份。家庭生活保持着朴素的传统,用慷慨和仁厚的方式对待治下的臣民。为了树立正确的观念和鼓励劳动致富,以及纠正攀比奢华的不良之风,王室的土地被用来奖赏给勤劳的臣民,也因此而收获了这些人的效忠。


       他裁撤冗余的奴仆而让这些人去自谋生路,同时赐予他们一笔赏金作为服侍先君的酬劳;宫室内的豪华器物曾是暴虐官吏为他的兄长搜刮而来,现在全部变卖用来充实府库,同时支出钱财支持公共事业。


       侯爵穿着缮绣衣物出席公共场合的各种活动,这种布料出自当地女性的灵巧双手,完全可以满足身份的需要,以及爱美和享受的需求,不必花费金钱从东方购买豪华的布料;先君的私人马厩中藏着各种良马,侯爵将这些动物转做军用和农用,或者用来繁育优良的后代。


       那些支持比尔伯斯登位的廷臣和邑主,也都纷纷以他们的主君为榜样。侯爵希望用身体力行的方式来改善奢侈和腐化的风气,但那些为衣食而忧的人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恨,向他们的统治者举起手中的棍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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