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飘着飘着,香灰一节一节往下掉着,文明祭祀,好像已经成了近几年主打的“宣传口号”,所以没有燃放烟花爆竹的机会。
白色的花堆满了墓前,没有清明的细雨,但今日也没有阳光。
齐长松和陈涛交代了几句,也上车离开了,他很忙,尤其是关乎这件事的后续处理,还得和省里做一个详细汇报。
燃烧的纸钱,被风一吹,散了。
这个简单的告别仪式,除了多数警察在场,并未通知其他人员,也正验证了那句话,人走茶凉,死如灯灭……
见人走得都差不多了,陈涛和桃心柔两人并肩走着,车离两人有一段不小是距离,他漫不经心,问道:“那个包裹是你寄来的吧?”
桃心柔侧头看着他,没有承认,也没否认,反问道:“现在关心是谁寄的包裹,还有意义吗?”
案件已经通过了法庭,周光雄被判了死刑,就算知道真相也顶多算一个知情人,改变不了什么……
所以,这个话题没有就此下去。两人一路沉默,快到了车前,桃心柔主动说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陈涛想了想,说道:“你一直有在帮助他,对吧?”
桃心柔轻轻点头,宽大的墨镜挡住了眼神传达的情感,因此也无法窥视她此时的内心。
陈涛继续问道:“所以,你其实知道整件事情?”
桃心柔摇头,回道:“只是知道比你们早一些而已。”
“仅此而已?”陈涛第一次开始审视这个女人来,想想,自己好像对她一点都不了解。
桃心柔也没在意他的态度转变,好似打趣回道:“你是在审问我吗?警察同志。”
气氛凝固住了,再一次变得沉默。
见陈涛没再说话,桃心柔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心情,说道:“如果没事,我得先走了。”
她发动车辆,在陈涛的注视中,缓缓走远……
几个路口过去,时间漫长,每一分都在煎熬,桃心柔把车停在路边,毫无征兆地抽泣。
眼泪像雨珠,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往下流着,心忽然得痛,那么猝不及防。
抽泣成嚎啕大哭,如果不是她,李魏平根本不用走到这一步,如果不是她,李锦棉也根本不会死。
这些都埋藏在心里的话,噩梦好似又回到了当时的下午,无法对人言语。
李锦棉的心是她亲手拿出来的,在那场手术中,她是主刀手,而芬太尼的错误使用,也是她首先发现,并及时制止更换了药物。
直到手术完后几天,桃心柔才知道躺在冰冷手术台上的那具尸体,是李魏平的女儿。
那一刻,她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可后悔和自责,在她成为主刀手的那一刻,早已无法改变。
而李魏平和她在高中就认识,那时朋友之上,恋人未满,数年后,一个警校毕业,一个当了医生。
桃心柔捂着胸口,钻心地痛,明明从未拥有,却感觉失去了千百遍。如果时间能够重来,在数年之后,你未成人夫,我还孤身一人,在某城,某个路口相遇,会不会微笑问候一句:“好久不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