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靖堂此时陪着刚刚结识的千金乐樱樱在戏园子里听戏。不过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睛在看戏,耳朵在听戏,可脑子却在琢磨另外一件事,他爹都司乐大人如今正得圣宠,如果能攀上这门亲事,那对于他的仕途也算是助力。
就是这位千金是位难伺候的主儿,性格野蛮高傲,他母亲托人找关系约了几次,今日见面对他也是不冷不热的。
他听说这乐樱樱自小习武,她如果过了门儿,还不是相当于娶了一只母老虎。
他往身边看看,乐大千金听着戏,托着腮竟然打起瞌睡,丝毫不注意自己形象。白靖堂不禁皱了皱眉头想到,果然是个粗俗的蠢货。
还不如……他突然想起自己小院那抹靓丽的倩影,那个他为了讨好姨母留下的棋子,阿月。
起初白靖堂没觉得她有多出彩,还暗自笑话季行远眼光差,为这么个毛丫头竟然大冬天跳水救人,搞得自己一病不起。
可当小丫头身体一天天好起来后,每次去他都觉得眼前一亮,阿月也不是多么惊艳的美人,但一颦一笑都有着独特味道。尤其和他聊上两句,发现她人聪明又风趣,便起了将她收了偏房的心思。
想来有这么一朵解语花留在身边不失为一桩美事,既解决了姨母的烦恼捞了个现成的人情,季行远如果醒来发现自己的女人在他身边,恐怕也会气得要死。真可谓一石三鸟。
送别都司千金,正值太阳下山,他难得有清闲,想着去小院看看那个丫头。
慢慢踱步到小院,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自家母亲的声音。不由得暗自皱了皱眉头,自家母亲的性格他太清楚不过了,今天来这里必是寻衅而来。
白靖堂无奈摇摇头,推开院门走进大厅内自己母亲荣夫人手拿茶杯坐于堂前,自己院里住的三人,低着头跪了一地。
白靖堂大步走到堂中毕恭毕敬行了礼道,“母亲来怎么不派人去通报我一声,我好亲自迎接。”
“大人公务繁忙我哪敢惊动?”荣夫人见他来了不由得冷哼一声,“大人此时不是应该陪着都司千金?”
白靖堂面不改色地笑了笑:“乐千金她身体不适,我就先送了她回去。”说罢又看向堂中跪着的三人,惊讶道,”母亲这是何意?”
荣夫人眼神瞟到堂下跪着的三人道:“我听说大人你最近被院子的狐狸精迷了心智,我来看看是否有此事啊?”
“母亲,”白靖堂往阿月方向看了看,正好和阿月目光相对,他内疚地看着她,阿月暗自对他摇了摇头。
他收起笑容,面色沉下道:“母亲教训儿子便教训,不要拿其他人说事。”
“你说什么!”荣夫人大力拍了下桌子,桌子上的茶杯都连带着震了震。
白靖堂转头对着跪地三人吩咐,“素儿,陈婶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去厨房做饭。”
又走到阿月面前伸手扶了她一把,语调温软道:“阿月姑娘,你先回房间休息,我和母亲还有话要说。”
阿月起身担忧地看着他,白靖堂不由得心情大好,对她微微颌首。阿月无奈只好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其他人也出去吧,我和夫人有话要说。”白靖堂素着脸呵退众人,大家都没见过少爷翻脸的样子,一个个都麻利地离开了。
等到大厅都退干净了,白靖堂关紧了门,回身“扑腾”一声双膝着地跪了下来。
“孩儿绝非故意忤逆娘亲。”白靖堂双手叩拜在地。
“哼,你以为你当了官,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荣夫人冷哼一声。
“娘自然可以惩罚儿子,只是儿子不知错在哪里?”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只有你那个姨母。他家有个逆子,出了这档子了败坏门风的事情,人家没人出来道歉,要你天天低三下四上赶着又是接人安置,又是替人家安排家中事?你知道如今人们背后都如何说你?”
”他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荣夫人指着自家儿子头骂道:“那贱丫头分明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想勾引你,想着攀龙附凤。”
”母亲,阿月姑娘绝不是这样的人。”白靖堂冷静分析道,“他如果想攀附权贵,就不决会因为失了清白而跳湖。跟了季行远不是更好?”
”你……你处处帮衬,还说不是受了她的蛊惑?”
”我好好安置她也不是全为了季家如何,而是为了州府考核。”
”州府考核?”
”对,出了这样的事,季家毫无动静,而我一直在帮忙处理。不仅季家会感激我,还会落个爱民如子好名声,于我官途大有益处。”
”再说季家家大业大,姨夫姨母年纪一天天大了,如果季行远这次真醒不过来,你觉得他们会选谁代替他接掌家业?”
荣夫人陷入沉默,的确,同辈份季荣两家亲戚里再也没有谁声望,头脑能超过自己儿子。而且自家妹妹从小就喜欢靖堂,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
只是这闲言碎语不可不防。
“你和我老实说,你可有要娶那丫头的意思?”
白靖堂轻轻一笑,答非所问道:”母亲这是多此一问,孩儿志在仕途,怎会做那种舍大放小的蠢事。”
”你明白就好。”荣夫人不放心地看向不远处的卧房。”那丫头身子好了,还是不要住在这里,免得别人传闲话。”
”母亲何必和一个丫头计较。”白靖堂将茶杯重新兑了水,双手递给荣夫人笑道:”她只是我的一个棋子,适当时机,我自然会遣她回家。”