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月道人救我家世子!”展骏看到孟进入脸上的神色果然比方才看到的好了许多,高兴之余,感激地对月道人行了大礼。
“好孩子!快起来。世子比我料想中还要顽强,加上用药及时,再过一个时辰,如若无意外,就会恢复如前了。
原本过两个时辰要喂的第二次药,现在看是不必了。只可惜,角暮灵珠对他的病无用,真是可惜了。”
话音刚落,月道人起身,又对展骏、孟越桃说了些宽心的话,便退出房间。
孟越桃送月道人出院子,看着他的身影,想到医治孟景然,心中对他感激不尽。
一想到孟景然,她急忙转身,走回到床边,看着孟景然脸上的汗水,那被汗水弄湿而贴在脸颊、额头上的发丝。
她抬手,用衣袖轻轻擦拭孟景然脸上的汗水。心中涌上一股暖意,目光里,满是他那熟悉的脸。
她好像从来没有这般近的看着他,她的指腹轻抚过他的眉、眼,莞尔一笑。刚才在他命危之际,她差点以为他真的会死,还好,还好,他现在没事了。
“越桃姐,你……”
“哦!我没事。”孟越桃被展骏的话,恢复了神情,微微一笑。想到万一夜里孟景然还需要她,展骏毕竟是个大孩子,经不起守一夜,便喊他回屋去睡了。
展骏不放心世子,出了门,回来时,抱了一床被褥,就在地上铺开,直接睡在地上。
孟越桃看着地上躺在被褥里的展骏,盈盈一笑,果真是个好少年,对他东主的心好到如此。
灭了房中其余几盏灯,只留床边的一盏。昏黄的灯光中,孟越桃看着孟世子的脸,眼眸中,他的脸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孟越桃只听见耳侧传来轻微的窸窸窣窣声。她片刻的迟疑,顿时睁开了眼睛,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
这时发现,身上还盖了一张薄被,还有他刚松开被褥的手。
一抬头,昏黄的柔光中,看到孟景然疲惫的面庞,微扬嘴角,满眼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她顿时的欣喜,“孟世子,你醒了!”
“阿颜,是你一直陪着我?”孟景然目光微微一动,一双融着深情款款的眼眸,柔柔地看着她。
孟越桃笑着点了点头,抬手一指,“还有展骏。”
“世子!你醒啦?!”
睡梦中的展骏听到声响,蹦了起来,几步走到孟世子的床边。
“世子,你不知前面多骇人!你突发热病,又说着胡话,喊着什么,好像是‘阿颜’
真真是骇人,噩梦里喊别人的名,可见是烧得多厉害了。万幸,后面你好转,月道人说无大碍。”展骏说到后面,不由提高了声音。
孟景然微微皱眉,拿起玉扇,淡然一笑道:“知道你担忧,我现在好了,你可以回房,好好睡一觉。
‘阿颜’不是别人,是你越桃姐。”
看着展骏一脸的倦意,就足以知道他们两人的辛苦。看来自己真是烧得糊涂了,居然在梦话中喊出了孟越桃的本名。
“啊?!”展骏看着世子,得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转身向孟越桃道歉意。
孟越桃笑了笑,这少年还这般较真,有什么好道歉的。但一转想,怎么孟世子不叫她“越桃姑娘”转而唤她本来的名,那时是她第一次出现在厚云山庄,告诉他的。
就在展骏抱着被褥走出房间,孟越桃转身,方想跟上去时,孟景然叫住了她。
孟越桃有些疑惑,但还是停住了脚步,看着孟景然似剑浓眉下那双漠然的眼眸,他平淡的脸上转而带着警惕、担忧之色。
“阿颜,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刚才有展骏在,我不好直说。”孟景然的话语顿了顿,抬眸看窗外,天色渐白。
在听到展骏房间传来轻微地关门声,他接着道:“角暮灵珠一事,我怀疑,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但,事情牵扯到太子,我不敢妄下定论。”
孟越桃微垂眸,不敢看着他的眼,抿了抿双唇,这事她此前觉得很意外,也有猜想过。
“太子想拉拢人,角暮灵珠虽是奇药,此药对于他,留在手中并没有多大的好处。加上传闻中角暮灵珠是灵药,刚好是你所需。
我想太子并不一定知晓角暮灵珠定能治百病,月道人说你的身体不受角暮灵珠的药力,反倒让这药变成了毒,所以有性命之危。
还好你让我一同来,不然,真的是……”
“你的手……”孟景然的话哽在喉中,此刻,他才注意到她的手。
他捧起孟越桃的手,虽然她手指上缠着布,看似无意,但上面的血渍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突然间明白了,展骏说的前面他烧得厉害,险些熬不过,后面的突然好转,这一定是孟越桃给他喂了血。
“一定很疼。来,我为你搽药。”孟景然起身,让孟越桃在桌旁坐下。
“这,我自己来就好,怎么好让孟世子为我上药。这又不是多大的伤,伤口已经愈合了。”孟越桃侧过身,避开了孟景然的手。
“你是为了救我才这这样,现在我只是做一件很小的事罢了。”孟景然拿出了匣子中备有的药,拿起孟越桃的手,轻轻地揭开了手指上的布。
顿时间,看到手指上的两道血肉模糊的口子,他心中涌上的感激,眼眸里闪动的怜意。轻轻地擦了药,再小心翼翼地绑扎好。
孟越桃垂眸,看着孟景然包扎好伤口,她不好剥了他的意,这本是一件很小的事,不想他却坚持。
“阿颜,你有过人的聪明才智,德府世子没有看错人。方才你说的那番话,也正是我的猜想。
只是,现在我一时还没有能知晓太子的心思。但此事,你知,我知,暂时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是。”孟越桃看着孟世子面上淡然,很难想到这是刚刚经历生死的人,而他异常的冷静有些刺痛她的心。
她不由想起他在山洞中,那一番话,死,对于他来说,是一件比别人要早知道的事情摆了。
皇宫里,敏贵妃斜眼瞟向门口守着的几位宫女,缓了缓声,道:“你们都下去吧,离门三丈远,有事我再叫你们。”
“是!”
几位宫女躬身行礼,迅速退了下去。
敏贵妃转眸,看向儿子,清冷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娘叫你来,是为了两日后的七七万巧节。
你知道,这次你父皇将宫中办万巧节的事,越过了皇后,放到我这,是足以见得他对我的偏爱。
现今,放眼朝堂上下,越来越多的人拥护我儿,甚是令我宽慰。娘能为你做的这些事,娘一定尽全力。当然,你自己也不差,但是有时心肠太软,也不好。”
敏贵妃轻叹一口气,看着儿子的脸庞,那与皇上年轻时一样的脸,眉眼间时那么的相像。
四皇子孟知锡悠然一笑,言语柔和道:“儿臣谨记娘的教诲。万巧节的事,有什么要儿做的,娘尽管吩咐就是。”
“这次的宴会,皇亲国戚、权贵世家的人有不少,其中不泛未有婚配的女子、男子。
宴会上,你跟兰儿多留意,可借此机会,看各方的一些端倪,他们是有意攀附哪家。排除异己,在他们势力未有火候之时,尽早铲除。免得树大根深,到那时就为时晚矣。
现在朝中拥护你的人虽多,可,要知道,太子可还在嶂县活得好好的。
这个太子之位一天不落在你的头上,为娘就一天都不能舒心,这种日子并不好过。现在你父皇虽看好你,可是这背后不怀好意的人,谁能知晓他们有一天不跳出来拉你下马。
知钇那边,不成气候,一时不会对我们造成危险,但也是你成为太子的一道阻碍,便不能掉以轻心。
娘的话是多了些,也要你能听得进去才是。”
“娘教训的是,儿谨记于心。”孟知锡微颔首,尔后,眼眉微扬,掀起的翘长睫毛,眼眸中闪过冷冽。
敏贵妃缓了缓神色,脸上欣慰的笑容,心中转想,知锡是越来越懂事了,可惜就是心肠不够狠。她心中隐隐的担忧,只要太子孟知锶多活一天、拥有太子之位,她就多一天的寝食难安。只可惜知锡不会理解为娘的这份心。
也罢,她不想过多为难知锡,希望他是对的吧。皇上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之间手足相残,对于那样的上位者,是不会得到皇上的认同。
哼!她微倪手腕的那串玉石,心中暗自冷笑。记得皇上亲自讲过,不希望儿子之间手足相残。可是他自己呢,他当初为了当上太子,做的事可比她狠毒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